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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树叶发出沙沙轻响,阴冷的气息逐步逼近。

空中冒出一双惨白的眼珠子,鲜血从眼眶渗出来。

嘀嗒!嘀嗒!!

血珠染红地面。

江榆饶有兴趣评价,“这鬼比姜涛和张海强多了,竟然会吓人,不像他们两个只会喊。”

“霍警官坚持了八秒,真不容易,当局长的好苗子。”

霍随听不见这么伟大的赞美。

他脸朝下,背朝上,如一条死鱼躺在地上。

衣服被撕烂了大半,松松垮垮挂在腰间,一道极深的伤口从左肩蜿蜒至右腰。

皮肉翻出来,正在冒黑气。

再不救,真挂了。

江榆蹲下,双手交叠放在霍随头顶。

掌心散发柔和的光芒,驱散霍随体内外的阴气,长长的抓痕飞快愈合,肉眼看不出受过伤。

他背上有许多陈旧的疤痕,依旧在那。

江榆只能治鬼造成的伤。

人为的伤,她治不好。

谁也抹不去岁月的痕迹。

江榆收回手,吐出一口浊气。

救人比救鬼难,她有点累。

救鬼像拿针缝撕开两半的伤口,只需缝几针。

而救人像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精密手术,一点点将阴气从身体拽出来。

再有下次,不救了。

变成鬼,再救。

浮在半空那双眼,看出江榆嘴唇发白,差不多就要晕倒。

他可不是君子,等她恢复了再打。

他是十足的小人。

趁人病,要人命!

那双眼睛毫不犹豫飞向江榆,浓厚的阴气幻化成血盆大口,仿佛想把她吞噬。

江榆伸手,抓住头上那团小东西。

轻轻一捏,眼睛碎了。

篮球大的阴气团雾变成糯米小丸子,一动不敢动。

江榆噗嗤一笑,“好歹是恶鬼,你就这点能耐?放阴气出来挠痒痒?”

一个男人凭空冒出来,浑身泛着浓稠的阴气,绿豆大的眼闪过讥笑。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鬼,夺你性命的鬼!没有人见到我不害怕,你也一样!”

“老子挥挥手就能把你杀了,把你的灵魂抓出来!”

江榆揉了揉太阳穴,“你太丑了,眯起眼更丑了,我从未见过这么丑的鬼,拿个镜子照照自己,没有镜子也有尿。”

“小丫头,我死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玩泥巴。”

李全山站在原地嘲讽,“好看有什么用,你会和地上那个男人一样,不知死活躺着。”

“我要把你的灵魂抽出来,放在油锅里炸三遍,再红烧三遍!”

废话一大堆,江榆听得头疼。

她命令,“李全山,过来!”

李全山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过去,“你以为你是谁,让我过去就过去,今天就是阎罗王在这,我也不可能过去……”

下一秒,他不受控制走过去,无论如何挣扎都没用。

见鬼了!

李全山脸色骤变,眼中充满了惊恐。

江榆语气冰冷,“酆都律令第三十二条,阻碍无常工作者,掌嘴四十。”

她只记得这条律令。

掌嘴多少,全看心情。

本来下班了,这鬼非要冒出来挑战她,多打二十掌。

李全山左手抬起,狠狠地扇向左脸,然后右手抬起,扇向右脸。

这种能力,世间只有那位大人会。

她明明是活人,怎么可能?

李全山咬牙,全身阴气暴涨。

他皮肤变得青紫,嘴角露出狰狞的笑。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江榆皱眉,这不合理。

李全山在明知打不过她的情况下,用魂体跟她拼命。

人死成鬼,鬼死就没了。

李全山完全失去了理智,叫嚣着扑过来,阴气如潮水般肆虐。

恶鬼还不需她出手,江榆命令。

“无常令,敲他。”

白玉飞向李全山,猛地敲他的脑袋。

只一下,李全山裂开了。

真裂开了,魂体成了碎片。

白玉飞回去,委屈地闪了闪。

江榆惊讶道:“看着非常厉害,没想到这么不经打。”

“你先别死,还没上路。”

无常和阴差在拘魂时,不能随意杀鬼。

死一个鬼,写一份报告。

8000字!

江榆急的团团转,每日骂一遍,“京城阴差死哪去了?活全让我一个人干!”

她拿出生死簿,翻到第四页。

李全山三字,还在!

江榆不急了,仔细观察那堆魂体碎片。

三魂七魄,缺了二魂五魄。

李全山分成了两半,让一半来试探她。

这恶鬼,还会分身。

不负恶鬼之名,有点意思。

江榆抓住一丝阴气,跟随无常令的指引,迈步追上去。

夜空下。

霍随翻了个身,继续躺。

……

大妈们刚跳完广场舞,脚步轻快走回家,路上热烈地分享八卦。

“唉唉,你听说了没?老孟头发现自己的孙不像他,揪了根头发跑去做亲子鉴定,你们猜怎么样?”

“哎呦,孙子不是他的,儿子也不是他的,老孟头站在我门口哭了好久,一个家就那么散了。”

“这不算什么,楼上1206闹鬼,晚上总传来砰砰响声。”

某大妈压低声音,“1206上周死了一个人,警察来调查过,外面拉了警戒线呢。”

“听说,我听说的。那家男人对女人养着娘家人非常生气。”

“女人有一个傻弟弟,一个拎不清的妈,两人又没孩子,微薄的工资全花在傻弟弟身上。”

“菜刀咔嚓一下,那男的就把女人杀了,血飙的老高……”

“不是用菜刀,勒死的。”

一道清脆的声音横插进来,大妈们吓了一大跳,以为被鬼盯上。

这女娃长相精致,嘴唇苍白,瞳仁黑又亮,站在灯光下漂亮的像鬼。

江榆笑容和善,“继续讲,我爱听八卦。”

某大妈问:“你是?”

“路人。”

江榆张嘴就编,“爷爷叫我来京城投奔亲戚,好像叫……李秋月。”

大妈们面露不忍,“李秋月上周去世了,你来的真不巧。”

江榆问:“李全山呢?”

“死了十年。”某大妈听到这个名字,表情愤怒,“李全山欠我的钱还没还清,他是一个十足的无赖。”

江榆摸了摸下巴,“你们觉得,李秋月是谁杀的?”

“当然是她男人。”大妈仿佛在床底下看见一样,讲的声情并茂。

“她男人想要个孩子,李秋月又要照顾傻弟弟,又要照顾年老的妈,拖到二十八九还没生啊,两人意见不合天天吵架,我在楼下听着烦死了。”

“她男人良心过不去,已经去警局自首,正在坐牢呢。”

“不说了,瘆得慌。”

大妈们解散,回家睡觉。

其中,姓于的大妈不得不上回到那栋死过人的楼。

她看了眼江榆。

晚上的风大,这孩子穿的单薄,她直勾勾盯着楼上,恐怕被冻傻了。

于大妈一时心软,“没地方去,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晚?”

江榆没有拒绝,楼下有门禁,坐电梯上去最方便。

“谢谢姨。”

于大妈:“不用谢,我的年纪都能当你奶奶,叫姨叫年轻了。”

江榆懂事地改口,“谢谢奶奶。”

于大妈:“……”

她竟然真叫奶奶。

其实,她也没这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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