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他们聊了很多。
沈赫川跟她说起北方的草原。
说那里的天空有多蓝。
说那里的骏马跑得有多快。
说他第一次上战场时的紧张和害怕。
盛荼蘼则跟他说起江南的烟雨。
说起青枫书院的趣事。
说起爹娘和哥哥的疼爱。
他们就那样坐在桌前，一盏油灯陪伴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我该走了。”
沈赫川站起身，走到窗边，回头看着盛荼蘼，眼底满是不舍，“荼蘼，照顾好自己。”
盛荼蘼点点头，走到他身边：
“你也是，在战场上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沈赫川看着她，突然笑了笑。
然后做出了一个让盛荼蘼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双手撑着窗台，身体一翻，竟倒立了起来，脸正好对着盛荼蘼。
“沈赫川，你……你干什么？”
盛荼蘼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沈赫川的脸上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声音因为倒立而有些发闷：
“荼蘼，我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什么请求？”盛荼蘼好奇地问。
“我能不能……亲亲你？”
沈赫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还有一丝期待。
盛荼蘼愣住了，脸上瞬间飞起红霞，心跳也漏了一拍。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没听清似的“啊？”了一声。
沈赫川的唇就飞快地在她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那是一个极轻、极快的吻。
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带着少年的温度和青草的气息。
盛荼蘼彻底呆住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忘了该做什么。
沈赫川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松开手，稳稳地落在地上。
看着呆愣的盛荼蘼，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我走了。”
他转身就要跳窗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怒喝：“沈赫川！”
沈赫川和盛荼蘼同时回头，只见窗外的长廊尽头，盛徽澜正站在那里。
玄青色的长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地盯着沈赫川。
“哥哥……”
盛荼蘼的声音有些发颤，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害怕。
盛徽澜没有看她，一步步朝着沈赫川走去。
每走一步，周身的气压就低了一分。
他走到沈赫川面前，二话不说，一拳就挥了过去。
“砰”的一声，沈赫川被打得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但他没有还手，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盛徽澜：
“盛公子，你打吧，是我不对。”
“你知道不对就好！”
盛徽澜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他再次冲上去，对着沈赫川拳打脚踢，“我妹妹也是你能碰的？你这个登徒子！”
沈赫川依旧没有还手，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他知道，自己确实该打。
他亲了盛徽澜视若珍宝的妹妹，这一拳一拳，都是他应得的。
“哥哥！不要打了！”
盛荼蘼终于反应过来，她连忙冲上去，想拉开盛徽澜，却被盛徽澜一把推开。
“滚开！”盛徽澜的声音冷得像冰。
盛荼蘼被推得后退了几步，看着被打得嘴角青肿的沈赫川。
又看着怒不可遏的盛徽澜，心里慌得不行。
她知道哥哥最疼她，也最护短。
要是让他知道是沈赫川主动亲的她，一定会更加生气，说不定还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情急之下，盛荼蘼脱口而出：
“哥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不怪沈赫川，是我……是我说想要尝尝接吻是什么感觉，他才亲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