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什么都没说，抱着骨灰盒眼泪都没掉一滴。
“看到没，这就是我的命。”
“金月茉，有些人是不配得到幸福。”
“你和我，都是。天生下贱的命，一辈子都要被老天折磨。”
躲避是不用面对这一点的最佳办法。
这么多年，金月茉已经习惯独来独往了。有时候是赚钱太累，多说一句话都耗费精力，有时候是发现自己压根缺乏社交的能力，原本还算正常的情感线条被李清磨成薄片，她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应付任何人。
——
下午的两节课，金月茉一个人坐在后排的位置，身边空着也没人敢过来。
崔玉频频回头，有点纳闷又着急。
这下好了，就她一个人被疯狂点名回答问题，帮她承担压力的人都临阵脱逃了，头大。
金月茉心思不在学习上，下课后利索收拾了东西，打算早点去酒吧。
酒吧的工作是多劳多得，老板出手阔绰，日结工资的速度也很快，偶尔心情好了，还会多给小费。
所以金月茉放弃了原本找好的几个家教工作。
去之前她回了趟宿舍，拿上了洗干净晒好了的雨衣，叠起来放进了包里。
“游野和谢翎两个学长也在是不是？好啦，我马上就出发。”
周嘉彤画了精致的妆，心情颇好地挂了电话，瞥见金月茉要出门，连忙拿起包跟上去。
“月茉，一起走吧。”
金月茉有点诧异，如果她没感觉错，周嘉彤对她一直是不冷不热的状态，她不说话，周嘉彤也很少开口。
“嗯。”
“你这是也要去吃饭？”
电梯里，周嘉彤主动挑起话题。
“兼职。”金月茉依旧言简意赅。
周嘉彤却反应有些大，她有点不可置信地转脸看金月茉，假睫毛闪了好几下，她恍然大悟：“难道之前你总是不在寝室，是在……打工？”
“嗯。”
金月茉没看她，却也察觉到惊异的目光一下子变成了同情怜悯，她不合时宜地想到崔玉对她说的话：“你长得像很有钱的人，那种金尊玉贵、衣食无忧的大小姐。”
所以得知真相的人们眼中的怜悯会因此加倍。
说不在乎是假的。
那些眼神令她无端厌恶，却也只能选择无视，装作不在乎。
崔玉那番话她只觉得讽刺好笑，金尊玉贵？她没那种好命。
她见过真正的金尊玉贵。
而她，对钱的欲望都是无穷无尽的，爱都是她从不奢望的奢侈品。
周嘉彤见她神色淡淡，那种第一次见面就天然相斥的感觉都消散了不少，她放低了姿态，笑呵呵转移话题：“今晚我们商学院前辈请吃饭，听说有不少精英翘楚，想想都有点激动，考进这个院可花费了我不少力气。”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中间隔了些许距离，金月茉闻言点点头，“恭喜。”
周嘉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眼里微微闪着光，继续道：“都说大学就是小社会，你结识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未来路上的助力。”
说到这，她又突然顿住，似乎是意识到说了太多不该说的，她抿起嘴唇笑笑，朝金月茉抬起手。
“我往这边走。”
“我这边。”
“加油。”
周嘉彤朝她挥手，转身离开。
金月茉看着她自信漂亮的背影，微微出神。
周嘉彤和崔玉是同一种人，目标坚定，功利心强烈。这并不是坏事，在二十来岁的年纪就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略过迷茫彷徨的阶段，更容易走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