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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陨星窟的石桌上,此刻摊满了各式各样的 “破烂”—— 左边是药婆婆摆开的毒草摊,深绿的腐心草、紫黑的蚀骨花,还有装在琉璃小瓶里、泛着银光的星烬虫蜕粉,瓶身上贴着歪歪扭扭的标签,写着 “碰就死”“疼三天”;右边是墨师拆卸到一半的机关兽,铜制的骨架上还沾着锈迹,老头正用根细铜丝,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齿轮,旁边放着块陆昭刚磨好的净星石,打算嵌进机关兽的眼睛位置。

星老蹲在石桌旁,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星图,指尖在 “镇星” 的标记上反复摩挲,嘴里还在碎碎念:“不对,刚才看黑风谷的黑光,镇星碎片的位置应该偏东三寸…… 昭娃,你过来,把你的手放在星图上。”

陆昭依言伸手,掌心刚碰到星图,就觉得心口的混沌心炉猛地一跳,一股暖意顺着手臂流进星图里。原本模糊的镇星标记,瞬间亮起淡金色的光,在图上勾勒出一条清晰的路线,直指黑风谷深处的一座石峰。

“果然!” 星老眼睛一亮,拍了下大腿,“你的混沌心炉能感应星烬道则,这星图是上一纪元的星守者留下的,只有心炉持有者能激活真正的路线!之前我算错了方向,要是按我原来的路线走,咱们得掉进宇文灼设的陷阱里!”

药婆婆正往一个布包里塞毒草,闻言抬头瞪了星老一眼:“老东西,你还好意思说?上次你算错星象,让我去东边采腐心草,结果跑了个空,还差点被融星宗的巡逻队抓了!要不是昭娃给我送了净星石,我这把老骨头早没了!”

星老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没敢反驳。哑叔站在洞窟门口,已经把需要带的东西都搬上了一辆木车 —— 车上有装星烬废料的麻袋,有墨师的机关零件,还有药婆婆的药箱,他还特意在车辕上绑了块陨铁,说是遇到危险能当武器用。

“差不多了。” 墨师终于把机关兽的骨架组装好,将净星石嵌进铜眼,指尖拨动机关盒,机关兽的眼睛瞬间亮起淡金色的光,爪子 “咔嗒” 一声弹出,泛着冷光,“这‘净星兽’能感应腐气,遇到融星宗的人,会先发出警报。昭娃,你带着它,路上注意观察,你的心炉比它还灵,要是感应到强烈的腐气,立刻告诉我们。”

陆昭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净星兽的铜头,冰凉的金属上竟透着一丝暖意 —— 是净星石的温度,和他心口的暖意隐隐呼应。他突然想起刚才星老说的话,忍不住问:“墨师,混沌心炉和上一纪元的星守者,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星图只有我能激活?”

墨师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小的、刻着花纹的铜牌,递给陆昭:“这是我当年被融星宗废了道基后,从一个星守者的遗迹里找到的。你看上面的花纹,和你心炉发热时胸口浮现的纹路,是不是一样?”

陆昭低头一看,铜牌上的花纹是个旋转的星轮,和他上次对抗融星宗修士时,胸口隐约出现的印记一模一样!他心里一震:“这……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墨师摇了摇头,“但我猜,你的混沌心炉,可能是星守者留下的传承。上一纪元的人守护星烬循环,这一纪元,或许就该轮到你了。”

药婆婆把布包甩到肩上,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别磨蹭了!再晚一步,宇文灼说不定把镇星碎片炼化成灰了!哑叔,推车!昭娃,把净星兽抱上,咱们走!”

一行五人,推着木车,抱着机关兽,往黑风谷的方向走去。边陲的风沙比早上更急了,刮在脸上生疼,可没人抱怨 —— 药婆婆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弯腰拔几株路边的毒草,嘴里还在盘算着怎么用这些草给融星宗的人 “加点料”;星老走在中间,手里举着星图,时不时提醒陆昭调整方向;墨师和哑叔推着木车,偶尔停下来,检查一下车上的机关零件;陆昭抱着净星兽,心口的暖意一直没断,净星兽的眼睛也始终亮着,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净星兽突然 “咔嗒” 响了一声,眼睛里的金光变得急促起来。陆昭心里一紧:“有腐气!就在前面!”

众人立刻停下脚步,药婆婆从布包里掏出一把毒粉,墨师则摸出机关盒,指尖按在上面,随时准备激活净星兽的攻击模式。哑叔把木车往路边的岩石后推了推,拎起车辕上的陨铁,警惕地盯着前方。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两个融星宗弟子的闲聊:“你说少主这次能炼化镇星碎片吗?我听说那碎片里的道则可强了,之前好几个师兄都被碎片的腐气反噬了。”

“肯定能!少主可是天赋异禀,连黯星碎片都能炼化,还怕一个小小的镇星碎片?再说了,少主说了,等炼化成了,就把碎片里的力量分给我们,到时候咱们就能晋升内门弟子,不用再在这破边陲受苦了!”

两个修士越走越近,身上的腐气越来越浓 —— 他们的法袍上沾着黑色的星烬灰,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黑,显然是炼化星烬过度,被腐气侵蚀了。

药婆婆使了个眼色,陆昭会意,抱着净星兽绕到岩石后面,墨师则悄悄调整了机关盒的旋钮。等那两个修士走到岩石前,药婆婆突然把毒粉往地上一撒,淡绿色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醒神散!让你们清醒清醒!”

那两个修士猝不及防吸了一口,顿时剧烈咳嗽起来,手里的短刀 “哐当” 掉在地上。墨师趁机按下机关盒,净星兽的眼睛亮起强光,爪子弹出,一下子扑到左边修士的腿上,铜爪死死抓住他的裤腿,淡金色的光顺着爪子流进修士的体内 —— 那修士原本青黑的脸色,竟慢慢恢复了一点血色。

“这…… 这是什么?” 右边的修士又惊又怕,想跑,却被哑叔拦住了。哑叔拎着陨铁,没动手,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眼神里的寒意让他腿都软了,“别…… 别杀我!我只是个外围弟子,都是少主逼我们的!”

陆昭走了出来,看着那两个修士:“我问你们,宇文灼现在在哪?他炼化镇星碎片,用的是什么方法?”

左边的修士还在咳嗽,右边的修士赶紧回答:“少主…… 少主在黑风谷深处的祭坛上,用‘活人炼星阵’炼化碎片!他抓了好多边陲的百姓,还有我们宗门的弟子,把他们绑在阵眼上,用他们的精血和灵力,压制碎片里的道则!”

“活人炼星阵?” 星老气得浑身发抖,“畜生!上一纪元的人就是因为反对这种邪阵,才被融星宗的祖先灭了!宇文灼竟然敢重蹈覆辙!”

药婆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难怪刚才黑风谷的黑光那么浓,原来是用了邪阵!这种阵会彻底破坏星烬的道则,让碎片变成纯粹的腐气,到时候别说边陲,整个九域都会被腐气淹没!”

陆昭握紧了拳头,心口的混沌心炉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在愤怒。他看着那两个修士:“祭坛周围有多少人守卫?百姓被绑在什么地方?”

“有…… 有五十多个内门弟子守卫,还有十几个被邪阵控制的修士,像傀儡一样巡逻。” 右边的修士声音发颤,“百姓被绑在祭坛的四周,一共有二十多个人,其中还有个孩子,叫…… 叫小石头,说是之前从陨星窟拿了药,少主很生气,要把他当祭品!”

“小石头!” 陆昭心里一紧,想起那个给自己送窝头的孩子,没想到他竟然被宇文灼抓了!他再也忍不住,对众人说:“我们得快点去!晚了,小石头和那些百姓就没命了!”

墨师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两把用星烬废料做的短匕,递给陆昭:“这是‘净星匕’,能净化腐气,你拿着。哑叔,你和我一起,用机关兽牵制守卫;药婆婆,你用毒粉放倒那些傀儡修士;星老,你带着昭娃,去找镇星碎片的位置,顺便救百姓;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和宇文灼硬碰硬,他现在有邪阵加持,实力比平时强三倍。”

众人分工完毕,把那两个修士绑在岩石后 —— 药婆婆还在他们身上撒了点 “痒痒粉”,说让他们受点教训,省得以后再帮宇文灼作恶。然后,推着木车,抱着净星兽,快步往黑风谷深处走去。

越靠近黑风谷,风沙越急,颜色也从灰黄色变成了黑色,刮在脸上,带着一股刺鼻的腐气。路边的岩石都被腐气侵蚀得扭曲变形,上面还沾着一些黑色的血迹,显然是之前有人在这里打斗过。

净星兽的眼睛越来越亮,胸口的暖意也越来越强,陆昭能清晰地感应到,前方不远处,有一股强大的、纯净的星烬道则 —— 是镇星碎片!同时,还有一股更强大、更邪恶的腐气,死死地压制着道则,那是宇文灼的气息!

“快到了。” 陆昭压低声音,“前面就是祭坛,我能感应到小石头的气息,他还活着!”

众人加快脚步,绕过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用黑色的岩石砌成,上面刻满了邪恶的符文,符文里流淌着黑色的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气。祭坛中央,宇文灼穿着一身黑色的法袍,手里举着一块拳头大的淡金色碎片 —— 正是镇星碎片!碎片里的道则被邪阵压制着,不断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在求救。

祭坛四周,绑着二十多个百姓,小石头被绑在最前面的柱子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却还在挣扎着,嘴里喊着 “放开我娘”。他旁边的柱子上,绑着一个中年妇人,应该是他的母亲,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上的腐气很重。

祭坛周围,站着五十多个融星宗内门弟子,手里拿着长刀,眼神冰冷;还有十几个修士,脸色青黑,眼神呆滞,显然是被邪阵控制的傀儡,正围着祭坛巡逻。

宇文灼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岩石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躲到天黑呢。陆昭,对吧?那个能净化星烬的小子,我倒要看看,你的混沌心炉,能不能挡得住我的活人炼星阵!”

星老握紧了星图,药婆婆摸出了毒粉,墨师按下了机关盒,哑叔拎起了陨铁,陆昭抱着净星兽,手心的净星匕泛着淡金色的光 —— 黑风谷的风沙,似乎在这一刻停住了,一场关乎边陲存亡、星烬循环的大战,即将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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