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否则就把你丢进山里喂野猪。”
别说,这山里真有野猪。
梁绛舒家的那只狗,曾经就担任猎捕野猪的重托一职。
地震里为了救梁绛舒,四爪挖烂,全身多处骨折,只能退役了……
梁温椬不信周津时能把她喂猪,把死皮赖脸演到底,勒紧他脖子,“那你先给药。”
不然就勒死他。
周津时皱起眉,“太烦人了。”
往他身上一挂就不下来,他是什么很好挂,随便挂的人么?
她怎么这么烦人?
周津时握住梁温椬双臂,硬生生把黏在身上的人剥下去。
他依旧皱着眉,不看她一眼,把药盒随便一递。
“果然,穷山僻壤出刁民。”
“那你干嘛要来这里?”
梁温椬终于得了药。
为了省时,没回家取水,直接丢到嘴里,生吞。
咽了好几下,才勉强咽下去。
周津时终于冷眼看她,轻嗤一声,这是多怕怀他孩子?
也对,药物中毒怀的,健康难以保证。
想到药物,周津时眉心再次蹙起,犹豫再三,才向梁温椬问出口:
“你那个毒药,影响性功能么?”
梁温椬顿了两秒,不看他的眼睛,回答:
“不影响,会协助你做强,做大……”
周津时无声一笑,肩膀轻颤。
“走了。”他说。
他走了。
他于山巅之间,背影却有山的巍峨。
周津时走得越远,梁温椬越觉得山也远了。
她停在半山,有些摇摇欲坠。
于是,在周津时即将在转弯处消失时,梁温椬忽然朝着他追了过去。
“万一,我是说万一——”梁温椬停下步子,对着周津时的背影,用了些力气说话:
“这件事,最后我得到了一个不好的结果,你会给我兜底吗?”
避孕药,并不会百分百避孕。
周津时没有回头。
但是,也没再往前走。
山风穿过雪林,枯叶和细雪一同落下,簌簌轻响。
耳边还有更响的,来自一座座立在山顶的风车。
巨大叶片不停旋转,发出低沉沉的“刷,刷……”,偶尔带一声低鸣。
“会。”梁温椬听见周津时在风里回答,“会给你兜底。”
话落,周津时终于回过头来。
雪和太阳,一起照亮他侧脸。
映入周津时眼睛的,有院里茁壮参天的老梨树,还有站在路中,像被树隔空抱着的,淡蓝色的梁温椬。
风带动了风车,也吹乱她长发。
这片贫瘠的土地,好像也丰沃起来……
周津时步步走近。
梁温椬眼中的惊慌不定渐渐平息。
“记好了,我就说一遍。”
周津时报了名字,说了一串号码,是他很少用,也不涉及单位内部的,很随意的号码。
“周津时,188……22。”
这号码…梁温椬抬眸,快速看周津时一眼,长长睫毛颤了又颤。
她一个正经人,好像有点不对劲……
见梁温椬手指停在屏幕,周津时又睨着她,没有好气。
“鬼鬼祟祟瞄我一眼,又在这想什么?敢告诉我么?”
不敢。
当然不敢。
梁温椬乖乖打出号码,晃了周津时一下,“梁温椬。”
周津时打她名字,不由想起妈妈,倾国美人——温沁祎。
这两个名字,有同字,有谐音。
报完名字,梁温椬还真想起一件事。
于是,垂下眉眼,小小声问周津时:“我床单……脏了,你是不是说谎,还一口咬定没完事……”
周津时收了手机,耸肩轻嗤。
随之,抬起手,虚虚罩住梁温椬口鼻,“闻闻,熟悉么?”
梁温椬还真的乖乖闻了。
不过,只闻得到周津时身上的寥寥冷香。
但是,她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粉起来。
周津时:“是谁的?”
梁温椬:“你,你的。”
多么像站在他家牡丹树下的小姑娘,再多逗一句,好像都能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