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杨小天脑海中总有一个笑容挥之不去,他找出了宋熙的朋友圈,看看女神宋熙,又看看沈曼,发现两个人一样的好看,可宋熙对他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杨小天打开电脑,在网上找人可是他的强项,尤其是主播,一点都不困难,没多久,他就找到了沈曼的直播地址,自己注册了个匿名账号,开始看沈曼以前的视频,越看越心动。
单身了这么久,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就和毒品一样。
咚——!咚——!咚——!……
就在他沉浸在幻想之中的时候,楼上又传来了砸地板的声音,这声音每隔几天就会出现,让他烦躁不堪,可他从来没有去楼上找过,因为他不敢。
杨小天越来越烦躁,恨不得上去砍了这家人,他习惯性地抓起耳机,平时他就是这样逃避这痛苦的声音的,可就在拿起耳机的一瞬间,突然他就意识到了,现在【恐惧】已经解锁成功了。杨小天一拍桌子,抓起手机,大摇大摆地上楼去了。先是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反应,他又重重地砸了几下,把不满都发泄到了铁门上,整个楼道都听得见那砸门的声音。
“你他妈有病啊!砸我家门干什么?!”
门突然就开了,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胳膊上还有纹身,一看就是社会上混的。虽说有黑科技,但毕竟这是杨小天第一次和别人正面冲突,他心里还有点紧张。他先是被这气势先吓住了,不由地后退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冷静了一点。他捏了捏手机,悄悄对这人按了好几下【恐惧】。
那人眼神从嚣张慢慢变得平淡,然后露出害怕的表情,接着是恐惧。杨小天一眼就看出来了那种恐惧,他在鬼屋这些天,见到了太多这样的眼神,这时他才敢直起腰板。
“砸你门怎么了?!妈的!你家天天咚咚咚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你还有脸了?”
“关……关你什么事,这……这是我家,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男人说话开始结巴了,明显是为了面子强撑着。杨小天看这情势,便向前走了两步,一边贴近男人,一边按着【恐惧】。
“关我什么事?!你有胆再说一遍?”
看着比自己矮半头的杨小天,男人居然半句话都不敢再说,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冷汗。在他眼里,杨小天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头野兽,随时会生吃了他。有的人可能不怕死,但会怕老鼠,总有一种东西会唤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而现在,杨小天就是男人心中最恐惧的东西。
男人想要关门,杨小天上前用身体把门堵住。
“我告诉你!以后我要是再听到咚咚咚的声音,你就小心点!”
看着男人机械的点了点头,杨小天知道,这男人已经屈服了,他根本不怕以后会被男人报复,因为这种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在背后甚至都不敢骂一句,更别说找人报复了。
离开的时候,杨小天充满了力量,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正面冲突,而且大获全胜。他知道自己赢了,而且以后都不会输了,这种感觉让他痴迷。
然而杨小天并不知道,正是这许许多多的第一次,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的性格,不光光是表面的得失,更多的是骨子里的东西。这些东西会让他不再懦弱,变得更加自信,慢慢的,会将他完全变成另一种人。
杨小天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街上,在人群最多最热闹的地方,以前每次路过这里,他都会觉得自己像个蝼蚁一般,甚至不敢去望那高楼。但今天不同了,他环顾四周,只要他愿意,可以让这里来来回回的每一个人都害怕他,不久的将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可以掌控一切,成为当之无愧的王。
那晚杨小天在市中心站了很久,直到街上的人陆陆续续散去,这才离开。
四周的灯依旧明亮,硕大的广告牌重复播放着各种奢侈品的广告,路上只有三三两两喝醉的路人,他们几个人一组,勾肩搭背,摇摇摆摆地走着,时不时还会大喊几声,并伴随着大笑声,那种放肆就像这里是他家一样。
以往杨小天加完班,看见这样的场景,势必会有意绕开,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可今天他没有,他腰杆挺得笔直。
迎面走过来了几个人,还有几米就要和杨小天相遇了,而杨小天只是看着前方,走着自己的路。就在相遇的时候,那几个人扭了下身子,从杨小天身旁擦了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不服气、没有驻足地观望、也没有叫骂。事情本身就是这样,只是以前杨小天不敢罢了。
四月初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杨小天裹紧了衣服,嘴角带着微笑。
早上起来的时候,杨小天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辞职后不久,他的惰性就恢复了。
杨小天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打开电脑,进了沈曼的直播间,果然刚刚开始,视频里的沈曼正把一样样食材摆上橱柜,微笑着介绍今天要做的菜。
睡起来一睁眼就看到这样的笑容,心情一天都会变得很好。杨小天看了看手机,没有沈曼的消息,确切的来说,除了推送的广告以外,没有任何人的消息。他把黑科技手机拿了出来,插在了充电器上。
杨小天想着要不要联系一下沈曼,可主动联系一个异性,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几次,总是会找个借口,然后放弃联系。
“我们上次好像说好了,等她联系我。嗯,那我还是不要联系好了,不然会很尴尬的,耐心等等吧。”
这样想了想之后,他基本就断了主动联系沈曼的念头,把心思全放到了收集样本上面。
【惊讶】这种情绪在杨小天看来没任何用处,他实在不知道用这种情绪来干什么,除了可以解锁后面的选项。
杨小天想了想自己的过去,小的时候大概是惊讶最多的时候了吧,看见一场大雨会惊讶、去城里看到汽车会惊讶、路边看见一群搬东西的蚂蚁也会惊讶……没有什么比小朋友更加容易惊讶的了。
正好今天是周日,小朋友最多的地方当然是游乐场和动物园了。杨小天打开地图,看了看两个地方离得很近,一下午的时间应该是够了。
到了游乐场门口,人山人海,充斥着孩子们的笑声、尖叫声,偶尔夹杂几句家长的呵斥。杨小天一边排队,一边拿着黑科技来回扫着,光是门口两个巨大的恐龙玩偶,就已经让他收集了不少【惊讶】了。
售票员随手递给他一张票之后就催他快点走。杨小天进去之后,四处闲逛,收集着样本。
“哇!妈妈快看!”
“啊!!”
“爸爸!我要看那个!”
……
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杨小天转头看去,那边密密麻麻地聚集了一群人,光是听声音就知道,那里充满了【惊讶】。他急忙小跑了过去,原来是在表演节目。
台上七七八八站了几个服装打扮怪异的家伙,来回跑着跳着,而正当中,站着每个孩子的偶像:齐天大圣!尽管现在的小孩每天都接触着各种各样的英雄,什么钢铁侠、蜘蛛侠……可孙悟空的地位从未动摇,光是站在那里,就引来一片惊呼。
人不断地聚集过来,杨小天来回收集着样本,速度增长之快,是他没有想到的,尤其是孙悟空的金箍棒里喷出火焰的那一刻,小朋友们无一不惊讶到失声。
很快【惊讶】就已经收集满了,这比预计的快多了,动物园也不用去了,杨小天把黑科技装进兜里,可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孙悟空是他小时候的偶像,当台上的孙悟空翻起跟头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那时候在农村,逢年过节时会有各种各样的节目,而其中,关于孙悟空的表演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没有会喷火焰的金箍棒,虽然只会不停地翻跟头,但吸引力是无穷的。
台上的节目表演完了,杨小天也回过神来,看着散去的人群,想着自己也该回家了,快一点的话还能赶上沈曼的直播。
他一边走,一边摸摸口袋,然而口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黑科技手机丢了……!
杨小天心里一惊,脑海一片空白,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他的身心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他机械地把自己从头到尾摸了一遍,确定黑科技手机不在自己的身上,接着又在地上来回找了几遍,除了散落的垃圾,什么都没有。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他多希望自己是放错了口袋,而不是丢了。冷汗沿着杨小天的额头流了下来,他双手不停地哆嗦着,一口一口喘着大气……他失了魂。
慢慢地,他从懵逼的状态恢复了一点,他满脑子都想着要找到手机,可意识还很混乱,只能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跑来跑去。路上到处都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慌乱的人。
杨小天也不知道来来回回跑了多久,他有些累了,便随地在地上一坐,也许是时间的缘故,也许是运动让他的情绪得以舒缓,这时意识才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摄像头!游乐场肯定到处都是摄像头!”
想到这,杨小天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看见不远处有位工作人员,急忙跑了过去。
“您好!麻烦问下……你们这里……在哪可以查监控?”
杨小天气喘吁吁地说着,手上还瞎比划着什么。工作人员一看就知道他丢了东西,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毕竟人多的地方对于小偷来说就是天堂。
“那要去监控室查,那个路口左拐,有一幢红房子,二楼就是。”
工作人员朝不远处指了指。杨小天也顾不上道谢,就跑了过去。
监控室里坐着一个保安,两个游乐场的保洁在一旁站着聊天。杨小天凑到监控旁边,解释说自己手机丢了,想看看录像。
那保安正瞧着二郎腿,喝着茶,看杨小天很着急的样子,就把茶杯往旁边一放。
“看什么地方的?大概啥时间丢的知道不?”
“表演节目的那里,快结束的时候丢的,之前我还用呢,用完装兜里了,节目结束了就找不见了。”
保安笨拙地操作着电脑,杨小天心里看得发急。
“你找过了没?是不是掉在地上了。”
保安为了掩饰自己的笨拙,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废话。
“我都找了!肯定是丢了,被人偷了!”
这时候保安调出了表演节目的录像,他往旁边挪了挪,好让杨小天看得清楚些。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这个还能放清楚些吗?”
“不能,这监控也就能看个人影,本来就是害怕孩子丢了才装的,什么钱包啊、手机啊基本丢了就丢了,没见几个能找见的。”
杨小天依旧趴在旁边,死死盯着屏幕,试图找到偷他黑科技手机的贼。
“诶!没用的,人那么多,你找不见的。”
保安又端起了茶杯子。
“小伙子,你就认倒霉吧!回去再买一个。”
“要是能买到就好了,那手机对我很重要!”
“那你只能去公安局了,让他们用GPS还是什么,就是定位的那个东西,帮你找找。”
杨小天摇了摇头。
“没用的,我那其实不算是个手机。”
说到这,杨小天意识到,应该编个像样的借口才行。
“那是我用来测试程序的,正常手机功能都没有。”
这时旁边一位保洁大叔凑了过来。
“你说你丢的那东西别人拿上没用吗?”
“是啊,除了我,别人拿上就是块废铁!”
看完监控的杨小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点失神,随口机械地回答着这些没用的问题。
“那你应该去厕所找找,可能在那里呢!”
听到这话,杨小天好像听见了希望,还没等杨小天开口,保洁又说了。
“那些贼,把没用的全都扔厕所了,好多人钱包都是在那找到了,钱没了,但证件、银行卡都在。你可以去试一试。”
“嗯,对着呢,偷来的东西装到身上不安全,能扔的都扔了。”
杨小天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现在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都要去试一下。
从监控室出来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大部分人都离开了,游乐场里也没有几个人,杨小天到了厕所,四处看了看,地上果然有被丢掉的钱包,但没看见自己的黑科技手机。
他开始一个个搜查隔间,推开门检查一遍,甚至用手去翻那纸篓,一直搜到了第七间,什么都没找到。
这时旁边的隔间传来了冲水声,杨小天把手放在裤子上,假装刚上完厕所。旁边隔间走出来一个男人,杨小天只是瞥了一眼,就发现那男人手上把玩的手机就是他丢掉的黑科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