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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琉璃窗洒在房间里,春燕轻轻掀起床幔,贾敏悠悠转醒。夏枝忙上前来服侍她洗漱。贾敏问着女儿的情况。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冬雪走了进来。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腾笑着对贾敏说:“夫人,您醒啦?这是我刚熬好的药,您快趁热喝吧。”

贾敏仔细盯着冬雪,想看看她的神情看出是否与往日有不同。“放着吧,我这会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给我端份枣泥山药糕来”贾敏悠悠开口,打发冬雪出屋子。春燕瞧出一些不同来,与夏枝递了个眼色。

贾敏打眼瞧了这两个丫头一眼,“说说吧,这几日可看出些异常。”春燕与夏枝齐齐跪下

“求奶奶宽恕。奶奶生产那日,王嬷嬷突然打发了奴婢,说要亲自给你熬安胎药。那日您喝了王嬷嬷熬的安胎药,不久就发动了。

那日忙乱奴婢们不曾注意,碰巧石榴扫地时撞见王嬷嬷在廊下的海棠花里挖东西扔到湖边,觉得不对捡了回来,可惜已经沾了水,看出是熬过的药渣,奴婢愚钝,无法分辨是哪些药材”春燕低头回道。

“石榴?那个洒扫丫鬟?说起来,初三那日我还在院子里见过她”

夏枝回道“回夫人,石榴今年才十岁,平日里做完活计会跟其余几个丫鬟玩闹一会,经常去湖边看鸳鸯,鸭子。”

“那包药渣呈上来。那王嬷嬷最近都去过哪些地方,你们直言无妨。”

春燕与夏枝对视一眼,春燕开口说道“王嬷嬷平日里每隔几天就要出门一趟,她与后门的吴婆子混熟了。再就是奴婢听到,王嬷嬷在给冬雪说亲…”

夏枝在一旁补充“夫人可还记得上个月您让奴婢出门给老爷送信?送完信后奴婢嘴馋想吃凌记的莲花酥,绕道街上买糕点看见王嬷嬷与一个婆子说笑着进了彩云阁”

“起来吧,最近府上发生的事情你俩都瞧见了,最近盯着点王嬷嬷与冬雪,我要知道她俩最近都做了什么,见了那些人。”

贾敏想到最近身边人的异常,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转头唤来二等丫鬟雁南,这是大哥给自己的丫鬟,平日里并不起眼。将药渣交给她,让她出门找人辨别,并买几味药。

不过三日,雁南这里给贾敏汇报,那包药渣里有红花跟牛膝…这半年王嬷嬷出门经常帮后门吴婆子抓药回来…王嬷嬷大概四五日就出府一趟,经常去彩云阁,听店铺的伙计说是王嬷嬷与经常来铺子里的送绣活的一位主顾是老乡,两人经常在彩云阁见面。

王嬷嬷给冬雪说亲,说的就是吴婆子哥哥家的小儿子,在前院当值…至于石榴,这丫头属实喜欢去湖边玩闹,也偶尔捉些虫子喂食湖中的鸭子,以前还有丫鬟见到她捉了土元,豆虫喂鸭子,

至于蜻蜓…也问了几个婆子,说是那两日湖边多了一窝小飞虫,颇为烦恼,然后就出现了几只蜻蜓,便没人驱赶……雁南说完自己探听到的这些,贾敏闭上眼,吩咐雁南动手。

第二日,就传来王嬷嬷半夜摔倒撞到了头,醒来后口眼歪斜,瘫了。大夫来看过说是中风了。贾敏嘱咐让人把王嬷嬷送到了庄子上静养,毕竟是自己的贴身嬷嬷,冬雪先前去看顾些。

这一切尘埃落定,贾敏看着怀里的女儿,更加疼惜。都怪自己大意,让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奶娘在一旁候着,细细的讲着小姐这几日的日常,贾敏身上充满了母性的温柔。

日子过的飞快,就要到了两个孩子满月的日子。

这天林如海到了贾敏的院子,春燕忙不迭的奉上热茶,就到一边安静的站着。林如海端起茶盏反复搓茶却不送入口中,贾敏便知这是有私事要说,便挥手让春燕退下。

林如海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开口商议满月礼怎么办,并说自己已经取了几个名字,让贾敏看看那个好。直言到最近自己这边收到的礼帖,除了几位官场上司与部下的,林家族中也送了一份薄礼。

甄家家主也送来一份贺礼,这礼收的有些烫手,已经单独登记造册存放,以后与甄家女眷来往要注意分寸,这份礼找机会送还回去。

“咳咳”,林如海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略带试探的说“甄士隐甄兄这次也送来了一份贺礼,他府上的女儿已经三岁了…”

贾敏静静地听完这些,再看着老爷脸上不自然的神情,笑出了声,以帕掩嘴调笑道“老爷收了甄家的礼就收了,又巴巴的给我说这些做什么,我难道会扣下老爷的私房不准回礼?”

林如海喝口清茶,这才直言道“这不是怕给你平添不快这才不敢欺瞒。如今我们也有了女儿,下次再见甄士隐,我们也好好夸夸我们的女儿”

“罢了罢了,我哪有那么小气。快把给姐儿起的名字拿出来,让我好好选一个。”

林如海乐颠颠掏出准备好的折纸,贾敏接过,两个名字跃然纸上“林瑶 林姝”林如海看着贾敏认真的神情正等待着她的询问,却没料想冷贾敏的话音在他耳旁炸响

“给宋姨娘所出的哥儿起的什么名?我想看看”

林如海呆坐当场

贾敏斜睨他一眼,“怎么,我这个嫡母看不得?”

林如海只好讪讪的拿出另一张折纸递给贾敏,嘴里不禁小声嘀咕道“这不是想让宋氏也…”

纸上只有三个大字 “林清砚”

“万事推迁皆穿舍,世间孰是常存者”

“老爷的书法又精益了”贾敏将纸卷好递给林如海,“那姐儿就叫林姝,也起个小名吧”

林如海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若叫 黛玉 ”

“黛玉”贾敏在嘴里细细咀嚼这两个字,喜色漫上枝头“好,就叫黛玉。你个促狭的,怕谁不知你入海得了个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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