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黑透了。
光线越暗,安念越紧张。
洗完碗后,她开始磨蹭。今天是结婚的第一天,按理说,是要洞房花烛的。
她怕的就是这个。
即便两人已成合法夫妻,可毕竟没有感情基础,不过只认识了两天,如今要同床共枕,多……尴尬。
正磨蹭着,浴室方向似乎传来了声音。
“念念……”
安念以为自己幻听,小跑几步到了浴室门口,在门边贴上耳朵。
“念念?”
听到外面似乎有动静,霍言曦又轻唤了一声。
不得不说,他声音像磁铁一样牢牢地抓住了安念的耳朵,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名字念出来会这么好听。
她红着脸,轻轻地扣了扣房门,“我在,怎么了?”
“浴室里没有浴巾,麻烦帮我拿一条过来。”
安念这才想起下午收拾完行李,她将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顺便把浴室的毛巾都拿出去晒了晒。
她忙拿了条新浴巾,想送进去,又意识到,他可能没穿衣服。
而且,他腿脚不便,是不是得她帮忙啊?
安念在门外犹豫许久,最后考虑到他没擦身子会着凉,才一咬牙,推门进去了。
氤氲的浴室里,水汽缭绕。
安念微微闭眼,摸索着墙壁往前走,“毛巾我拿来了,你自己可以吗?”
平日洗澡换衣什么的,都是他自己动手。可见她羞涩脸红的模样,霍言曦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可以帮我吗?”
“……”
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就把他当成病人,自己身为医生帮他做护理好了。
可她深呼吸好几下,都没能平息了喷喷乱跳的心。
眼看着她快撞到前面的洗手台,霍言曦提醒道:“睁眼。”
语气果决,温和中又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命令感。
安念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缭绕的水雾中,她隐隐地看到了他纹理分明的肌肤和看上去还不错的……腹肌?
不应该啊,他不是双腿残疾,这胸肌和腹肌怎么练出来的?
见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上半身,霍言曦轻声提醒,“我要感冒了。”
“哦……”安念慌乱地回过神来,目光不自觉地下垂,却好死不死地扫到了……
空气瞬间滞住了,她觉得呼吸不上来,赶紧闭上眼摸索着继续往他方向走,脚下一滑,直接往前摔去。
“小心!”
霍言曦伸手想扶她一把,可他坐在轮椅上,身手毕竟慢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在了他两腿间。
“额……”安念满头黑线,短发往前甩,遮住了她羞赧得红的像苹果一样的脸,却遮不住她尴尬的目光,“对,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毕竟,霍言曦的赤|裸的身子也不是她想看的,可……
看着她摔倒的暧|昧姿势,霍言曦抿了抿唇,眸色忽然暗了几分,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涌动。
他稳住心神,弯腰扶住了她的胳膊,“摔疼了没?”
安念不敢直视,紧紧闭上眼,对自己结婚第一天就闹出笑话的举动暗自懊恼。
周围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不少,她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汗淋淋的。
霍言曦把她拽起来,自知刚刚玩笑开过了,忙从她手中拿回毛巾,“我自己来吧。”
听他这么说,安念逃似得离开了浴室,跑回卧室用被子蒙住了头。
丢脸,太丢脸了!
为了让浴室的尴尬不再发生,她先假装先睡。许是太累,竟迷迷糊糊真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隐隐听到霍言曦说了声晚安,那道声音离得很近,像是贴耳呢喃。
可第二天醒来时,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
他,没有回房睡吗?还是已经走了?
安念迷迷糊糊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来,想要去摸手机,却在床头柜上摸到了一个心形的小盒子。
打开,璀璨的钻石在阳光下绚烂夺目。
女人对于珠宝向来没什么抵抗力,她也一样。
安念被晃了眼,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眼前的钻戒,钻石不大却很精致,低调中隐隐透着奢华。
而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字条,“昨日匆忙买了婚戒,不知你是否喜欢,先带着吧,以后遇到你喜欢的,我们再买。”
安念喃喃地念着“我们”两字,嘴角不禁弯起。
是啊,他和她,如今已经变成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