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执抵达朱翠阁的时候,张羡正端着一碗汤药进屋。
见张执来,姜雪柔连忙就要起身,“参见王……”
“躺着吧,你身子不好。”张执寻找了处藤椅坐下。
迎着张执审视的目光,姜雪柔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她思索片刻斟酌开口:“阿执哥哥,雪柔听阿羡说您是失踪良久的豫王殿下。”
“嗯,过几日我同阿菱便要搬去豫王府,这张家全权交由阿羡。”
姜雪柔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莫非皇贵妃同意了楚菱为妃?!
可就算是皇贵妃同意了,楚菱竟然还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被夫君和养了五年的白眼狼这么对待,要是她早跑了。
“只要阿执哥哥过的好,雪柔一个人留在这也就舒心了。”
张羡盯着那碗汤药,心中不好受,“哥,雪柔姐定是想跟您一起的,这张家我看着就成。”
他很想跟哥一起去豫王府,但张家不能没有当家主。
雪柔姐定然也是这么想的,不如就把雪柔姐给一起带上。
“阿羡……”姜雪柔半坐起倚靠在床头,声音略带斥责:“今时不同往日,阿执哥哥已是王爷,怎能再将我带着,雪柔不能成为拖累。”
说着姜雪柔眼底泛起了泪光。
张执不去看捻起一旁的茶水,沉声道:“确实带着不妥,更何况李有容过几日便要入府。”
“李姐姐?是李丞相之女吗?”姜雪柔惊喜,“我同李姐姐是多年的手帕交,若真的是,雪柔去了还能陪陪她。”
就知道,楚菱不可能为正妻。
一个妾,弄不出什么名堂。
但想到这姜雪柔又心有不甘,明明她跟李有容一起长大的,凭什么她能为正妻?!
张执放下杯盏,“是她没错,但你留在张家也不妥,阿羡尚未婚配,传出去不成体统,所以春日宴那天你去好生相看,寻个好人家。”
寻人家!
姜雪柔猛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张执。
这是要撵她走?
姜雪柔死死抓着被子,一双眼积满泪水,楚楚可怜的看向张羡。
“哥……”张羡张嘴,话到嘴边却吞了进去,确实他还尚未娶妻,且他张家就剩他这唯一的血脉。
他偏过头去,装作没看到,他不能拿血脉犯险……
虽然张羡很想说,春日宴这个请帖阿姐期待了好久好久,之前还拉着他问新买的衣裳好不好看。
如今雪柔姐都要出嫁了,便就给雪柔姐吧。
果然,这个白眼狼养不熟。
姜雪柔不管不顾的起身,踉跄几步直接跌坐在地上。
“雪柔姐!”张羡连忙去扶她,却被姜雪柔拂开了手,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故作委屈道:“日后雪柔不能在阿执哥哥身边服侍,阿执哥哥定要多加保重啊。”
“嗯,阿羡你出来,随我去处理江家之事。”张执起身,反应平淡。
好似回归了王爷身份后变了个人一样。
张羡将姜雪柔扶起,刚要走,姜雪柔连忙抓着他的衣摆哭诉:“经衙门一事,我的名声算是彻底被江大人弄臭了,别说春日宴的权贵了,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也会嫌我……”
张羡听的心中酸难忍,雪柔姐从小娇生惯养,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没想到仅过一日便到了声名狼藉的地步!
张羡暗暗握拳,今日定要跟江家好好算账!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姜雪柔眸中渐渐浮出算计,她低声对春花交代了两句。
原本也沉浸在悲哀中的丫头震惊的瞪大了眼。
“小姐放心,包在我身上。”春花目光坚毅。
姜雪柔微微颔首,给了她不少银两。
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往外跑,春花脚底抹油一直跑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又待了好一会儿才调头往珠玉阁的方向跑去。
“她当真要如此?”
正在收拾东西的楚菱听得春花这般说,双手一顿。
她记得姜雪柔不是这么豁得出去的人。
春花抖了抖沉甸甸的银两,“小姐,包的。”
“那你可要记得帮她买最猛的。”
“遵命!”春花笑着抱拳。
“呀!姐妹你怎么来了?”春桃在外溜达了一圈,刚回来就看到了春花。
春花喜笑颜开的上前道:“中午我请客。”
春桃放下手中的包裹,连忙摇头义正言辞道:“不行!我得帮我家小姐一起收拾!”
“去吧去吧,你们俩散伙饭,还不知道你们。”楚菱笑了笑。
“啊~谢小姐!小姐最好了!”春桃笑容灿烂,连忙禀报她的全新发现,“小姐今天二少爷带着不少人手去了江家,说是因为江大人执拗非要状告王爷,陛下气的找出十几年前的旧案拿乔,要抓江大人一家去大理寺审理呢!”
楚菱一呆,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春桃没察觉到,接着补充道:“二少爷出门前还在说非要让江大人掉一层皮不可,既入大理寺哪有无损出来的,哎哎,小姐!”
楚菱抓着面纱突然冲了出去,独留春桃一脸不解的站在原地眨眼。
小姐若是念及江大人的恩情,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