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去看看。”
程经武把驱赶驴车的长鞭丢给俞智峰，“待会儿老地方见。”
俞智峰苦着脸：“可是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啊！”
赶集哪有看热闹有意思。
可一转眼，那两人就已经没影了。
气得他咬牙切齿：“这两个王八蛋！”
王八蛋一号和二号跟踪技术高超，一路上张铁牛都没发现他俩。
他们看着张铁牛进了一家小诊所。
“张铁牛似乎只是去看病？”曲文彬扶了扶眼镜，“咱们是不是多想了？”
程经武抱着脸盆，若有所思道：“如果只是去看病，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吗？”
曲文彬恍然：“除非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很有可能。
张铁牛经常出入不正规的场所，染上脏病的概率很大。
等张铁牛买完药离开诊所，程经武和曲文彬找到医生，询问张铁牛买了什么药。
诊所医生一开始还不肯说：“那是病人的隐私，对不起，无可奉告。”
曲文彬直接拿出自己的警官证：“我是羊城市办案民警，希望你协助调查。”
这倒不是他们唬人，他们特别行动小组隶属于市刑警大队，虽然主要调查跨国间谍，但编制的确挂在刑警大队。
而且警官证也能方便他们进行调查。
诊所医生一看对方有警官证，连忙如实回答：“刚刚那位病人要了一份治疗男性前列腺疾病的特效药，专治不举。”
程经武：“……”
所以张铁牛到处乱搞，终于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
于瑾璃惬意地甩了甩尾巴。
看来昨天的辛苦没有白费。
张铁牛被他精心布置的梦境吓萎了。
等程经武和曲文彬回到集市，俞智峰已经把摊位支起来了。
他殷切地盯着两人，“怎么样怎么样，张铁牛去干什么坏事儿啦？”
程经武和曲文彬对视一眼，一言难尽。
这让他们怎么说？
俞智峰看出两人的为难，“莫非是有难言之隐？”
“老俞你真聪明！”曲文彬竖起大拇指，“这都让你猜中了！”
俞智峰：“……”
不是，他猜中什么了？
程经武低头摆弄玉米棒子，装作很忙的样子。
曲文彬也大声招呼：“卖玉米棒子，卖白菜咯，不好吃不要钱！”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俞智峰抓狂，“我辛辛苦苦帮你们摆摊，你们就这么报答我的？”
脸盆里的于瑾璃看得好笑。
八零年的大家也太保守了。
他一甩尾巴，把少量的水溅到了俞智峰的裤裆上。
俞智峰连忙擦拭裤子，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难不成……”
“就是你想的那样。”程经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噗！”
俞智峰都快笑疯了，亏他还以为张铁牛鬼鬼祟祟没憋好屁呢，谁能想到是那方面不行了！
活该！
镇上的集市聚集了来自各个村赶集的人，尽管大家有意错峰赶集，但赶集的人多了，竞争在所难免。
程经武三人又不是嘴甜的性格，除了吆喝之外，半点没有别的营销策略。
【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把玉米和白菜卖出去。】
于瑾璃在心中暗暗着急，他还指望程经武赚了钱，给他买新鱼缸和好吃的饲料呢。
他从水面探出脑袋，鱼眼睛四下张望，寻找潜在客户。
会来集市买玉米和白菜的，一般是家庭主妇或者年纪大点的爷爷奶奶。
挑了个面善的中年妇女，于瑾璃偷偷施展“念力”，把一枚五分的钢镚从她的包包里捞出来。
“叮叮——”
硬币掉落地面的声音吸引了妇女的注意，她赶忙蹲下去捡，硬币却咕噜噜地滚动起来。
女人没办法，只好追着硬币一路小跑。
五分钱对于当时的大多数人来说，相当于半天的工资，一天的饭钱了。
好在硬币总算停下。
妇女赶忙将其捡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三个大男人眼巴巴看着她。
姚雅琴：“……”
好尴尬。
“同志，你们这白菜怎么卖？”
为了避免尴尬，姚雅琴只好装作来买白菜。
作为羊城饭店的东家，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摊位无人问津的原因。
其他摊贩为了让自己售卖的蔬菜看起来更加新鲜，会在上面洒上一点水，同时去除沾染泥土的部分。
这三个小年轻没有经验，玉米皮和白菜最外层都没有剥干净，谁会想不开来这里买菜啊？
听到有人问价，俞智峰和曲文彬不约而同看向程经武。
玉米棒子和白菜都是程经武种的，定价自然也应该他来定。
程经武也是第一次赶集，他沉吟片刻：“玉米一斤八分钱，白菜一斤一分钱。”
相对于市价来说，这个价格的确便宜不少。
姚雅琴正挑着呢，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抓贼啊！有小偷！”
她循声望去，那不是她老公的外甥女林萍萍吗？
她赶紧提包打算冲过去帮忙，没想到有人比她还要快。
那三名男同志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程经武没忘了他的阿鲤，过去之前请求姚雅琴：“阿姨帮忙照看一下我的鱼。”
“好，好。”姚雅琴看着他们的背影，焦急地绞紧了手里的包带。
集市人流量大，小偷的身影在人群中浮沉，难以辨认。
好在程经武三人都是部队出身，眼力一等一的好，很快锁定了小偷的身影。
曲文彬提醒道：“集市北侧和南侧各有一人在往小偷的方向奔跑，疑似接应他的同伙。”
程经武眉头紧锁，团伙作案最麻烦，一旦他们接头，就无法判定被偷走的财物究竟在谁的身上。
等他们逃离集市，再想把财物追回来基本不可能了。
思及此，程经武当机立断借用肉摊老板的喇叭，扬声道：“小镇集市有小偷出没，请各位同志让出道路！”
肉摊老板也是个热心肠的，主动揽下用喇叭开路的任务，一遍又一遍地提醒顾客往两边靠。
这时候集市管理员才反应过来，赶紧打开喇叭通知大家让路，同时保管好自己的财物，谨防小偷。
群众纷纷配合地往边上挪，这一下就把小偷暴露了出来。
小偷见状还想浑水摸鱼，试图往人群里钻。
“去尼玛的！”
大家伙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就知道他不是好人，推搡着把他推了出去。
他们不敢上去和小偷搏斗，难不成还不敢抱团吗？
身边站着这么多同志呢，谁不敢推谁是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