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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猛地推开沈曼,手掌死死压住颈部的血口,倒吸一口冷气:
“曼曼!你在做什么?!”
沈曼眼底泛着异样的光,盯着他的脖颈喃喃: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饿。”
回忆起她七餐未饱的异常食量,周宴脊背发凉。
当沈曼再次扑来时,他狠心钳住她的手腕,将镇定剂推入静脉。
……
实验室里,周宴捂着包扎好的伤口来回踱步,指节因焦虑泛白。
研究员捧着报告冲出:
“周医生,数据一切正常!”
“但您的血液确实对沈曼有很大吸引力,或许——”
“或许什么?”周宴焦急追问。
“或许吸引她的并不是您的血。”
研究员吞咽口水,
“您记不记得,过去几年您重伤时,都是您夫人给您输的血?”
周宴浑身一震:
“她想要的是我体内残留的姜瓷血液?”
“这是唯一解释。
您夫人脑死亡时,胚胎没获得足够养分,导致现在的沈曼始终处于饥饿状态。”
“如果喝不到姜瓷的血会怎样?”
周宴问出口时,已经猜到答案。
“您知道的,营养不良的早产儿,若始终处于饥饿状态,有多危险……”
透过沈曼的感官,我又闻到那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睁眼看见助理医师正在给她检查身体,而助理医师的脸让我瞬间回闪——
几个月前,我像烂肉般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的画面历历在目。
当时的痛感仿佛再次袭来,不知是我的灵魂还是沈曼的身体,正剧烈颤抖。
又一支镇定剂推入静脉,我与沈曼的意识再次一同坠入黑暗。
……
再睁眼时已回到周宴别墅,他正安抚地拨弄沈曼的碎发,眼里翻涌着怜惜:
“曼曼,感觉怎么样?”
“啪!”
清脆的巴掌声炸响。
沈曼坐起身,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周宴,你怎么能那么残忍地对待姜瓷!”
周宴错愕,仍耐着性子:
“是有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你断档了十二年,很容易受到骗子蛊惑。”
“你才是骗子!”
沈曼甩开他的手,
“还说姜瓷是你的朋友,她明明是你的妻子!”
“我在梦里全看见了——
你和那个助理医师的所有细节,都和现实对得上,你们就是魔鬼!”
她起身要走,被周宴拦住:
“曼曼,既然你说你都梦到了,
那你有没有梦到,姜瓷是因为谁死的?
有没有梦到,这些年来我苦心孤诣为你做了多少事?
你现在说我是魔鬼?”
他极力维持表情,太阳穴却在突突跳动。
“周宴,你还是没变。
你可别说姜瓷是因为我死的!
你以救我的名义对姜瓷做出那些狠毒之事时,
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回到这个世界?”
沈曼眼中有愤怒也有泪水:
“我在梦里时,仿佛自己就是姜瓷,我感受着她的所有痛苦,
她是你的妻子啊,她救了你那么多次,却被你这样算计。
我知道你现在功成名就了,但如果现在这个世界的成功人士都像你一样,
我宁愿再死一次!”
周宴的脸,由红变青又转黑,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
眼前的女孩还停留在十八岁,保持着当年的纯真与正义感。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对姜瓷做过很过分的事,可是他读到过姜瓷的心声,姜瓷早就厌倦了永生,他这么做只是换了个方式帮她而已。
他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却没法对沈曼说出口。
当沈曼拖着行李走向门口时,他才发现自己手里已攥着浸了乙醚的毛巾,正狠狠捂住她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