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
本来就是来求苏酥放过苏旎的,胡云喜可不敢再惹怒苏酥,更不敢惹周平津。
所以,在苏信开口前,她忙不迭陪着笑脸点头,“苏酥啊,以后只要你开心,你叫什么都行,反正呀,我会一直把你当亲女儿。”
“把我当亲女儿是吧,行啊,我结婚嫁人,我妈留给我的那份遗产,你们是不是该还给我了?”苏酥怒声质问。
她母亲意外去世,没有留下遗嘱。
按照当时的遗产分配,她母亲的遗产被分成四份。
她外公外婆,她,苏信,一人一份。
但她当时还小,抚养和监护权属于苏信,所以她的那份自然也就落在了苏信的手里。
在她成年之前,她的那份,早就被苏信和胡云喜吞的连渣都不剩了。
要知道,她母亲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她外公外婆都是生意人,是江南有名的富户。
当年她母亲出嫁,外公外婆给的嫁妆不菲,超十亿。
再加上她母亲是经商的一把好手,嫁给苏信的几年,名下资产早就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苏信和胡云喜闻言,皆是一惊,没想到苏酥忽然会提到这一茬。
“哦,原来岳父大人和苏夫人还霸占着我岳母留给苏酥的遗产?”周平津幽幽道。
这件事情,他是真的毫不知情。
“那个……”
“阿信,云喜,苏酥说的对,你们替她经营保管的那些资产钱财,也确实是时候还给苏酥了。”
苏信还要顾左右而言它,苏老爷子却直接下了命令。
在外人眼里,他们苏家一直是光线亮丽一团和气的。
如今,苏酥才嫁进周家,就闹出这么多笑话来,这让身为一代国画宗师在外界威望极高的苏老爷子情何以堪呀!
总不能让周平津一直看周家的笑话,最后谁也落不着好吧。
“爸……”
这回,胡云喜也开始哀嚎了。
她和苏信这些年不善经营,再加上有苏旎这个挥霍无度的女儿。
苏酥母亲留下的那些遗产,早就被他们败的差不多了。
哪里还能拿得出苏酥的那份遗产。
“怎么,我的话不起作用了吗?”
苏老爷子沉了脸,下了死令,“就按我说的,该苏酥的,你们一分不少的拿给她。”
苏信低下了头。
胡云喜不应,迟疑了两秒,强行咧开嘴,转移话题道,“爸,今天我们来,可是为了旎旎的事情。”
提到苏旎,老爷子无奈叹息。
他早上起来听到苏旎合谋江肆给苏酥下药,要迷、奸苏酥的时候,气得差点儿晕过去。
真是家门不幸啊!
可俗话说,家丑不能外扬,更何况是这般见不得人的家丑。
他苏为谦受人尊敬了大半辈子,可不想在死之前,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苏酥,你身体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老爷子又关切地问。
苏酥摇头,“已经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
老爷子点点头,“你妹妹受人怂恿,做出这样的混账事情,等她回来,我定然重罚她。”
“是啊是呀,苏酥,旎旎怎么可能会故意给你下药呢,都是那个江肆逼的,你可千万不能怪旎旎啊!”
胡云喜也忙道。
苏酥听着,不由好笑,不等她开口,就听周平津低冷的嗓音道,“是么,苏旎是被逼的么?”他冷冷一声低嗤。
“可警方给我的口供,怎么是苏旎主动给苏酥下的药,然后再联系的江肆。”
苏家三口闻言,都惊骇地看向周平津。
他们怎么忘记了,苏旎是死是活,不在苏酥,而在周平津。
“周公子,警方……警方那边一定是搞错了。”胡云喜心虚道。
“那就换批警察,再审过。”周平津一锤定音。
胡云喜顿时吓得双膝一软,差点跪下去。
那不是让苏旎再多受罪吗?
“平津,旎旎年少无知,看在她是苏酥亲妹妹的份上,你就不能原谅她一次吗?”
苏信也有些慌了神道。
“我听说,苏旎好像只比苏酥小四岁吧。”周平津问。
“……是、是。”苏云喜弱弱点头。
周平津一声轻笑,“法律规定十八岁成年,具备一切刑事行为能力,苏旎二十二岁,可真不小了。”
苏酥望着周平津。
两个人的距离,不过几十公分,伸手便可抓住彼此。
她一瞬不瞬,定定地望着他,从来没有觉得,哪个男人像此刻的周平津这样帅气,高大,威武。
他就像神。
光芒万丈,照耀她那一片黯淡不堪的沼泽地。
“爷爷,岳父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周平津又问。
苏老爷子和苏信都不说话了。
尤其是苏老爷子,直接羞愧地低下了头。
“苏酥,旎旎要是坐牢了,影响的可是整个苏家。”
胡云喜急死了,几乎要哭。
“现在,你嫁进了周家,咱们跟周家成了姻亲,旎旎坐牢自然也就影响到了周家。”
“你可以图自己痛快,不管旎旎的死活,可你有没有想过周家,想过你爷爷?”
她痛哭起来,抹着眼泪继续控诉,“你爷爷受人尊敬了一辈子,难道你现在要让人指着你爷爷的脊梁骨骂吗?”
苏酥看着胡云喜,又去苏老爷子,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放在被子上的那只手,有些不安地蜷缩起来。
也就在这时,周平津再次去握住她的手,冰锥似的目光扫向胡云喜。
他面色如霜,嗓音冷冽,“苏夫人,就凭你,还没有资格操心我周家的事。”
“至于你,身为苏家儿媳。上,安抚不好老人,下,教育不好子女。”
“现在,你的宝贝女儿犯法害人,你不但不反省自己,追究你女儿的过错,反而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卸你女儿的责任,并且指责苏酥这个受害者,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说到最后,他的面色森寒,犹如阎罗。
胡云喜撞上他的目光,被吓的浑身一阵瑟缩,下意识往后趔趄。
如果不是苏信反应还算快,扶她一把,估计她已经摔倒了。
她再抬头看向周平津的时候,已经是面如菜色,再不敢多说一个字了。
更不敢哭了。
苏老爷子更是没脸。
他一个八十多岁的还号称一代国画宗师的长者,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小辈怼的哑口无言。
哪里还有脸?
“苏酥,你好好休息,这一趟,你就当爷爷没有来过,爷爷明天再来看你。”
话落,老爷子转身就要走。
“爸!”苏信叫他。
“丢人现眼啊,还不走。”老爷子怒道。
“呦,原来亲家都来了,还真是热闹!”
这时,鹿霜和王妈一起,拎着保温桶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其实,她们早就到了,等在外面听戏而已。
戏听完了,苏家人要走了,她们自然也该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