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紫菀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扒下大佬的裤衩,强装镇静的给他换药贴。
大佬今天穿的是浅灰色裤衩,质量上乘,还是高档男士牌子货。
若不是女人帮他操持这些事情,那么他真的对自己挺好,舍得花钱买几百块一条的裤衩。
“伤口怎么样?会不会长出很明显的疤痕?”祁厅仰面躺在他的2米大床上,一副乖顺,瞥了眼宋医生问道。
“恢复的不错!”宋紫菀扯唇,斜睨了眼大佬,他看起来真的对自己的隐私部位修复效果很是担忧,“看来祁厅真的是个完美主义男人,这支药,你每天涂几遍。”
“我很期待宋医生的医术——”祁骁臣轻声开口,看着宋医生帮他擦药,又说道:“听说你每周双休,你每天过来帮我检查,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口子长歪了,你再帮我调整调整?”
宋紫菀脑子有些发晕,一句‘你有病吧’差点脱口而出。
面上始终保持着外科医生的职业性微笑,回的礼貌而不失教养:“祁厅有需要再叫我。”
若没事,她才没那国际时间到他这种大佬面前晃悠。
现在的她,只想早九晚五工作赚钱,下班之后就和工作、客户彻底割裂。
像她这种女孩子,还算幸运,可以通过自己的打拼,在申城这种繁华一线大都市谋得一份不错的工作,过上表面光鲜亮丽的白领生活。
事实上,她大学毕业后一直住男友租的公寓,每月那点工资,除了买点化妆品吃吃喝喝,所剩无几。
去年的某个深夜,老爸突发脑出血,经过抢救后,落下了偏瘫的后遗症。
后妈一直以来都是操持家里的事情,不懂医,家里开的小诊所也面临关门,聘请了一名退休老医生坐镇诊所,给镇上居民看点简单的病症。
所以老爸病了之后,她每月打电话,问她这个继女要养家费…
「又快到每月交养家费的时间了!」娘家的重重压力和恋情的波折,压得宋紫菀眉梢紧紧蹙起,动作麻利的处理完换药,重新更换减张条的一系列工作。
“好了。”换完药,她声音暗哑的说,“你可以休息了。”
祁骁臣瞥着安静收拾药箱的外科医生,知道她正在经历分手之痛,但还是问了一句:“时间还早,还想吃点夜宵吗?”
“不饿。”她闷闷的回了两个字。
她出去重新打开手机,看着手机上男友发来的数条新消息。
几分钟后,拿了一瓶矿泉水回到主卧,“祁厅,你家有客卧吗?”
“没,我这里是省厅家属院,不欢迎亲戚朋友来住,没有给客人准备的房间,你凑合一下,偶尔睡行军床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他半靠床头轻声开口,像是随意招待无关紧要之人。
举着手机,屏幕上正在进行视频会议,参会者的声音徐徐传进他 耳中,嗓音低沉,不时冒出几个单调的字眼:“嗯…那边呢,怎么说…”
宋紫菀站在门边,脸上的窘意转变为无奈。
没说什么,盖上矿泉水瓶盖,转身出去,从包里取出无线耳机塞进耳朵,循环播放着那首《相思成灾》。
从沙发旁小书架随意抽出一本官媒期刊,默默地回到主卧,躺在行军床上看翻阅杂志。
戴着的无线耳机里面,忧伤而声嘶力竭的情歌响彻耳膜。
听着听着,宋紫菀视线一片模糊,手中的杂志捂着脸低低的抽泣。
祁骁臣注意到她时,不知她哭了多久。
揉着俊眉,大佬不慌不忙地‘咔嚓’了一张照片,一键发给老同学,“在我家哭成这样,咋办?”
老秦很快回复消息:“宋医生怎么又去你家造访?”
“路上碰到她,带回来帮我换药,顺带照顾我。”大佬回的脸不红心不跳。
老秦先是回了一个‘有趣’的表情包。
“老脸不要了?把我们医院的优秀外科医生当做是你的贴身保姆!”
“给个思路,我没处理过这种情况,是直接搬上我家2米大床还是抱在怀里安慰?”大佬追问,掀开薄被下床,抓起床边升降小桌板的水杯,喝了几口温开水。
老秦:“你是男人,这方面再怎么没有经验,也不需要我教!除非你是傻逼。”
你才傻逼。
大佬心里骂了一句,放下手机,起身走到行军床旁边缓缓蹲下。
试着拿开姑娘手里紧紧攥着的杂志,便看到姑娘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小枕头和毯子都弄湿了。
“怎么哭了?”
姑娘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看了他一眼,手背捂住双眼,哭的更凶。
祁骁臣低沉的音调从喉咙里逸出,掺着一点薄薄的沙哑,“你这样哭也不是办法,不就是失恋嘛,就当过去七年养了一条狗,现在的情况是,狗跑了,认了别人当主人。”
“其实你应该高兴才对,你想想啊,这七年你是不是没有什么自由?连看电影都有条狗跟着,以后你就可以想哪个时候去电影院,什么时候想去吃好吃的,点菜只点自己喜欢的,不用替别人的狗操心。”
“你在瞎说什么?”宋紫菀脑子还是清醒的,只是心里太伤心,太难受。
不管大佬说的多顺溜,姑娘移开手,瞪着蹲在眼前的男人,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祁骁臣拍了拍她肩膀,视线沉静的过分,像是正在打量自己的猎物,慢条斯理道:“你听,外面好多可爱小狗等着寻找主人。”
“你——”
宋紫菀手指松开了杂志,强打起精神坐起来,扬手便是一拳砸了出去。
大佬并没闪身,也没躲避,扶住颤动的小肩膀将她温柔地搂紧。
这一刻,宋紫菀心里委屈极了,一张脸顺势趴在男人肩膀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你不是说决定分手了吗?还哭成这样,对了,忘了问你,晚饭吃了么?”祁骁臣真怕姑娘难受的茶饭不思,在他家血糖低到哭晕过去。
120急救车过来接人,他不好解释。
宋紫菀哪里还听得见他的担心,趴在他肩上哭了一会,呼吸逐渐平稳,像只猫咪似得蜷缩在他胸前,忽然抽着气,说:“我饿了。”
“想吃什么?重口味的烧烤,或者是清淡小粥?”
“火锅可以吗?”宋紫菀哭的狼狈的脸颊红彤彤的,打湿的头发丝黏在脸上,那样子既好笑又令人无端生出了一股保护欲。
他的目光慢慢落在她抿住的唇瓣,“好,想吃火锅是吧,你起来洗把脸,夜宵我来安排。”
看着男人起身,拿着手机走出卧房的宽阔背影,宋紫菀忽然有点疑惑。
这男人如此温柔,为什么还是个单身汉?
她从行军床上起来,径直走进主卧的独立盥洗室,之前没有进来过,以为只是家属院的普通盥洗室。
进来之后,宋紫菀犹如走进了五星级酒店客房。
盥洗室里面的装潢起码都是多少万的高档材质和设计,大理石材质与金色系配置,无不在告诉进来的她,祁骁臣住的外表看似是省厅家属院,实际上享受着五星级酒店般的待遇。
镜子异常干净,所有毛巾均是折叠整齐摆在该有的位置。
储物柜里,各类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拿了一把新牙刷,洗漱之后出去,就看到祁骁臣靠在客厅沙发,抬头看到她,“火锅大约十分钟之后送到,要不要换一件浴袍,或者洗个澡,吃完火锅直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