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数万把的‘幽灵枪’一批不少都运进了芝加哥。”亚瑟起身主动给男人倒酒，“塞壬·夏加尔先生全程跟随，刚进仓库，都检查过了。”
站在身旁的塞壬开口，非常客气：“是的，数量对得上，多谢亚瑟主教的帮忙配合。”
亚瑟刚要笑着迎合，突然觉得不对劲。
“配合？尤，说错了吧，是你的兄弟，配合我们运输。”
主次颠倒，可不是小事。
“主教老糊涂了。”男人慢条斯理在酒杯边缘摩挲，唇角悠闲地微微勾起：“这成吨重的私人组装枪，没有我坐上市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你以为你的那群西班牙街头混混能干什么？”
话音落地，周遭死寂。
亚瑟心里咯噔下沉，大脑的兴奋瞬间冷静下来，目光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
“这是要撕毁合约！？”
‘哗——’
亚瑟敦实的身子倏然站起，手上酒杯重重砸在地上。
一旁的阿桀和塞壬对视一眼，想来今天这蠢货怕是出不去这海底了。
对方暴怒，尤利西斯就跟没看着似的，懒洋洋地举起酒杯，慢悠悠道：“主教生意做那么大，怎么就不知道口头合约，可不算正式合约。”
这便意味着，双方随时可以反悔，没有约束。
亚瑟咬牙切齿：“尤利西斯·谢尔曼！你可别忘了，当初你组织街头暴乱，没有我们拉丁王的狙击，上任警察局局长还死不了！哪轮得到你今天坐上高位，啊？”
“哦。”听他吼完，男人笑着应声，不咸不淡开口，却让四周扩散出了濒临死亡的火药味。
“是得多谢亚瑟主教。不过你们拉丁王在伊利诺伊州成立总部，企图和美警分庭抗礼，如此大逆不道是谁保你们到现在的？”
“……”
杵在身旁的塞壬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头慢慢整理那双黑色手套。
见状，亚瑟不动声色后退了两步。
如果说宋子桀是尤利西斯身边最忠诚凶猛的恶犬，那这位查不到任何背景的塞壬·夏加尔，更恐怖。
塞壬，神话传说中的邪恶海妖。
对于这位染着白发，五官俊美似神明的男人，亚瑟只知道此人海上作战能力极其强悍，人如其名，如同海底游上来的怪物。
以及，杀戮前……必戴上黑色手套。
咽了咽口水，亚瑟努力梗着脖子叫嚣：“合作那么久，也算是朋友了。你现在是翻脸不认人，就不怕我把事情都抖出去吗！！”
他真的太大意了，这次前往竟然孤身一人。
右手悄无声息，摸上了腰间的枪柄。
‘啪嗒’一声火苗燎烧，烟点燃，尤利西斯随手把打火机往阿桀怀里一丢，靠在沙发背上深吸吐圈。
亚瑟心惊胆战，他跟这人的各取所需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竟然忘了，传闻他连自己亲哥哥都能害成残疾。
更甚者，尤利西斯十二岁就被拐去墨西哥，被北美最大黑帮毒枭收养，想将他驯练成下一个毒枭接班人。
但不曾想他厌恶毒品，十七岁那年和DEA（美国缉毒局）、Delta（三角洲）特种部队里应外合，捣毁毒枭集团大部分产业链。
再往后的行踪，便被人刻意抹去再也无法查询。
尤利西斯·谢尔曼，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顶级天才，天生恶种，跟这样的人讲所谓的‘朋友道义’……
思及此，亚瑟脸上表情凝滞，眼底的挑衅瞬间崩成碎片。
尤利西斯轻晃着酒杯，猩红液体在透明琉璃杯里打着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