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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晴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惨白的天花板。
肩膀的枪伤还在隐隐作痛，麻药的效力退去后，每一寸神经都在叫嚣着不适。
“醒了？”
低沉的男声从床边传来。
陆沉舟坐在那里，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领带微微松开，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像是守了很久。
“对不起。”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偏头躲开，“我不知道会有人袭击宴会。”
苏婉晴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道歉有什么用？
那一枪打在她身上，而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林菲菲。
“今天你好好休息。”陆沉舟站起身，语气难得温和，“我已经吩咐下去，不会让菲菲来打扰你。”
她依旧沉默。
陆沉舟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苏婉晴撑着身体坐起来，从枕头下摸出那部老式手机。
屏幕上的倒计时归零——00:00:00。
“终于……到时候了。”
她拔掉输液针，忍着肩膀的疼痛，迅速换好衣服。
陈叔的人应该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她能顺利离开医院，就能带着母亲彻底消失。
然而，她刚走到医院门口，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唔——！”
眼前一黑，她彻底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刺眼的灯光直射眼睛。
苏婉晴艰难地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反剪在身后，粗糙的麻绳勒得手腕生疼。
“醒了？”
熟悉的女声带着讥讽的笑意。
林菲菲坐在她对面，悠闲地涂着指甲油，而陆雪则靠在一旁的墙上，把玩着一把匕首。
“你们……”苏婉晴声音沙哑。
“别紧张。”林菲菲吹了吹指甲，“我们只是玩个游戏。”
陆雪走过来，匕首的刀尖轻轻挑起苏婉晴的下巴：“等哥哥来了，你说他会选救谁呢？”
苏婉晴冷笑：“你们又想演什么戏？”
林菲菲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突然扯乱自己的头发，又用指甲在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
“当然是被绑架的戏码啊。”她笑得甜美，“待会儿，我们可都是‘受害者’。”
说完，她也被绑在了苏婉晴旁边的椅子上，甚至故意蹭了点灰在脸上，让自己看起来更狼狈。
陆雪拍了拍手，几个蒙面黑衣人走了进来。
“蒙上她的眼睛。”她指了指苏婉晴，“别让她看见好戏。”
粗糙的黑布缠上眼睛，苏婉晴的视线彻底被剥夺。
脚步声渐渐远去，仓库里只剩下她和林菲菲，以及那几个“绑匪”。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急促的刹车声。
“陆总，您终于来了。”绑匪头子粗声粗气地说道，“两位夫人都在我们手上，您选一个吧。”
陆沉舟的声音冷得骇人：“两个我都要。”
“那不行。”绑匪冷笑，“只能选一个，否则两个都杀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
“……放了她。”
陆沉舟的声音最终落在林菲菲的方向。
苏婉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尽管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可亲耳听到时，还是痛得呼吸一滞。
绳索被解开的声音传来，林菲菲“虚弱”地哭道：“沉舟……我好害怕……”
“没事了。”陆沉舟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带你回家。”
突然，林菲菲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惊呼一声：“等等！姐姐还在那里！沉舟，我们不能丢下她！”
绑匪适时地插话：“陆总，您夫人刚才可是求着我们放了她，说愿意出卖您的情报呢。”
“什么？！”陆沉舟的声音骤然阴沉。
“不是的！”林菲菲哭得梨花带雨，“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我是想救姐姐，才会被他们一起抓走的……可是姐姐她……她居然想出卖我……”
“苏婉晴！”陆沉舟的怒喝在仓库里回荡，“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苏婉晴想笑，可嘴角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多讽刺啊。
她被蒙着眼，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陆沉舟。”她哑着嗓子开口，“你但凡用脑子想一想……”
“闭嘴！”他厉声打断她，“我真后悔今天还去医院看你！”
脚步声渐近，陆沉舟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听好了。”他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一个小时候后，把人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绑匪们发出不安的骚动。
“若是她少一根头发…”陆沉舟的声音低得可怕，“我会让你们全家陪葬。”
仓库门被重重摔上，死寂重新降临。
苏婉晴被绑在椅子上，耳边传来绑匪们粗重的呼吸声和令人作呕的笑声。
“陆总都不要你了，不如跟了我们吧？”一只带着烟味的手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瞧瞧这张漂亮的脸蛋，以后乖乖听话，保证让你吃香喝辣…”
苏婉晴猛地偏头躲开，被捆住的手腕因为挣扎而磨出血痕。
她能感觉到至少有四个男人围在身边，其中一人正用匕首挑开她衬衫的第一颗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