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这才满意,忽而又慢条斯理朝着父女俩伸出白嫩的掌心。
“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
宋父冷着脸,赶紧找人去取钱。
他自己则是上前把宋薇拉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还不忘给他的乖女儿找补。
“你们小一辈就是爱玩,打个赌而已,赌约却这么大。”
呵呵干笑两声,他也赶紧把周围的宾客给遣散。
大伙见没有好戏看,纷纷七嘴八舌聊着离开。
宋父担心女儿再惹出什么祸端,连拉带拽拖着宋薇进了店门,还迅速把门都给关了。
顿时店门口只剩下任雪三人和少量吃瓜群众。
任雪和宋薇的打赌,以及她在弹琴时的精彩表演,转眼就在京市传开。
任雪带着巨款出门,结果分钱没花,反倒还赚了一千。
她自己的包装不下,顺手就把那厚厚的一千块递给了盛时砚。
盛时砚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是你自己的钱,不用给我。”
任雪一脸古怪,“谁要给你?让你帮我收着,回去再给我,盛同志,别太自恋。”
说着,她还有意拍了拍盛时砚的肩膀。
她要是不画蛇添足来这一句,盛时砚还真不惦记,可听了这话,他却来了兴致,故意问。
“任同志,那我帮你解围撑腰,你赚了这么一大笔钱,难道不该表示表示?”
“?”
任雪眼皮一跳,她本打算把这钱存起来作为创业的启动资金。
盛时砚怎么这么小心眼?
他又不缺钱,还惦记她的?
不过作为大小姐嘛,从来不把钱放眼里,再者盛时砚确实也帮了忙,人家主动提出要酬劳,她也没有抠门的道理。
“行,我请你吃饭。”
顾逸飞一听这话,忙跟过来。
“嫂子,你不会忘了我吧?”
刚才不肯喊,这会儿喊得倒是顺嘴。
任雪盯着他眯了眯眼。
“放心,死也不会忘了你。”
“……”
顾逸飞抓了抓脑袋,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瘆得慌?
“嘿嘿嘿,那我们一起,你打算请我们去哪儿吃饭?”
“谁要请你?你帮我了?”
顾逸飞一听,“咋没帮?我拍了好多宋薇那个女人下跪的照片,以后她要再敢找你麻烦,你把照片甩她脸上,保证她对你敬而远之。”
任雪不需要,“她再找我麻烦,就是盛时砚没做到位,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个姓宋的敢对我大放厥词,说明她没把盛家放眼里,盛时砚,我说的对不对?”
她转过身,看向若有所思的盛时砚问。
对上她挑衅的目光,盛时砚自然点头称是。
“嗯。”
她说得没错。
她是盛家的儿媳妇,宋薇对她出言不逊,不仅没把任雪放眼里,也没把他们盛家放眼里。
“她这边我会处理,保证以后不会骚扰你。”
任雪不是傻子,能看出这个姓宋的和他关系不同寻常。
“所以,不需要你自作多情。”
她看向顾逸飞,绕这么一圈就是为了拒绝请客。
“……”
顾逸飞一噎,求助地看向盛时砚。
经过刚才这事儿,他对任雪改观不少。
他不知道昨天婚礼替嫁,以为任雪是那个挟恩图报非要嫁进盛家的任敏。
两家的婚事没有对外透露太多,再者婚期匆忙,任敏根本没来过盛家,除开盛家人,其余人没见过她。
更别谈她身份低微,盛家人压根不想提起,以至于外人都不知道任敏的名字。
替嫁事发突然,又太过丢脸,盛家瞒得紧紧的。
所以顾逸飞以为的她虚伪自私妄图攀高枝,畏畏缩缩难登大雅之堂。
这会儿么,倒是觉得她有几分顺眼了。
“时砚,你是一家之主,她不请我你请我!咱哥俩好久没有聚一聚了。”
顾逸飞可怜巴巴看着他。
要是面前站着个女人,或许会被他这张皮相迷惑。
只可惜面前站的是工科男盛时砚,他见了只觉得恶心。
一脚踹过去,额角青筋都在跳。
“好好说话,给我滚。”
顾逸飞满脸受伤,“时砚你太绝情了,连请兄弟吃顿饭都不肯,你变了,你……”
话还没说完,眼睁睁见着盛时砚已经追随任雪的脚步离开。
“……”
他委屈巴巴站在原地,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追上去。
先不说任雪不同意请客,再者人家夫妻俩吃饭,他夹在中间不成体统。
目送两人离开,他还挺纳闷。
时砚现在和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
任雪出了友谊商店,前脚刚上车,秦叔还和她打招呼。
“小雪,咱们回去还是……”
“去附近的西餐厅。”
盛时砚抢过话头,从善如流打开车门坐在任雪身边。
秦叔听到动静还回头看了眼,见到他有些意外。
“时砚也在这边?”
盛时砚面不改色,“嗯,和顾逸飞在里面逛了逛。”
秦叔笑了笑,“出来多转转也好,好不容易能有假期。现在你们小两口要去吃饭?”
盛时砚颔首,余光打量任雪,好整以暇道。
“嗯,任同志请客。”
“……”
任雪躲也躲不掉,只能跟着去西餐厅。
京市一共就三家西餐厅,有一家新开的,有两家成立几十年了,属于京市上流人士的记忆。
人均月薪几十块的年代,这几家西餐厅的人均消费就能有百八十,一顿饭吃掉几个月工资,属于奢侈消费。
看盛时砚张口就来的表现,估计也是这边的常客。
秦叔点点头,载着他们来到门口。
盛时砚下车带路,走两步停下看向任雪,她也闲庭信步朝这边过来。
面上没有任何的胆怯和不适,甚至连一丝的紧张都没有。
仿佛她是这里的常客……
不,仿佛她是这里的老板,来视察自己的领地。
盛时砚有太多的好奇,可他没问出口,等任雪到了跟前,只旁敲侧击问了句。
“以前不知道你会弹琴?”
任雪目不斜视,上前一步把他甩在身后。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
“……”
盛时砚面上闪过一丝窘迫,清了清嗓子他跟上去继续问。
“你什么时候学的?在哪儿学的?”
接连两个问题都比较步步紧逼,还以为任雪会生气,没想到她只是来到柜台站定后,侧目朝他看来示意道。
“对我这么感兴趣?盛同志,你问这么多,想要从我这儿知道答案,是不是得付出点什么?”
盛时砚一怔,看穿她的目的,很上道。
“你请客,我付款。”
“呵。”
任雪莞尔,点点头。
先结款后用餐,付了钱,夫妻俩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窗边落座。
等盛时砚坐在对面后,任雪反问,“你和那个宋薇什么关系?”
“???”
盛时砚气笑了。
“任雪,我先问的你。”
“行,小时候学的钢琴,在家学的。”
“……”
盛时砚见她这么理直气壮,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她这回答跟不回答有什么两样?
“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