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兵部尚书曹惟安宴请四大镇国将军的日子。
一大早的,整个陈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备馈厚礼,准备着装。
此刻。
陈天雄站在一面铜镜前,摊开双手,由丫鬟们替他穿上锦衣华府,梳发捋胡。
在他旁边,陈长命一身月白长衫,裁剪得当,衣袖和下摆处用针线绣有朵朵浮云,更显贵气。
一眼望去,还真有几分倜傥公子的模样。
“今日尚书大人宴请四大镇国将军,到时候长安城的世家名流、权贵门阀都会到来庆贺,可谓群英荟萃,豪雄咸集。命儿,你要抓住这次机会,多多结交一些有身份之人。”
“等你出仕之后,这些人也都会在朝堂中成长起来,你们就会形成朋党,形成一个互帮互助的共同利益集团。”
“尤其是那四位镇国大将军的长子,你要好生拉拢。明白了么?”
陈天雄叮嘱道。
“爹爹,放心吧,小事一桩。”陈长命信心满满,接着挠了挠头问道:“对了爹爹,这次去参加宴会的,都是长安城里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你让要陈长歌那个大头兵一起参加宴会,是为什么?”
“蠢货,这都想不明白?”陈天雄挥手让丫鬟们退出去,不屑的看了陈长命一眼,恨铁不成钢道:
“你想想看,陈长歌那个小畜生虽然自身没什么本事,可他踩了狗屎运,得昭仪公主垂青,又是玄甲军中的一员,若是今日在宴会上,他对你伏低做小,唯命是从,岂不是能更加衬托你的身份?
那在场的王公贵爵们,是不是会认定因为你,陈长歌才会有这一切?你的筹码是不是又加大了一些?”
听到此话,陈长命顿时眸光大亮,忍不住拍案叫绝。
“爹,不愧是你啊!还是你高啊!”
“当然。”陈天雄面浮得意之色,摇头教诲道:“你要学得东西还多了去了,这一招就叫做借他人之势,成就自己之势!”
“也就是扯虎皮做大旗?”
“陈长歌也叫虎皮?只是一点点利用价值罢了。”
“爹,那要是陈长歌今日在宴会上不给我面子,不愿伏地做小怎么办?”陈长命挠了挠头,问出最后一个致命问题。
“你能想到这一点,还算不错。”陈天雄赞赏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接着一笑回道:
“放心,我早有谋划。”
“陈长歌在我身边呆了十几年,我还能不了解他?现在他之所以疏离我们,不过是因为我们也疏离他,因此心中堵着气,并且自认为自己有了几分本事罢了。
等到了宴会上,你只要稍微给他一点甜头,跟他说上几句好话,谈一谈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之类的亲情牌,他必然感动的稀里哗啦,唯你马首是瞻。”
“小恩小惠,最是收买人心!”
“到了那时候,你在当着众人面暗踩他几脚,一切不就成了?”
陈长命顿时大感拜服,口中连连扬言爹爹高见!
就在这时。
一名负责看守大门的家丁,快步来到门外。
“老爷,镇南大将军来了,还携带上了重礼!”
听到此话,陈天雄顿时大喜,连忙道:“快!打开三门,恭迎镇南大将军!”
片刻后,陈府三门大开。
陈天雄带着陈长命,连忙前去迎接。
远远的,他便看到一位雄姿伟岸,如渊岳峙,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陈府门口。
“下官陈天雄,参见镇南大将军大人!”
陈天雄扯着陈长命,躬身行礼道。
“陈侍郎不必多礼。”郑道棠面带微笑,挥了挥手,让下人将礼品送进陈府。
“镇南大将军送——翡翠金貔貅一对!”
“镇南大将军送——百年玉珊瑚十座!”
“镇南大将军送——南洋琉璃盏二十只!”
“镇南大将军送——千年人参三支!”
“镇南大将军送……”
一个个名贵到了极点的礼品,被搬进陈府,堆积如山。
陈天雄惊呆了,站在整个大礼朝堂顶端之一的镇南大将军,来见他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也就罢了,竟然还送这么多重礼?
下一刻。
在陈天雄有些呆滞与疑惑的目光中,郑道棠含笑问道:“陈侍郎,请问贵公子在何处?本将此次是为他而来。”
“这…这就是犬子。长命,还不快快行礼?”陈天雄连忙扯着陈长命道。
‘为了我来的?我竟然有这般大本事?莫非是知道我的武道天赋出众,未来会飞黄腾达,所以提前来与我结下一段善缘?’
陈长命心头狂喜,旋即连忙行了一礼,道:“长命谢过大将军!”
郑道棠打量了陈长命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他有心想说自己要找的是陈长歌,可如此说话,未免有些太过直白,不礼貌了一些。
若是之前也就算了,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还不值得他礼貌。
可如果加上天策上将的家人这个身份,就不能如此了。
“好好好,真是仪表堂堂,将来前途无量啊。”郑道棠随口称赞了一句,然后有些不放心的旁敲侧击问道:
“陈侍郎,今日陈家人都会参加曹尚书的宴会吧?我的意思是,陈家所有人。”
陈天雄未作多想,连忙回道:“那是自然。”
听到此话,郑道棠再不思虑,满意笑道:“那走吧,随本将一起前去参加这次宴会。”
待郑道棠走进马车,陈长命忍不住激动一个挥拳。
自己有了大将军青睐,试问他的崛起之路,还有谁能挡?!
……
……
与此同时。
天御客栈内。
“喂,陈长歌,爹爹已经原谅你了,允许你今天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参加兵部尚书大人的晚宴。”
陈若月站在房间内,下巴抬起,满脸倨傲的颐指气使道。
“原谅我?”陈长歌哑然失笑。
“不然呢?你那日对爹爹无礼,不是原谅你是什么?”
陈若月冷哼一声,接着上下打量了陈长歌一眼,忽地讥笑道:“我知道你的所有底牌,你不就是有着昭仪公主撑腰么?哦,还是三千玄甲军之一对吧。”
“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实话告诉你,爹爹早就把你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
“我都来亲自喊你了,你差不多也就得了,有台阶就顺着下了,要是你再犟下去,我们可真就不管你了。”
陈长歌没有回话,而是深吸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朝着陈若月一边走去,一边说道:“知道么?自从我从前线回来,来到陈家之后,我就得了一种病。”
“什么?”
陈若月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陈长歌。
“这个病…..”
陈长歌站定在陈若月面前,没有任何的犹豫,伸手在她肩头上用力一推。
“…..叫做厌蠢病!”
嘭——!
瞬间,陈若月整个人高高飞起,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重重落在了厢房外头。
砰!
厢房大门重重合上,里面传来陈长歌漠然的声音。
“秦恭,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