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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城西码头锈迹斑斑的铁板上,迸溅起细碎的水花,发出密集的 “噼啪” 声,仿佛天空在宣泄着无尽的愤怒。周远海的黑色风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衣摆扫过岸边嶙峋的礁石,带起腥咸的水雾,咸湿的气息混杂着铁锈味钻入鼻腔。海浪裹挟着血色泡沫,一波又一波地冲刷着布满青苔的堤岸,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一次拍打都像是沉重的叹息。江砚舟将染血的钢管握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新崩裂的伤口在雨水浸泡下如同火燎般刺痛,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珠顺着指尖不断滴落,在地面晕开一朵朵狰狞的花,血腥味与雨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林知夏抹去脸上混着雨水和血水的污渍,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目光死死盯着周远海 —— 那人的眉眼间确实与照片上周远山有七分相似,可嘴角扬起的弧度,却像极了黑鸦会面具下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笑意,那笑容仿佛能看穿他们的内心。

“合作?” 江砚舟的声音混着雨声,沙哑中带着警惕与怀疑,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紧绷的喉咙里挤出来。他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在周远海身上来回扫视,试图从对方微表情和肢体动作中捕捉到哪怕一丝的破绽。他注意到周远海在说话时,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腰间,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的神经瞬间紧绷。“周远山的弟弟,突然冒出来说要推翻黑鸦会?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他说话时,腹部因之前搏斗留下的钝痛阵阵袭来,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但他强撑着挺直脊背,不让自己露出半分软弱,展现出作为领导者的坚韧。

周远海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檀木盒,盒盖上雕刻的乌鸦图腾栩栩如生,与江砚舟此前收到的威胁信物如出一辙,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盒子表面有几道细微的划痕,仿佛承载着岁月的痕迹。他打开盒子时,动作优雅却带着一丝刻意,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泛着冷光的银质钥匙,钥匙齿间还残留着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这是黑鸦会东南亚分部金库的钥匙。”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钥匙,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在讲述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诱惑,“二十年前,我哥发现组织核心成员企图独吞洗钱资金,想带着证据脱离,却在渡轮上惨遭灭口。”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瞬间黯淡,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往事的回忆似乎让他难以平静,“那场爆炸不是意外,是他们在船体安装了定时炸弹。”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悲惨的夜晚。

林知夏的呼吸陡然急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父亲日记里那些未写完的字迹、临终前反复念叨的 “码头”“乌鸦”,以及那串神秘的坐标,此刻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交织。她想起小时候,无数个深夜里,父亲总会坐在书房的摇椅上,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发呆,照片上是父亲和几个男人站在码头,笑容灿烂,可现在想来,父亲眼中总是藏着化不开的忧郁,那时的她不懂,现在才明白那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所以你现在出现,是为了给你哥哥报仇?”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向前迈出一步,高跟鞋踩进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冰凉的感觉从脚踝传来,眼神中充满了探寻与期待,同时也夹杂着一丝恐惧。

“报仇?” 周远海冷笑一声,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和无奈,仿佛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轻描淡写,“我蛰伏十年,渗透进黑鸦会高层,可不是为了简单的复仇。” 他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胸口狰狞的纹身 —— 那是一只被锁链束缚的乌鸦,翅膀上布满了裂痕,每一道纹路都像是一道伤疤,诉说着曾经的痛苦与挣扎。纹身周围的皮肤有些泛红,似乎是刚刚愈合不久。“现任首领背叛了最初的誓言,他要的不是商业帝国,而是整个地下世界的控制权。” 他说话时,手臂上的青筋随着情绪的激动微微凸起,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江砚舟注意到周远海身后的黑衣壮汉们开始慢慢移动,脚步轻缓却带着压迫感,呈半圆形将他们包围。壮汉们的眼神冰冷,手中的武器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他不动声色地往林知夏身边挪了挪,几乎是将她护在怀里,用身体为她筑起一道防线。他低声说道:“小心,可能是圈套。” 右手悄悄摸向腰间,却发现原本别在那里的防身工具早已在之前的混乱中丢失,心中不禁一紧,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周远海突然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这个动作让周围的壮汉们暂时停下了脚步。“我知道你们不信,不过,”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一段加密视频,“看看这个。” 视频画面里,戴着乌鸦面具的男人正在与江砚舟的二叔密会,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江林集团的核心技术资料,二叔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而面具男则在翻看资料,时不时点头,眼神中透着贪婪,仿佛已经看到了巨额的利益。更令人震惊的是,背景墙上的电子屏赫然显示着 “黑鸦会全球战略部署” 的字样,上面详细标注着对江林集团的下一步打击计划,包括在欧洲市场投放假冒伪劣产品,嫁祸给江林集团,以及煽动员工罢工,破坏公司正常运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江砚舟和林知夏的心,他们仿佛看到了公司未来的危机。

“他们准备在欧洲市场投放假冒伪劣产品,嫁祸给江林集团。” 周远海暂停视频,目光灼灼地看着江砚舟和林知夏,眼神中既有警告,又带着一丝期待,“后天就会有第一批假货流入市场。”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感,仿佛在催促他们做出决定。

林知夏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她想起父亲日记里夹着的那张东南亚船票,突然意识到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一个庞大而可怕的阴谋。这个阴谋如同一张巨大的网,从二十年前就开始编织,而他们一直都是网中的猎物,被命运无情地摆弄。“所以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她咬了咬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感让她短暂地清醒,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也愿意一试。

“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帮我拿下黑鸦会的控制权。” 周远海将手机收回口袋,动作干脆利落,“作为交换,我会交出所有犯罪证据,还你们清白。”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在等待着他们上钩,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江砚舟还未开口回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紧张的空气。警笛声在空旷的码头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周远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是黑鸦会的人,他们监控了我的行动!” 他迅速将钥匙塞给林知夏,力道大得让林知夏的手掌生疼,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希望。“拿着这个去码头仓库,里面有你父亲藏的东西!” 说完,他转身带领手下与赶来的黑衣人展开激烈枪战。子弹呼啸着从耳边飞过,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在雨幕中忽明忽暗,照亮了每个人狰狞的面孔。硝烟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混乱中,江砚舟拉着林知夏往码头深处跑去。林知夏的高跟鞋在湿滑的地面上打滑,好几次险些摔倒,都是江砚舟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他的手掌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传递着温暖和力量。身后的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如同地狱的交响乐,照亮了阴暗的夜空。林知夏紧紧攥着钥匙,能感受到金属表面的冰凉和粗糙,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当他们躲进一间废弃的仓库时,江砚舟发现她的手臂被流弹擦伤,鲜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淌,在地面汇成一条细细的血线。

“你受伤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和心疼,眼睛瞬间红了一圈。他立刻撕下衬衫一角,动作轻柔却又迅速地为她包扎,手指微微颤抖,生怕弄疼了她,“怎么样?疼不疼?”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

林知夏强忍着疼痛,摇头道:“先找我父亲的东西。” 她环顾四周,仓库里堆满了破旧的木箱和生锈的铁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和腐臭味,让人作呕。老鼠在角落里乱窜,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她注意到墙角的木箱上有一个乌鸦形状的标记,与周远海盒子上的图腾一模一样,心脏不禁漏跳了一拍。这个发现让她暂时忘记了疼痛,心中充满了期待。

两人合力搬开木箱,露出下面的暗格。插入钥匙的瞬间,林知夏的手在微微颤抖,仿佛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暗格里放着一个防水文件袋,里面除了父亲未完成的调查报告,还有一盘老式录像带。录像带的标签上写着 “1998.8.14 槟城”—— 正是渡轮爆炸的前一天。看着录像带,林知夏的眼前仿佛浮现出父亲当年小心翼翼藏起这些东西的场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象着父亲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怀着怎样的恐惧和决心,将这些证据藏在这里。

“回去,立刻看这个。” 江砚舟将文件袋塞进怀里,用手紧紧按住,仿佛那是他的命。他警惕地望向仓库外,此时雨势渐小,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紧张和危险的气息,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让他神经紧绷。他知道,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随时可能陷入危险。

然而,当他们驱车回到公司时,却发现大楼外停满了警车,红蓝闪烁的警灯在夜色中格外刺眼。警察局长亲自带队,出示了搜查令,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江先生、林小姐,有人举报你们涉嫌商业间谍活动,现在要带走所有核心技术资料。”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但更多的是冷漠和疏离,仿佛他们已经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周围的记者举着相机和话筒,对着他们疯狂拍照和提问,闪光灯此起彼伏,让他们睁不开眼。

江砚舟挡在门前,语气坚定,却难掩声音中的愤怒:“我们要求查看举报材料。”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无可奉告。” 警察局长面无表情地示意手下开始搜查,“请配合调查。” 他的话不容置疑,仿佛已经给他们定了罪。警察们开始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文件散落一地,现场一片狼藉。

林知夏突然想起周远海提到的 “假货计划”,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凑近江砚舟耳边低语,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会不会是他们提前动手了?想在我们公布证据前毁掉一切!”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紧紧抓住江砚舟的手臂。

就在这时,江砚舟的手机响起,是老陈发来的消息:“欧洲市场已出现江林品牌假货,质检报告显示含有违禁成分,舆论彻底失控。” 附带的新闻截图上,标题触目惊心:《江林产品致百人中毒,跨国企业真面目曝光》,配图是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患者,他们的脸上和身上都起了大片的红疹,表情痛苦不堪,有的患者甚至在痛苦地呻吟。评论区里满是愤怒的指责和谩骂,每一条评论都像一把刀,扎在江砚舟和林知夏的心上。更糟糕的是,竞争对手趁机在社交媒体上大肆宣传,煽动消费者抵制江林集团的所有产品,股价在短短几分钟内暴跌 20%,股票交易大厅里一片混乱,股民们的尖叫声和谩骂声此起彼伏。

江砚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一张白纸,他握紧手机,指甲几乎要将屏幕捏碎,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林知夏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他们千辛万苦找到的证据还未公布,就已经陷入了更大的危机。黑鸦会的阴谋环环相扣,如同一张巨大而严密的网,将他们越勒越紧。而周远海的出现,究竟是转机,还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录像带里又藏着怎样震撼的秘密?一切都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等待着他们去揭开。在这黑暗的旋涡中,他们能否找到一丝曙光,能否冲破这层层迷雾,还是会被彻底吞噬?答案,似乎还遥遥无期。而此时,江砚舟的二叔正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看着新闻报道,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手中的红酒杯轻轻摇晃,仿佛在庆祝自己的胜利。黑鸦会的首领则戴着面具,站在监控屏幕前,注视着江林集团发生的一切,眼神中充满了阴鸷和算计,他知道,这只是计划的开始,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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