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的喧嚣像被按下了慢放键。刺客的匕首离苏清媛的咽喉只有三寸时，秦妄正隐在大殿的横梁上，黑色能量在指尖凝成细不可查的丝线，悄悄缠上刺客的手腕 —— 他在确保匕首能精准刺中苏清媛，又不会让她立刻断气，毕竟麟疯疯特意交代过，要让她死前看清 “剧情真相”。
下方的萧景渊已经疯了，拔剑想冲过来，却被二皇子的侍卫故意拦住：“七皇子殿下，危险！刺客可能有同伙，您不能过去！” 秦妄冷眼看着这出闹剧，指尖的丝线微微收紧 —— 二皇子的小动作，显然是苏鸿按计划挑唆的结果，这盘棋，正朝着他们预想的方向走。
突然，他的余光瞥见一道白色身影冲了进来，是林越。那家伙手里举着个闪着蓝光的法器，嘴里喊着 “保护太子”，却没注意到自己脚下已经缠上了麟疯疯布下的代码丝线。下一秒，林越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啃泥，法器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蓝光瞬间熄灭。
“哈哈哈！” 麟疯疯的笑声从殿外传来，她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金色代码凝成的玉佩，“林越任务者，你这‘保护太子’的姿势，还挺别致啊，跟我上次在现言世界看到的搞笑视频有得一拼。”
秦妄看着林越狼狈爬起来的样子，眼底没有丝毫笑意。林越手里的法器让他想起了赵宇当年用的剑，那种蓝光，那种 “修正剧情” 的姿态，都像一根针，扎在他心里最疼的地方。他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黑色能量差点失控 —— 他想现在就下去撕了林越，可他知道，不能急，麟疯疯的计划还没完成。
就在这时，刺客的匕首终于刺中了苏清媛的肩膀。不是要害，却足够让她流血，让她感受到死亡的恐惧。苏清媛的眼睛猛地睁大，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而麟疯疯早已算好时机，一道金色代码悄无声息地钻进她的脑海 —— 那是《京华烟云》的完整剧情，从她的出生，到她的死亡，再到萧景渊登基后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所有被设定好的轨迹，此刻都像电影一样在她眼前播放。
“不…… 不可能！” 苏清媛摇着头，眼泪和鲜血一起往下流，“我不是棋子…… 我不要这样的人生！” 她的意识在崩溃，世界认知在觉醒，而这正是麟疯疯想要的。
秦妄看着苏清媛痛苦的样子，思绪又飘回了维度缝隙里的那些日子 —— 他第一次觉醒世界认知时，也是这样的崩溃，这样的不甘。
那是他跳进维度缝隙的第三个月。
刚开始的日子，他只是在黑暗里漂流。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无尽的寒冷和饥饿。他靠吞噬身边漂浮的能量碎片存活，那些碎片有的来自古言世界，带着淡淡的檀香；有的来自玄幻世界，裹着浓郁的灵气；还有的来自末世世界，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可那些能量太混乱了，每次吞噬都会让他的身体像被撕裂一样疼，意识也在一次次的疼痛中变得模糊。
有一次，他吞噬了一块来自现言世界的碎片，里面藏着一个女孩的记忆 —— 那个女孩是个配角，为了给女主铺路，被任务者设计，最后跳楼自杀。记忆里女孩的绝望，像电流一样击中了秦妄，让他想起了凌霄阁被毁灭的场景，想起了师父临死前的眼神。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要被这样对待？” 秦妄对着黑暗大喊，却只有自己的回声。也就是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光 —— 赵宇当初调出的系统面板，上面写着 “小说世界”“剧情修正”“任务者”，还有那句让他恨之入骨的话：“你只是这个世界的原男主。”
“原男主？” 秦妄喃喃自语，“难道我们的人生，都是被写好的？我们的痛苦，我们的死亡，都只是为了别人的‘剧情’？”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野草一样疯长。他开始回忆自己的人生，从他觉醒混沌灵根，到拜入凌霄阁，再到被赵宇毁掉一切，所有的 “巧合”，所有的 “幸运”，原来都是设定好的。
愤怒像火焰一样在他心里燃烧，他开始疯狂地吞噬身边的能量碎片，不管那些碎片有多混乱，有多危险。他要变强，他要离开这里，他要找到维统，找到那些任务者，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维度缝隙里的能量碎片，不是那么好吞噬的。
有一次，他遇到了一块来自西幻世界的碎片，里面裹着一个恶魔的残魂。那个残魂想占据他的身体，两人在意识里展开了激烈的搏斗。秦妄被咬得遍体鳞伤，意识好几次都差点被吞噬，可他想起了凌霄阁的血海深仇，想起了自己的不甘，硬是凭着一股狠劲，把恶魔的残魂撕碎，然后吞噬了那块碎片。
吞噬完碎片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种新的能量 —— 黑色的，带着毁灭的气息，能轻易撕碎身边的其他碎片。他后来才知道，那是 “残墟能量”，是维度缝隙里最强大的能量，只有经历过世界崩塌、意识觉醒的人，才能掌控。
从那天起，他不再是被动漂流，而是主动寻找能量碎片。他像一头饿狼，在维度缝隙里捕猎，吞噬的碎片越多，他的残墟能量就越强，意识也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暴戾。
他开始能看清维度缝隙里的其他 “居民”—— 那些和他一样，从崩塌世界里逃出来的残魂。有的残魂已经失去了理智，变成了只会吞噬的怪物；有的残魂还保留着意识，却在黑暗里绝望地哭泣。秦妄见过一个来自宅斗世界的姨娘残魂，她哭着说自己只是想活下去，却被任务者设计成了 “毒妇”，最后被男主赐死；他还见过一个来自修仙世界的小弟子残魂，他的宗门被任务者为了 “给女主送法宝” 而毁灭，他的师父、师兄弟，最后都变成了能量碎片。
“维统…… 任务者……” 秦妄把这些名字刻在心里，每多听一个故事，他的恨意就多一分。他开始用残魂的记忆练习操控残墟能量，他能让能量凝成剑，劈开挡路的碎片；能让能量凝成盾，抵御危险的攻击；甚至能让能量钻进其他残魂的意识里，读取他们的记忆，了解更多关于维统的秘密。
在维度缝隙里漂流的第五十年，他遇到了一个特殊的残魂 —— 那是一个曾经的任务者。
那个任务者叫李响，因为拒绝执行 “杀死无辜原住民” 的任务，被维统判定为 “任务失败”，剥夺了所有积分，最后被扔进了维度缝隙。他告诉秦妄，维统根本不是什么 “世界守护者”，而是一个 “能量收集器”。所有的小说世界，都是维统为了收集 “剧情能量” 而创造的；所有的任务者，都是维统的 “工具人”，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像垃圾一样扔掉。
“维统的核心能源，就来自世界运转产生的剧情能量，还有世界崩塌时产生的残墟能量。” 李响的声音很虚弱，残魂随时都可能消散，“他们故意让任务者制造偏差，然后看着世界崩塌，再回收残墟能量 —— 我们，还有那些世界，都只是维统的‘饲料’。”
“饲料？” 秦妄的眼睛红了，残墟能量在他身边疯狂翻涌，“所以…… 凌霄阁的毁灭，我的痛苦，都只是维统为了收集能量？”
“是……” 李响点了点头，“不止是你，还有很多很多像你一样的人…… 我们都是……” 话没说完，李响的残魂就消散了，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能量，被秦妄下意识地吞噬。
那一刻，秦妄彻底疯了。
他不再隐藏自己的气息，在维度缝隙里大肆吞噬能量碎片，残墟能量越来越强，甚至能撕裂缝隙里的空间，看到外面的世界。他看到一个又一个世界在维统的 “修正” 下走向崩塌，看到一个又一个任务者在维统的操控下作恶，看到一个又一个像他一样的 “弃子” 在黑暗里挣扎。
“我要出去……” 秦妄对着黑暗嘶吼，残墟能量在他身边凝成一把巨大的剑，“我要毁掉维统…… 我要让所有按部就班的世界都崩塌…… 我要让那些人，都尝尝我受过的苦！”
他用尽全力，挥动着能量剑，朝着维度缝隙的壁垒砍去。一次，两次，三次…… 壁垒上出现了裂缝，有光透了进来。那是来自其他世界的光，是希望，也是他复仇的道路。
砍到第一百次时，壁垒终于被他砍出了一个洞。他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落在了一个古言世界的大街上。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空气中满是食物的香味，还有人群的喧闹声 —— 这是他百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 “活着” 的感觉。
可他没有停留。他知道，维统还在，任务者还在，他的复仇还没开始。他用残墟能量隐藏自己的气息，开始在各个世界之间穿梭，寻找维统的踪迹，寻找像他一样的 “盟友”。
直到他遇到了麟疯疯。
在东宫的那个夜晚，他感受到了她身上的代码能量，那种不被维统控制、甚至能反抗维统的气息，让他瞬间就知道 —— 她是同类，是能和他一起搞事的疯批。
“秦妄！发什么呆呢？该撤了！”
麟疯疯的声音把秦妄拉回现实。他低头一看，宫宴已经彻底乱了：苏清媛躺在地上，还在因为觉醒世界认知而挣扎；萧景渊和太子吵了起来，互相指责对方是刺客的同伙；二皇子在一旁煽风点火，想坐收渔翁之利；林越还在到处找他的法器，像个无头苍蝇；而苏鸿，早就趁乱躲到了柱子后面。
“偏差值多少了？” 秦妄从横梁上跳下来，落在麟疯疯身边。
麟疯疯调出代码面板，上面的数字正在快速跳动：“已经 28% 了！再等一会儿，等苏清媛彻底觉醒，萧景渊和太子打起来，偏差值肯定能破 30%！” 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语气里满是兴奋，“你看，我们的计划多成功！比我上次在玄幻世界搞崩宗门还刺激！”
秦妄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笑意。和麟疯疯在一起，他心里的恨意好像找到了出口，那种想毁掉一切的冲动，不再是孤独的，而是有人陪他一起实现。
“走吧，该我们出场了。” 麟疯疯拉着秦妄的手腕，金色代码在他们脚下一闪，两人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大殿中央。
“是你们！” 林越看到他们，立刻举起剑，“你们是刺客的同伙！我要修正剧情，把你们都抓起来！”
“修正剧情？” 麟疯疯笑得前仰后合，“林越任务者，你是不是傻？你看看现在的场面，剧情早就崩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你还修正个屁啊！”
秦妄没说话，只是盯着林越，残墟能量在他指尖凝聚。他能感觉到，林越的系统面板还在被麟疯疯篡改，上面的任务已经变成了 “杀死刺客，保护二皇子”—— 这是麟疯疯故意的，为了让场面更乱，为了让偏差值更快突破 30%。
果然，林越看到系统面板的任务后，立刻转身冲向刺客，嘴里还喊着 “保护二皇子”。可刺客早就被麟疯疯用代码控制了，看到林越冲过来，直接举起匕首朝二皇子刺去。
“不好！” 二皇子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躲到太子身后。太子本来就在气头上，看到刺客朝自己冲来，以为是二皇子派来的，拔剑就和刺客打了起来。萧景渊看到太子动手，以为太子要趁机谋反，也拔剑加入了混战。
大殿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皇子打架，大臣逃跑，侍卫乱砍，苏清媛在地上哭喊，林越还在傻乎乎地 “保护二皇子”，而麟疯疯和秦妄，则站在混乱的中心，像两个看戏的观众。
“你看，多有趣。” 麟疯疯笑着说，指尖的代码面板上，偏差值已经跳到了 29%，“就差最后一步了。”
秦妄点了点头，残墟能量猛地爆发，一把黑色的剑凭空出现，朝着殿顶的龙纹吊灯砍去。“哐当” 一声，吊灯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火星四溅。而就在火星亮起的瞬间，苏清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把掉落的剑，朝着萧景渊刺去 —— 她觉醒了，她要反抗，她要毁掉这个让她成为棋子的剧情！
“萧景渊！我不要当你的棋子！我要杀了你！” 苏清媛大喊着，剑上带着决绝的杀意。
萧景渊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会突然刺杀自己。就在剑快要刺中他的时候，太子突然冲过来，挡在了他面前。剑刺中了太子的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龙袍。
“太子！” 皇帝吓得从龙椅上站起来，指着苏清媛，“反了！都反了！”
而麟疯疯的代码面板上，偏差值终于跳到了 30%！
“成功了！” 麟疯疯拍手叫好，“秦妄，我们做到了！这个世界的剧情，彻底崩了！”
秦妄看着眼前的混乱，看着太子倒下，看着皇帝崩溃，看着苏清媛疯狂，心里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复仇的快感。他转头看向麟疯疯：“接下来呢？”
“接下来？” 麟疯疯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当然是撤啊！维统的支援应该快到了，我们可不想跟他们硬碰硬。不过在撤之前，我们得给维统留个‘礼物’。”
她说着，指尖弹出一道金色代码，落在大殿的地面上。代码迅速蔓延，在地上画出一个复杂的阵法 —— 那是麟疯疯从实验室里偷学的 “时空褶皱阵法”，能让这个世界的时空变得混乱，让维统的修正变得更困难。
“好了，我们走！” 麟疯疯拉着秦妄的手，金色代码在他们身边凝成一道光门，“下一个世界，我们去宅斗世界怎么样？我早就想试试，把宅斗剧情搞成‘全员反杀’了！”
秦妄点了点头，跟着麟疯疯走进光门。在他们的身影消失的瞬间，维统的五名高级任务者终于赶到了。可他们看到的，只有混乱的大殿，受伤的皇子，崩溃的皇帝，还有地上那个正在生效的时空褶皱阵法。
“该死！还是来晚了！” 领头的任务者看着眼前的场景，气得咬牙切齿，“快！启动紧急预案，压制时空褶皱，尽量修复剧情锚点！”
可已经晚了。时空褶皱已经开始生效，大殿里的场景在不断重复：太子倒下，苏清媛刺杀，萧景渊崩溃，像一盘卡壳的磁带。而古言世界 073 号的偏差值，还在不断攀升，已经突破了 35%，朝着 40% 迈进。
维统总部第三监控室里，张姐看着屏幕上的混乱场景，瘫坐在椅子上，手里的对讲机掉在地上。她知道，这个世界，彻底完了。
“张姐……” 李野小声说，“我们…… 我们该怎么办？”
张姐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屏幕上不断攀升的偏差值，眼神里满是绝望。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那两个疯批，不会就此停手，他们会去更多的世界，搞更多的事，直到把维统彻底毁掉。
而此时的光门另一边，麟疯疯和秦妄已经抵达了下一个世界 —— 古言宅斗世界《侯门毒妃》。
看着眼前雕梁画栋的侯府大门，麟疯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秦妄，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玩具’！我们要把这个侯府，搅得鸡犬不宁！”
秦妄看着侯府大门，残墟能量在指尖轻轻跳动，眼底闪过一丝期待。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有怎样的剧情，会有怎样的任务者，但他知道，和麟疯疯一起，一定会很 “有趣”。
“好。” 他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我们一起，把这里搞崩。”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侯府的阴影里，一场新的混乱，即将开始。而维度缝隙里，那些曾经被维统压迫的残魂，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反抗的力量，开始在黑暗里躁动 ——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