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观月臭着一张小脸,终于推开了沈莠。
沈莠的双眼已经肿了,像是挂着两个核桃在脸上,狼狈的找东西擦眼泪,见闻观月用手背蹭脖子上的眼泪,赶紧伸手去帮忙擦。
等伺候好了闻观月,沈莠才一边擦脸,一边抽噎着道:“嗯嗯,你说,我听着呢,姑姑姑婆。”
闻观月嘴角一抽,虽然辈分称呼是对的,但真的叫起来,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听着,人的命格包括了天赋,运气,外貌,寿命,健康等等……一旦被偷走,这些都会渐渐转移给偷窃者,直到命格彻底转移完,你就会死。”
沈莠努力去理解,很快反应过来,“所以,我长得不像闻家人,还有我常常倒霉受伤,做什么都不能成功,以及之前的咳血,命不久矣的感觉都是因为命格被偷走了?是沈蕊儿吗?她换了我的身份,又偷了我的命格?”
“不仅仅是她,因为你的命格分两部分,一部分属于凡尘界,一部分属于玄界,你跟你外曾祖父不同,跟我比较像,有修道天赋,可能出生时就能凭借两岁前的先天状态吸纳灵气。而拥有两部分命格的人,命格都极为贵重,别人想要偷换,也要那个人能承受得住。”闻观月一边解释,一边拿起沈莠的手机。
那上面有新闻娱乐的照片。
“显然沈蕊儿没资格,所以你的命格被一分为二,她只能吸纳凡尘那部分。而玄界那部分由他吸纳。”
闻观月的手指落在了沈长冬的身上。“他在修道,应该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天师了。”
沈莠瞳孔颤动着,“难怪……难怪他不上学,也不怎么待在家里,家里人只说他是在游学,对他的去向也从不跟她提,原来他已经入了玄门。”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她为了解决倒霉相的事情到处寻所谓的玄门中人,难怪她偶尔提及的时候,沈长冬会用那种鄙夷又嘲弄的眼神看着她,还嘲讽她封建迷信……
“偷我的……他们姐弟竟然都是偷我的。”沈莠的表情失控,最后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们怎么好意思在偷了我命格,享受了我的好处之后,还在我面前摆出一副瞧不上我的姿态,他们怎么能这么无耻!”
闻观月现在一看沈莠的眼泪,就心慌手颤的,赶紧道:“别哭了,只要我在你身边,他们就没法子继续吸收你的命格,以前你遭遇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再有。”
沈莠打了一个哭嗝,看着闻观月。“真……真的吗?我的命运……能改?”
闻观月不屑道:“有我在,你怕个屁,而且你的命运是你自己改变的。”
“我自己?”
闻观月认真的看着她,道:“因为你心存善念,履行了跟一个老年痴呆的约定。”
沈莠表情有一瞬间后知后觉的委屈和惋惜,“那是我外曾祖父。”
闻观月眼角溢出一丝笑意:“所以,从你来祭拜我,与我相遇的那刻起,你的命运就改了。从此以后,你的命运皆由我定!”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闻观月语气明显变化,沈莠莫名感觉有什么东西稳稳的落在心口上,将她所有的不安和彷徨都驱散了。
这就是有长辈护着的感觉吗?
沈莠看着眼前人,小小的个头,坐在椅子上,却给人一种值得信赖和托付一切的感觉。
她突然有点体会外曾祖父每每提到闻观月时的心情。
只要听闻观月的,似乎一切都不用再担心。
闻观月继续道:“现在你的身体还太弱,承受不了命格逆转的术法,只能暂时隔绝,等你身体养好之后,我就帮你把命格抢回来,让那群胆敢觊觎我闻家血脉的阴沟老鼠尝尝反噬的滋味。”
“好!”现在是闻观月说什么,沈莠信什么了,别问,问就是无条件无脑的相信自己唯一认可的亲人。
其实闻观月更想直接带着沈莠杀回去,快刀斩乱麻,然后把那对姐弟关起来,慢慢逆转命格,这才是她的做事风格。
可谁让她刚刚在这个新时代苏醒,一切都不熟悉,自己无所畏惧,想必这灵气更为稀薄的时代更加不可能出现能伤到她的人。
但对于沈莠,可不能托大,她现在的状态可是脆弱的很,当对方发现命格吸收被阻,必然会反扑,要是一不小心把闻家唯一的后人玩没了,那自己可真是丢脸丢到地府了。
都能想象,那群地府的家伙,围着她嘲笑,身为最厉害的天师,竟然连身边亲人都护不住。
罢了,稳扎稳打,先将沈莠的情况解决,没有后顾之忧再杀回去!
应该只需要几个月就能养好她的身体。
至于影响闻家几代人短寿的不解之谜,她不打算告诉沈莠,让她平白惶恐,等她找阎王打听后再说。
灵力啊,灵力,积攒的真慢,有一种拿茶杯装水填补泳池的无力感。
闻观月这边在思索,那边沈莠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对了,姑婆。”
虽然不结巴了,但还是听得闻观月眉头一跳。虽然对这长辈的称呼实在有点牙酸,但长辈的尊严不能丢,“咳咳,什么?”
“沈家人在我们小的时候,调换我们的身份,就是为了换命格吗?”
闻观月一愣,随即微微蹙眉,“换命格不需要换身份这样的外在条件,只需要你们的生辰八字,血,头发,指甲。”
“那……为什么还要换我们的身份?”沈莠不解道。
闻观月也不明白,难道是怕玄门中还认识她的人发现她的后代情况不对?前来查看?
毕竟闻家血脉再怎么样也不会变成沈莠那凄惨的情况。据她看到的,哪怕之前短寿的那些,在还活着的时候,都过得不错。
正想着,突然手机响起,是沈莠之前加陆铮的时候,发现被静音了,就顺手调了回来,毕竟还有老板和学校那边需要联系。
可当她看见手机上是陌生来电,但显示是京城号码时,直接挂断。
毕竟京城那边可没有值得她联系的人。
可手机还是锲而不舍的响起。
“又是犯贱?”闻观月幽幽的来了一句。
“啊?”
“你前男友!”
沈莠反应了半天,范晔?!
“你怎么知道?”
“昨天他打过电话,说了一些欠揍的话。”闻观月凉飕飕的看着她,显然对她曾经有过这样的交往对象很不满意。
沈莠心中咯噔了一下,莫名有一种自己谈了一个羞耻黄毛,被长辈发现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