“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先声夺人,开篇就镇住了厉王也震惊了世人。
那本金锋兵书攻势强悍,可以说将金国铁蹄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了,可惜固然不错,但能跟孙子兵法比?
开篇就无敌好不好,是你们配论兵吗?
赵承念诵的声音越来越高,人也从跪坐变成了直立。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通透深刻,厉王自开篇震撼之后变得万分凝重。
“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萁秆一石,当吾二十石。”
此乃金人战争的总纲,就食于敌,以敌养身,一针见血,厉王生出了恐惧,这太懂了。
“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这不就是现在的情形,不战而屈人之兵!
厉王念及之前说过的狂妄之语,这叫不配论兵?他很想收回那些话,可惜说出的话,泼出的水。
“兵者,诡道也……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故曰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
十三篇一气呵成,震惊天下!
这一刻他傲视八方,一本兵书镇当世敌。
别说只是一个厉王,就算大金国所有武将绑在一起也不够看,在论兵的高台上,赵承已然无敌!
不比不知道,货比货得扔。
厉王彻底被震傻了,脸庞火辣辣,呆滞看向赵承,一个字都吐不出。
天华则不停颤抖,完了。
两兄妹对视一眼,累了,毁灭吧,好好当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逼他出来打自己的脸,看,都打肿了。
赵承于高台傲然负手,仰望苍穹,我的敌人只在天空,高处不胜寒啊。
“为什么要逼我呢,本太子不想搭理他们,就好好活着不好吗?”
厉王想要起身却腿脚发麻噗通跪倒在赵承的面前,他羞耻愤怒到爆炸,可脑海里总是不停回荡那句话。
好好活着不好吗?
是呀,为什么要逼他出山,我们是自己作死呐!
赵承俯视他,唇角透着俯视凡人的不屑,而不可一世的厉王则跪在他脚下诚惶诚恐,这一幕被宋京百姓永恒烙印在心中。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大金从天堂到地狱,大宋则从地狱到天堂。
巨大的反差让宋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待清醒则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
这都能翻盘,所有人都表示赢麻了。
一本兵书带来的绝望没体会过的人根本不明白,也正因为清楚才愈发震撼孙子兵法的出世,对了,这本兵书叫什么名字。
父皇赵喆亲口发问:“承儿,此兵书名何?”
赵承淡淡开口:“赵子兵法。”
骄阳破云而出,炫目的阳光笼罩在赵承身上,这一刻他就是天神!
所有人都仰望于他,人群中有个少年全程仰望赵承,他没有震惊,没有崇拜,只有羡慕,没错,纯粹的羡慕。
“论出风头无出其右者,如果我早上学会能站在顶端,晚上死去也愿意。”
羡慕麻了。
厉王终于在妹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恨欲发狂,那一跪,高傲的尊严碎了一地,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赵承终于收回目光看向了他们兄妹,嚣张跋扈的厉王第一次沉默以对,天华则想溜,赵承开口喊道:“你这位主角该登场了,你说华族无人,按照约定,输了应当道歉。”
“我,本公主……”
“我说过,如果你不道歉,必杀你!”
冰冷的眸子木得感情,吓到了天华,她躲在兄长的身后不出,厉王挺直胸膛,可不待他说话,赵承的剑指已经点在他的脑门。
“你动一下试试。”
厉王吞咽口唾沫,竟没敢动分毫。
到了这一步,天华公主绝望了,她知道躲不过,甚至还可能连累兄长与自己一同死在高台之上。
她不想死,也不想兄长死。
她站出来用尽力气大喊:“我错了,我说华族无人错了!”
“不够,再喊。”
赵承按住天华公主的后背,令她在高台上面向大宋百姓弯腰,她天生高傲,可这份高傲在高台之上被碾得稀碎。
她夹杂着哭声不停嘶喊:“我错了,我说华族无人错了!”
赵承一步步走下高台,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华族不可欺,欺者必十倍还,勿谓言之不预!”
他下了高台,却让大宋百姓热血沸腾,被欺压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支棱起来了,看赵承的目光宛若朝圣。
人群中的少年更羡慕了,目光死死锁定赵承,想要学习一举一动,莫名生出如芒在背的感觉,他四下观望,终于锁定在一个少年身上,他微微皱眉,没有敌意,没有震撼,只有快要化成嫉妒的羡慕,这小子的脑洞跟常人不同啊。
他的目光掠过,看到了少年身边的人,丞相徐钦,是丞相的儿子?
压下满腹狐疑,他上前见过宋帝。
“承儿做得好,给我大宋挣脸了。”宋帝不吝赞扬,赵承则表现得很谦逊。
“现在可不是谦逊的时候,武斗赢了两场,太子为大宋赢回了十三城,干得漂亮啊。”
宋帝真的高兴坏了,说道:“丞相与金国使臣交接城池,至于太子,你立下如此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几位皇子盯着赵承很是嫉妒,眼底隐现寒光。
赵承看向父亲,缓缓开口:“儿臣斗胆请父皇同送萧老将军。”
听到这个请求,几位皇子无不大喜,这是浪费了大好时机,不安插人手让父皇送葬,给父皇添晦气呢,不作不死呀。
赵喆也是脸色一僵,他死死盯住了这个儿子,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无比认真。”
望着执拗的儿子,赵喆忽然长出了一口气,高声道:“既然太子提出了要求,朕答应了,众爱卿,随朕给我们大宋的老英雄送行。”
这一日天子领头,太子扶棺,群臣相送,这种阵容的送葬队伍堪称千古未有,萧家满门对赵承的感激铭记于心。
而且论兵完胜,想来老将军在天之灵也无憾了,他等到了后继有人的新格局,大宋不必再让他操心了。
萧姨是跟随父亲最长的人,也最理解父亲的这门心思,故而看向赵承的目光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与父亲成了一样的人,孩子长大了啊,没来由她的视线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