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太子虽出席了太后的寿辰,脸色却不太好看,有些苍白无力。
那时,婉儿私底下红着眼跟她说过,太子因救皇帝受了伤,心脏差点被锐器刺穿,差点死了。
也正因为如此,留下了严重的心疾,太子登基后,身体羸弱,后宫皇嗣单薄,几乎凋零。
姜姒脑中灵光乍现,抓到了一丝线索,这辈子萧景重生后,知道此事,提前抢了太子救驾的功劳!
姜姒再向太子看去,太子面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尊贵。
救驾之功吗?
姜姒眸子微微一闪,看向站在中央拿着箫伴奏的萧景。
她垂眸,唇角扯着冷笑,内心忽而有一计脱颖而出。
救驾之功,既能让皇帝重用和信任,也可以是萧景的催命符。
他们如今这位帝王,猜疑心,颇为深重。
殿中央。
四皇子给她伴奏,姜心脸上惊讶过后快速恢复平静,却怎么也止不住内心的激动。
难道,她真的天生凤命?
太后坐在高台笑道:“准。”
姜心冲萧景恭敬行了一礼,声音柔和似水:“多谢四皇子。”
两人站在中央,一个跳舞,一个伴奏,郎才女貌,宛如天作之合。
姜姒端坐在下方,目不转睛的看着,渣男贱女有天生致命的吸引力。
这辈子姜心还未认识萧景,恐怕,此时也已经沦陷了进去。
这就是宿命。
姜心跳完舞,众人眼睛都是眼前一亮,颇为惊艳,太后、皇帝、皇后先后都给了赏赐。
姜心身段柔软,长得娇弱漂亮,看着楚楚可怜,一身华衣更衬的她面容娇美,多了几分尊贵气息。
姜心跟萧景四目相对,一个眼眸深邃含笑,一个羞涩。
姜心回到座位上,面颊还隐隐泛红,面颊含羞带涩。
她坐下,微微一抬美眸,款款动人望向另一旁,姜姒随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是微微一怔。
少年面如冠玉,白衣飘飘,脸上带着肆无忌惮的笑容,那张惊艳绝伦的脸颊上,三分漫不经心,四分野,三分痞坏。
江驰野?
姜心看江驰野干嘛?
江驰野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他跟旁边公子哥打闹嬉笑之间,回眸,冲姜姒挑眉微微一笑。
那笑容风流,浪荡不羁,桀骜不驯,也很不正经。
姜姒唇角轻扯,收回了视线。
姜心却是愣了一下,面颊越发泛红了起来。
姜姒看到这一幕,心底难以言喻:“………”
姜心又看上江驰野了?
上辈子姜心此时没入宫,自然没遇到江驰野,因为姜姒的缘故,她第一个遇到的皇子萧景。
而江驰野宛如脱缰的野马,四处云游,不理朝政,也从不参与朝廷夺权的斗争,从始至终,他都在皇权之外游荡。
回去的路上,姜姒被萧景的马车拦了下来。
“姜小姐,留步。”
姜琼华眉头紧蹙,她担忧的看向对面的女儿,生怕她伤心难过。
姜姒坐在马车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眸中一闪而过狠辣,冲母亲摇了摇头。
她掀开帘子,目光不咸不淡的看向萧景。
“四皇子何事?”
萧景坐在高头大马上,目光炯炯的凝视着姜姒,似要透过那张艳丽的皮囊穿透她的内心。
姜姒面无表情,似在赌气,又似在故意疏离他。
让他猜不透她到底有没有重生。
若姜姒重生,以她睚眦必报,狠毒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姜心和萧景。
而过去几天,依旧风平浪静。
姜心不仅进了将军府,还成功留在了府里,姜琼华还带她进了宫。
这不像姜姒的铁血手腕。
萧景微微叹息一声,问:“姒儿,那日殿堂前,你为何不请旨求父皇嫁给我?”
姜姒抬眸,眼睛泛起盈盈泪光,声音嘶哑,扭过头去,故做冷笑一声:“你那日眼神像要杀了我一般。”
“臣女也是有自尊心的人,这辈子不是非四皇子不可!”
姜姒不蠢,这么快把底牌暴露出来。
萧景最好不知道她重生了,敌人在明,她在暗。
萧景听到这话微微怔忡,那日,他也是刚重生,看到姜姒自然没遮掩眼底的恶意和厌恶。
原来是如此吗?
所以,姜姒这一次选择了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纨绔?
萧景心底深处仍有一丝怀疑,他目光深邃的看向姜姒,想要探究她话里的真假。
姜姒暗地里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她回头,泪光涟涟,眼眶红肿湿润。
她脸颊泪流满面,带着几分女儿家的骄纵任性,声音哽咽:“四皇子刚才还在跟我养姐眉来眼去的,还来找我干什么?”
“这几日,也没见你来找我。”
“到底是有新人忘记旧人了。”
“难怪那日看我的眼神如此可怕。”
萧景头痛:“我那日不是冲你,是因有别的事,谁知道,你选了江驰野。”
“如今,父皇赐婚,一切尘埃落定。”
“你我,都无能为力。”
“姒儿,是我对不起你。”
姜姒心底冷笑,这男人惯来虚伪,虚情假意,嘴里哄女人的话脱口而出,哪怕恨不得杀了她,也要做做表面功夫,不得罪她。
萧景叹气一声:“我也想上门跟你道歉。”
“你没见我。”
“是,因为我生气,我让人赶你一次,你就不能坚持留下来吗?”姜姒继续哭闹,无理取闹,任性妄为:“我让你走,你就走啊?”
“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没有我罢了!”
“我让你走,不是真让你走,只是想要一个态度而已!”
萧景:“………”
她一连串的指责和满肚子的委屈喷涌而出,似指责他的三心二意。
上辈子的姜姒,隐忍蛰伏,心机深沉,弄权多年,早已经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最讨厌的就是女儿家娇生惯养的眼泪,可从来不会用眼泪做武器。
更不会冲他发脾气,撒娇,无理取闹的哭闹。
他可以无比确定,面前这个骄纵,无理取闹的姜姒,并没有重生。
萧景确定了这个答案,心底的石头落了几分,他懒的跟姜姒虚与委蛇,只觉得烦,她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