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牛替云姝擦干脸颊上的泪水,可是泪水跟断线的珍珠似的,越擦越多,最后也不擦了,整个将人抱在怀中。
“云姝,姑奶奶答应给我谋个侯爷身边护卫的差事,我有一身本领,定然能入了侯爷的眼,若是立下功劳,没准还能得个军职当当,届时咱们搬出去,你也不会受委屈了。”
陈阿牛不甘平庸,他有远大抱负,云姝一直都知道的。
否则又怎会心甘情愿给人做奴才。
云姝抬眸能清楚的瞧见他眼中的雄心壮志。
云姝嗫嚅的唇瓣颔首。
“……我都听阿牛哥的。”
见小姑娘这般善解人意,陈阿牛忍不住低头轻轻吻去她眼角泪珠。
云姝卷翘的睫毛轻颤,并未躲闪。
“云姝放心,若是三年后还是没能混出头,我们便离开侯府回乡下去。”
云姝颔首。
许是哭了一场的缘故,云姝在陈阿牛怀中很快便睡着了,将人轻轻放在床上,陈阿牛便起身离开了。
云姝睁眼时已是第二天,昨夜哭得狠了眼睛还有些酸胀,眨了眨眼睛舒缓许多才起身。
鞋还未穿上却是意外瞧见枕头边放着的兔子花灯。
云姝惊喜,小心翼翼拿起花灯在眼前细细端详。
活灵活现的小兔子,虽然上头没有了桃花花钿,但云姝还是喜爱的不行。
想要立马就扑到陈阿牛怀中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可惜屋子里早就被收拾的整整齐齐,陈阿牛早早就去侯爷跟前报到了。
云姝又稀罕了好一会才将花灯挂在床头。
收拾妥当后才匆匆往逐澜院去。
今日沈执钺并未入宫,只是用完早膳便被侯爷唤去了。
听闻是有关外邦使节入京之事,沈执钺负责宫内安危,侯爷寻他去过问细节。
但外头大事云姝不是很感兴趣。
云姝在院子里给沈执钺做鞋,从采买的下人口中寻得了沈执钺的尺码,缝好鞋面开始纳鞋底了。
穗禾在边上烫衣裳,两人嘴里聊着府中八卦。
“听说侯爷新收了位姨娘,昨日我去给夫人送布料的时候正瞧见她跪在屋里受训呢,面色都跪白了都不敢吭一声。”
“那侯爷没过问吗?”
“后宅的事侯爷哪有闲心去管,还不是全凭主母做主。”
云姝深以为然。
“我昨日瞧见二少爷了,他变化好大。”
提到沈叙安,穗禾不屑撇嘴。
“那可不,侯爷亲自下令不准侯夫人在给他银钱花销,”神秘兮兮又道:“身边安排的都是五大三粗的丑婆子伺候,连小厮都往丑的挑,二少爷身心都是打击,能不变化才怪了。”
云姝一双鹿眸里满是狡黠。
难怪二少爷是独自出门的,定是没脸带出门,云姝也觉他活该。
沈执钺归来便直往书房去,不知道写了些什么,惊鸿跟隐锋两人陆陆续续拿着信封离开。
沈执钺又唤云姝。
“云姝,进来。”
云姝放下手里针线接过穗禾递来的茶进了书房。
“世子爷喝茶。”
云姝将茶水放下。
沈执钺没有去拿手边茶水,倒是将云姝抱在了腿上。
云姝大惊失色,手里拿着托盘护在胸前。
“白,白日宣淫,世,世子爷不该这般荒唐……”
沈执钺抽走她手里托盘丢在边上。
“收了你的拜师礼,自然要做到为师的职责才是,姝儿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语音拖长,眼含戏谑,哪里是云姝胡思乱想了,谁家正经教书是这般模样的。
“世子爷不是还要忙公务吗,奴婢不敢打搅世子爷。”
“你若不想打搅爷,那便好生学写字。”
沈执钺笔尖沾墨便牵引着云姝去握笔,他真是在教云姝写字。
云姝放松力道认真瞧他手把手写出的大字。
“知道什么字吗?”
云姝涨红了脸,脸颊微鼓了鼓:“知道……怀玦。”
还闹了好大一个乌龙,丢死人了。
沈执钺笑出声,又问云姝:“你想学什么字?”
云姝当真想了起来,她最想的还是阿牛两个字,她还欠阿牛哥一个乞巧节礼物,但也知道现在提到阿牛哥定然会惹沈执钺不快。
“世子爷教奴婢写我自己的名字吧?”
沈执钺一边写一边询问:“你名字谁给你取的。”
“陈大娘给取的,还是花了十几文铜板找隔壁村里的童生寻摸许久才定下的。”提到自己的名字,云姝甚是有几分神气。
整个村子只有她的名字是花高价请来的。
“老童生说,云姝仙气灵动,阿牛质朴老实,一雅一俗的才叫天作之合。”
沈执钺书写的动作停歇,甚觉扫兴。
“怎么不写了?”
云姝还想学自己名字怎么写呢。
“云飘九天,姝似谪仙,牛行泥地,光听名字便知道,一个该配云端月,一个只合垄上田,果然是一把年纪也只是个童生。”
定然是瞧小姑娘长得不错才取了个云姝,至于什么天作之合全是胡编乱造蒙人听不懂。
“……一个名字没什大不了的。”
但云姝还是喜欢第一个的寓意。
沈执钺哼笑,将未写完的笔画重新补上,又写了几个大字给她,让她自个练习。
边上支了个小桌,云姝埋头认认真真写字,沈执钺处理公务疲累时只需一抬头便能瞧见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甚是养眼。
“你可知陈阿牛为何调到侯爷跟前做护卫吗。”
沈执钺突然开口道。
云姝乖巧放下毛笔瞧他。
她当然知道,阿牛哥得了姑奶奶青眼,姑奶奶有意提拔他。
“阿牛哥办好差事,得了姑奶奶的提拔。”
沈执钺只笑了笑并未再言语。
“世子爷,夫人那边传云姝姑娘过去。”
惊鸿突然进门,说话的同时不着痕迹又瞧了眼云姝。
云姝不解,侯夫人寻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