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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很奇怪血缘这个东西,都说血浓于水,我的儿子就是我的一样,好像真的跟他家没有任何关系,一大家子来来去去的,没有一个人给小石头,买过零食,或者玩具。

妈,他们都是谁?干嘛老赖在咱们家,白吃白喝呀!

他们是你爸爸的亲人

是我的什么人?

你应该叫叔叔,阿姨!

就像咱们隔壁卖蒸饺的白阿姨和陈叔叔吗?可他们有自己的家呀!为什么他们不回自己家?

这个问题,你去问他们。

我本来三观很正,孩子的问题让我无从回答。他的认知里,这些人就像邻居。没有任何感情而言。

悲剧还是发生了,那是一个下午,小石头去幼儿园还没有放学,我接到孩儿他爹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哽咽的说

你把店里收拾一下关门吧,接上孩子,一会儿有人去店里接你们,我爹没了

去哪儿了?没了找去吧,我关门干嘛?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什么什么,我追问着

我已经往家走了,你快点儿接孩子去

随后就是电话的忙音,我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虽然跟他们没有丝毫感情可谈,但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震惊了,他走了,他奶奶可怎么活呀,想着想着我眼泪已经打湿了前襟。

老板,哎,老板!啤酒接货!怎么啦,这是,钱挣够了,开始挣金豆子啦!

送啤酒的什么时候把车停在门口我都没察觉,实在对不住,今天我先别拿货啦,我要回一趟山里,不知道去多少天,等我回来再送过来吧!

行,没问题,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啊!

啤酒业务员是老熟人了,当然,我也从来没有欠过他的货款,还是很好说话的,我只想多带一些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我匆匆的收拾店里,把晚上备好的料,分给了邻居,不然,回来也是扔。我给临时工打个电话告诉他,有事儿要停业几天。交代完,又去超市借个记号笔和海报纸,留个信息,否则一些老顾客还以为我转让不干了。店儿都是靠养的,停业几天,就会流失一批顾客。

嗨,哪有时间管得了这么多,谁让咱们心底是善良的呢?如果想着他们怎么对待我的,我也不该去。后又想想,人都没了,还计较什么呢?

幼儿园接孩子,小石头差不多蹦着高出来的,妈,妈,妈的喊着

咱家店不忙了,这么早接我,妈,不是不用你接吗?干嘛,这时候接我。幼儿园今晚吃汉堡,我还没吃饭呢!

孩子拉着我的手,一边抱怨一边高兴的嘟囔着

你爷爷没了,咱们得去你爸的老家。

哪个爷爷?

你亲爷爷?

我还有后爷爷吗?

没有,就一个亲爷爷,亲爷爷就是你爸爸的爸爸。你不是整天唱的儿歌,就是儿歌里的

爸爸的爸爸是爷爷,爸爸的妈妈是奶奶,这首歌吗?

对!

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你爸爸没有爸爸了,我替他难过。

还没等我回家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时,电话过来了

喂!我的车在你们小区门口,快点儿啊,他们催咱们呢!

好好好,我拉着孩子就往大门口跑,一眼就看见正在调头的桑塔纳,我确认一下,是接我们的,司机自我介绍说,我是大龙的同学,正好他开车拉着他弟弟和他娘回去了,让我把你们接上。

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我弱弱的问道?我听村里人说,人已经没有了,都没有来得及送医院,矿主把人拉回村里了!大龙没跟你说?是,我没来得及问!

我搂着孩子,不敢想,他还有两个弟弟没成家。扔下他们娘三个怎么过?他这爷爷,还没等给他疼爱的老二老三成家就撒手人寰了,我一路沉默着,司机跟我说话,我心不在焉的敷衍着。

司机说,总听他们提起你,说大龙命好,找了个好媳妇,还生了个大胖儿子,一次也没见你们回来过,是不是嫌山里穷呀?还是不适应山里的环境?

我哦了一声,随便附和着,现在我能抱怨什么,能计较什么!做好本分就行,我回来不就是尽义务的吗?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开进了一条只有上下道的公路,四面环山,我莫名的紧张起来,这条路这么崎岖,会不会把我们娘两个拐卖山里了,车到哪儿了?我问了一声,跟你说你也没来过,我更害怕了。

我给孩儿他爹打电话,没有信号,我问司机,你们这里没有信号吗?

信号弱,大山挡住就没有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抱着孩子的手开始抖起来。孩子被车来回晃着睡的特别沉,怎么说话也醒不了。

山里的天黑的早,夜幕开始吞噬着仅有的一点儿残阳。快到他们家了没?我问。我甚至在脑海里浮现着怎么逃跑的情景,一遍遍模拟着怎么把他骗下去,我夺车而逃。

快了,还有十几公里,绕过前面几座山就是了。我可以用你的电话吗?没用,没有信号,一进山就与世隔绝了,我们这儿吧还没有信号塔,到镇上就有了。

怪不得你们这里的年轻人出去就不回来了,真不方便,是呀,谁像你家有钱,早早的买了房子,有了落脚的地方,都想着出去找大龙借钱呢?

他很有钱?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一搭没一搭的续着闲话,都说他老婆能挣钱,是吧嫂子?

不是,我也是挣个吃喝,可没有你们有钱,谁家不称几亩山林呀,又有田又有闲,还有钱。我都羡慕你们的日子,我们睁开眼就是水费电费物业费,不挣钱,都吃不上饭。

哎呀,你真会说,领教了!

不是我会说,是我喜欢说实话

我一遍遍打着电话,始终无法接通,是我多心了,还是孩子爹太放心了。在京城做业务时,走南闯北的都是在跟陌生人打交道,从来没有胆怯过,今非昔比,我的软肋在我怀里。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承受一点儿的危险,只有孩子是我唯一生存的意义,我一生只要这一个孩子,因为我的精力只够养他一个!多一个都应接不暇。

妈妈,我要尿尿,谢天谢地,我终于可以下车喘口气了!

麻烦把车停到不碍事的地方吧,孩子要方便。如果,他加油门不停车,这个人就有问题,反之,就可以稍稍放松些。

好嘞,去吧,看好孩子,小心后面的大车!

我环顾四周,除了身边呼啸着运石头的大车,私家车几乎看不到。撒完尿,孩子说妈妈,我饿了!

附近有没有超市,给孩子买个吃的?马上到家了,忍忍吧

马上,是多久?

几分钟吧!

过了一个村子,我隐隐的看到马路上被什么东西挡着半辅路,前面进村了,那个就是大龙他爹,我们这儿横死的人不让进家。我先把你们送回去吧,看看他家怎么安排。

车子从他爷爷的身边开过,我看着凄凉的一块门扇板就打发一个人的一生,说不出的难过涌了出来,他家没闺女,看看连个哭丧的人都没有,司机叹了口气说!

车子在一家破旧的四合院门口停下,门口挂上了丧门纸,去吧,这就是他家。我去停车,你领孩子进去吧!

我拉着孩子往里走,进进出出的人都不认识我,当然,我一个人也都不认识。进屋里,看见他奶奶坐在炕头上,一见我进去就大声哭起来,她没有我想象的难过,伤心的样子让我怀疑。

孩子爹,我没看见在哪儿,估计这次事故应该涉及到好多问题,他是老大,可他却无知呀!他也没有主意,到了他家,估计他不会听我的建议。他被讲和的人拉着处理事了,他有长辈吗?谁帮他们争取该有的权益呢?所有的问题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我想给他先捋一遍,电话,在他们老家就是玩具。人消失了一样。

孩子奶奶哭了几声,我问她老大呢?不知道。他一回来就被他叔叔拉走了。他有叔叔吗?那个一个奶奶两个爷爷的两姓叔叔?我都不知道他有多少亲戚。

我的苦命的哥哥呀?一阵哭声由远而近,他奶奶说,这是你姑姑来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姑姑进屋拉着他奶奶两个又哭了一会儿,开始说话,他奶奶说,这是老大媳妇,我赶忙叫了一声姑姑,他姑拉着我的手,哭着说,孩子呢?我拉过孩子说,儿子叫老姑!

姑姑,是真亲戚,她抱着小石头问,你饿不饿,我早饿了,我妈都没让我在幼儿园吃饭,小石头被这种场面吓愣了,一会儿这个哭,一会儿那个哭的,老姑,你们家有好吃的吗?小石头本来就自来熟,这样一问,姑姑,慌忙说,走走走,我给你弄吃的去,我们还得过呀,你也别太伤心了,我领他们娘俩吃口饭去。说完抱着小石头拉着我就往外走。

似乎这个姑姑对孩子奶奶有太多的意见,姑姑一边走一边跟我说,都是你娘,让你爹上山上山的,看人家挣得多,她眼红,不是他催着,你爹也不会搭上一条命。

我想人家兄妹两个肯定是感情好,才替他哥哥不值。我不了解他家情况,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说着话拐了两个弯儿,就到了姑姑家,姑姑说,我也是一个人,你姑父前几年也上山出事了,我就不让你爹去,可拧不过你娘天天跟他吵。姑姑是个利索人,不一会儿给我们炒了个鸡蛋,煮了碗挂面。说,赶紧吃吧,饿坏了吧!

老姑,有没有火腿肠,小石头看着鸡蛋就发怵,小时候让我给他吃鸡蛋糕伤着了,到现在也不喜欢吃鸡蛋。我的宝儿呀,咱家没有,我明天给我宝儿去镇上买

老姑,你记得给我买王中王啊!哎呀,我这个小祖宗,真是让我不知道说啥好,姑姑,别管他

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快吃吧!我拍了拍小石头的头说道,这不是咱家,别提那么多要求昂!小石头撅着嘴说,我要回家,我不喜欢这儿!

好孩子,这儿好玩的很,明天我让小哥哥陪你去山上追小兔子好不好,姑姑虽然也是山里人,可自从姑父去世后,他就在县城里打工,虽然普通话不太流利,但是还好沟通。

有老虎吗?山上?

有,还有野猪,野鸡,抓回来老姑给你炖着吃!

姑姑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有两个大些的孙子,估计明天也就回来了。小石头,满怀期待着吃着挂面,应该在想着吃鸡丝面吧!

我该干什么呀,姑姑,我没经历过白事,不知道做什么,也没人教我,家里的亲戚我也不认识。

不要你管,有他们帮忙的,这边的老理儿你也不懂,我知道这几年,他们欠大龙你们的,我也说过他们,孩子结婚生子这么大事,他们都不管,就擎等着做现成的老辈子人啦!你也别怨恨他们,他们也是没钱,下面还有两个秃和尚,没法呀!

姑姑,我没有抱怨过,心想,那是假的。姑姑接着说,你娘那时候没人给她看孩子,她弄孩子都烦了

没事儿,自己也能拉扯大。我本来就没打算靠老家儿的!

这几年你一次也不带孩子回来,我就知道,你生着气里。我们想看孩子去,也没脸去呀!姑姑喋喋不休的给我讲着,她们几家的关系纠葛,用她的话说,我做的一点儿毛病没有,这次能回来,就已经很识大体啦!

姑姑讲的好多人物,我暂时对不上号,但让我听出来一个信息,就是大龙家的关系错综复杂,一时半会儿弄不清。我有隐约的觉得姑姑话里有话,具体我说不上来,但是绝对是有她知道而不能言明的事儿!

姑姑失去过至亲,对于生死已经看淡了。姑姑是明事理的,从她站在我的立场来看待事情,就证明她是人间清醒。

晚上,就在我这儿睡吧,黑灯瞎火的别过去了,姑姑说。

我去转一圈吧,我想看看大龙回去没,我想知道关于矿主赔偿问题,怎么算!

对对对,忘了给你说,矿主是你叔叔的同学,你叔叔又是其中一个调解人,这次看你叔叔到底偏向谁,就知道他跟谁近了!

他不应该替他的侄子们做主吗?爹没了肯定叔叔最大了,侄子们的利益,是他首先考虑的,同学比侄子还要亲?要么他避嫌,要么替侄子们争取最大利益!

嗨,你不知道,他叔叔这个人就会和稀泥。他叔叔,不是你弟弟吗?我问姑姑,他跟我们不是一个爹,就是怕不向着咱们。

那我更应该回去了,没人做主,自己争取。

小石头,吃饱了靠着我睡着了,把他放我这儿吧!你放心去吧,这几天我替你领他,他要找你,我在给你抱过去,如果没事儿,你就回我这儿睡,还能清静些。

好吧,那就拜托姑姑受累了,我去看看他奶奶。拿着手电,这不比城里,没有路灯,我接过手电筒,三步并做两步回到了他奶奶家。

他奶奶倚着被子似睡非睡的,炕上还坐着几个不认识的人,我问她,吃饭了没?一个妇人回答说,吃了两个鸡蛋,说不饿。我说,不吃饭不行,这样会把身体拖垮的。

这是大龙媳妇吧,刚来呀?来一会儿了,把孩子放我姑姑那睡了。我是大龙大姨,我说昂,大姨啥时候来的,您吃没吃晚饭?吃过晚饭来的,你看看你娘命苦的,小时候没娘,长大了爹也走了,嫁了人又没有婆婆,孩子大了,老头儿也没了。

她不说还好,被她一顿说,他奶奶又抽抽哒哒的起来,不知道是哭她的命运不计,还是想他爷爷。

老大回没回来,我问他奶奶

还没有

在谁家

不知道

有谁知道?

你去问问你婶子,哪个人是婶子,叫啥名,炕上的人都被我问懵了,他们能听懂我说的,我听他们说得边猜边想。也没有翻译,对了,那个司机,一定知道。

我走到院子里,在忙叨着的人群中搜索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找到,我失望的进了里屋。

一会儿老二进来看他娘来,我问老二,你哥在哪儿?在我叔家说事儿!领我去!我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老二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到他叔家,他站在门口说,你进去吧,我不敢进,为什么不敢,这是说你爹的事,又不是别人,人都没了,不得有个说法!屋里有人听见我们的对话,问,谁?

我,老大媳妇,说着我就进去了,老大说,你回去吧,说事儿呢,你去看着我娘,别让她想不开。

我想听听怎么说的事儿?谁在管事?都是亲戚里道的 回去吧,话可不是这么说,人没了,报警了没?家里人没回来,就给扔马路上了,这是亲戚里道的做的事儿!医院都不送,硬看着人活生生的断气,这是亲戚该做的事儿,你们说事儿的里外勾结,是想平事儿还是想挑事儿!

你这个老大媳妇怎么说话的,我们这不商量吗?

你们先别商量,我们弟兄三个先回家商量好了再跟你们说,走吧,老大。

估计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我这样的人,一屋子人被烟雾缭绕的眯着眼愣在原地。我拽起老大往外走,我说,老二,去把老三叫回来,咱们开会

老大问我,你这是干嘛?

我问你,商量了半天,他们怎么给你说的

他们说,丧葬费矿上出,赔偿金给十五万

谁说的?我叔说,再多了他家也拿不出来

他们这是欺负人,一条人命值这点儿钱,给你开玩笑呢!

那怎么办?

回家说,路上闭嘴,别问!

老二老三都回来了,我问他们怎么想的,他们说长辈看着处理吧!我问你们,你们的爹就值十几万吗?听我分析昂,第一:下面你们哥俩都没成家,费用多少,第二:你娘养老钱多少,你们爹才五十几岁应该多少,不懂法,咱就请律师!

该咱们得的,一分都不能少,如果你们听我的,咱就至少六十万,如果有诚意最多让两万,否则咬着少一分免谈。他们说没有怎么办,那就让法院执行,咱就请律师,不怕花钱。

他偌大一个矿,不会没有的,再不行,我回市里,找媒体来把事情闹大。谁也别想好过。咱们必须口径一致,尤其是老大,无论他们怎么说始终不松口,现在他们就欺负咱们没有主事儿的人,别忘了,你们可是三条龙,别让人家看你们像是三条虫。

当天晚上,他们都被我说的斗志昂扬的,第二天,调解人问商量的怎么样了,让他们过去谈。我说跟着他们一起过去,他们说,你在家陪着娘吧!

中午了,哥三个就像霜打的茄子,被撒了气,怎么样说的,他们不同意。不同意不管他,咱去起诉他!

我回市里找人去,还没等我开车去,他叔叔来了,问我,老大媳妇干嘛去,我回去找律师。你先等等,我有话跟你娘说。

我在外面跟老大说,一会儿看看你叔放啥烟雾弹,记住一条,不满足咱们条件,咱就告他,最坏的打算钱要不到,就判他坐牢。也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你们几个进来,他娘在屋里喊,你爹总不能扔在马路上,先让他入土为安吧,不行,官司没打,人下葬了就说不清了。我去找记者去,借助媒体给他施压,咱们人没了,他的矿说明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必须给他曝光。

胡闹,这样咱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可这点儿钱跟没有给有啥区别,你家劳动力没了,才五十几岁呀!我气的都岔音了。

老大,签协议去吧!

他家三个儿子都是愚孝,他娘说的对也是对,错也是对,没有人敢忤逆他娘。他叔叔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好像说,跟我们斗你差远了!

老大听了命令乖乖的跟着走了,姑姑抱着小石头说,走,咱们出去转转。出门后,姑姑说,这里面的关系你不清楚,我早知道不会给多少钱,我哥死的冤呀!姑姑边说边流着泪。

我被他家不按常理出牌整郁闷了,爱赔多少赔多少,反正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一群傻冒,我都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么一家奇葩人。

到后来,我才发现这档子事,事出有因

赔偿款拿到了,他奶奶拿到钱后,就开始从炕上下来,指挥着他的孝顺儿子们,开始筹办丧事儿。

自始至终他奶奶没去路边看一眼他爷爷,我陪着姑姑去烧了几次纸,后来姑姑家闺女回来了,给他舅舅来守灵。我实在不想在那个破旧的让人血压飙升的院子里多待一分钟。

我和他姑家的表妹一起在路边守灵,有人吊唁我们就来给烧纸,这一家人真让我开眼了,守着死人,也比在家里舒服。

当时理智战胜了我,否则一个耳光呼过去,什么特妈的亲戚。我真想不顾后果的领着孩子,截个大货车也要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山村。

三天过去了,人是入土了,安不安的只有亏欠他的人知道。

我不想等到什么头七,活着的时候不好好过日子,没了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给谁看,吃不上喝不上的,纯属瞎胡闹。

人呀,一定珍惜当下,千万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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