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全场死寂。
三秒后，哗然炸开。
“天呐！季家继承人季言居然是杀人犯！”
“披着人皮的恶魔！”
“太可怕了……”
“真心疼李小姐，哎……”
指责声像潮水涌来。
季言脸上的错愕瞬间凝固成阴鸷。他想关掉屏幕，被宾客死死拦住。
“你疯了？今天可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就算是我逼死你的父母，但这三年我帮你还清债务，给你未来，你就这么回报我？”
我觉得好笑。
事到如今，他还在演戏。
“季言，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你去做凶宅试睡师的三年都在和不同的女人欢好，为了试探我对你的真心，你派人绑架我，取走我的心脏，派人挖走我父母的墓，季言，你真不是人！”
众人一听，再次震惊。
“天啊，李小姐好惨，遇上这种人渣，哎。”
季言怔住了。
他嗓音发哑。
“颜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怕你对我的感情不是认真的，所以我才会一次次试探你。”
我自嘲一声。
“所以，你就百般践踏我的真心是吗？”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毁了我全家的男人。
“三年前，你把我们公司的产品换成假货，一夜之间，我家破产，父母自杀，我背负百万债务，都是因为你！”
“你这个恶魔，你假装救世主，让我对着你这个仇人感恩戴德三年，我早就恨透你了。”
季言深吸一口气，想要拉住我的手。
“颜儿，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弥补你的。”
我摇了摇头。
“没用的，我报警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刺破婚纱的美好音乐。
警察冲进时，季言突然拽住我的手腕。
“昨晚你溜到我的书房，就为了得到证据抓我吗？”
“呵，幸好我早有准备。”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把折叠刀，刀刃抵在我颈侧。
“都别动！”
男人嘶吼着，将我拖向侧门。
“谁敢过来，我就和她同归于尽！”
众人唏嘘，警察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被他拖拽着，塞进一辆黑色轿车。
不知开了多久，车停在城郊的废弃工厂。
他把我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
“为什么？”
季言喘着气，眼神猩红。
“就算我毁了你的家，但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家，李颜，你为什么非要报警毁了我？”
“难道，这些年你对我的爱都是假的？”
我捂住机械心脏。
“你忘记了吗？”
“机械心脏一旦按上，我就只对你有恨了！”
他慌了。
“不，颜儿，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见我不说话，他将一把将我抱起，强行塞入车内。
车开得很快，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去哪里。
月亮已经下沉，天空一片漆黑，仅有几颗星星眨着眼睛。
“李颜，你要相信，我的心里是有你的，你曾经不是说想看流星雨吗，我这就带你去。”
男人自顾自说着。
我把车窗开到最大，把头探到窗外。
“晚了……”
冷风扑在我身上，我打了个寒颤。
男人见状，立即将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季言才将我“请”下车。
“你不是说想看山顶的流星雨吗？”
“我找过天文学家，他们说今晚就会有……”
想看流星雨这事，是我高中时的愿望。
那时，我以为只要我对着流星雨许下愿望，我就能和季言在一起。
如今，流星雨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别无所求了。
“颜儿，给我个机会，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说着说着，男人就要过来牵我的手。
我却嗤笑一声，侧身躲开了。
“季言，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爱你？”
“你害死了我父母，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凭什么还会要你这个烂黄瓜？”
男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凶宅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他抿唇道。
“颜儿，你要是不喜欢我和他们接触，我可以和她们断了联系。”
看着他的脸。
我忽然想起在一起后的第一年，他曾送过我一条星星手链，是他亲手为我绑在手上的。
“怎么样，喜欢吗？”
“等后面，我带你去看流星雨怎么样……”
心里的雀跃怎么压也压不住，我耳尖泛红，只会愣愣点头。
水晶星星在路灯底下闪着银白色的光，星子璀璨，闪得浪漫。
我看向他那张好看的脸，真的以为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平静说道。
“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他盯着我，好像快要把我看穿。
“不，一定有挽回的余地的。”
季言说要给我看一个好东西。
他举着手机，屏幕亮着，映出他眼底的急切。
“颜儿，欺负你的那几个混混还有挖走你父母墓碑的人，我都惩罚他们了。”
手机被递过来，我迟疑着抬眼。
画面抖了两下，拍到一个昏暗的巷子。
那几个混混被一群男人堵住，衣服被扯得凌乱。
黄毛的后颈挨了一记闷棍。
他踉跄着，拳头已经砸在脸上。
鼻血瞬间涌出来，糊了满脸。
他想还手，手腕被反拧，膝盖顶在腰眼上。
皮鞋碾过手背，骨头咯吱响。
“敢欺负我们季少的夫人？活腻了吧！”
有人啐了口痰，吐到黄毛脸上。
黄毛吃痛，踉跄着跪下
他的脸瞬间惨白，抬头想祈求，被人揪住头发往墙上撞。
“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上次的事情就是季总吩咐我们做的……”
“放过我吧，求你们了，我没想真正伤害李小姐。”
画面还在继续，几个混混的哭喊变弱，最后，他们奄奄一息，蜷在地上发抖。
那些人都死的极其痛苦，有的被人一刀抹喉，有的被人推进水里，还有的人被活埋。
而这些残忍的方式都是季言吩咐下去的。
视频结束，屏幕暗下去。
“颜儿，”
季言凑过来，语气急切。
“颜儿，这下能原谅我了吗？以后那些坏人再也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以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吧。”
我眼里的震惊变成寒意，偷偷把视频传到了我自己的手机里。
我的声音发颤。
“季言，你真的越来越恐怖了！”
“季言，别忘了，你才是真正的凶手，是你指使他们的！”
我终于忍无可忍，用地上的小刀，狠狠刺破了他的肩膀。
皮肉翻卷开来，殷红的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他身形晃了晃，嘴角勾起一个扭曲的笑。
“太好了，颜儿，本以为机械心脏会让你忘记我，没想到你现在还对我有如此大的反应，我真的很开心。”
“颜儿，你虽然恨我，但也一定还爱着我的对吗？我愿意慢慢捂热你的心。颜儿，能不能不要报警，我不想失去你。”
我被他这一番笑出了泪花。
“季言，你真的很可笑。”
我盯着他肩膀处正在流血的伤口，狠狠道。
“别痴想了，我不会和仇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