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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册封大典，我终于被放了出来。
宣旨的太监说：“圣上是因为贵妃娘娘替您求情，才将您放了出来，陛下望您知道感恩，日后不要再生事。”
我平静地接下圣旨。
外面钟鼓齐鸣，丝竹喧天。
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里。
只有听雪站在我身后，眼圈红得像兔子。
“娘娘，外面的人说得太难听了。”
“他们说什么了？”我问，手里还拿着一卷棋谱，仿佛事不关己。
“他们说沈家仗着军功，逼迫陛下立您为后。还说您无儿无女，占着后位，是天下女子的耻辱。”
“还说楚贵妃温柔贤淑，又身怀龙裔，才是真正的国母之相。”
听雪说不下去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落下最后一颗棋子，棋局终了，我赢了。
“不过是些捧高踩低的奴才罢了，不用在意。”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透过窗棂的缝隙，我能看到远处金碧辉煌的太和殿，仪仗浩荡，旌旗招展。
看着那片喧嚣，心中一片冰冷。
我曾爱过他。在他还是三皇子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会为了给我摘一朵雪山上的莲花，差点掉下悬崖。
那时候的他，会抱着我说：“月昭，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那时候的誓言，是真的。
那时候的爱意，也是真的。
只是，被这至高无上的皇权，腐蚀得面目全非了。
是我亲手把他送上了这个位置。
也是我，亲手把他变成了一个冷漠的君王。
这晚，承乾宫的灯没有灭过。
第二日楚楚来请安时，也是姗姗来迟。
“臣妾楚楚，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腹部隆起得更加明显，头上珠翠环绕，脸上是掩不住的春风得意。
我坐在凤位上，连眼皮都懒得抬。
“起来吧。”
“贵妃怀着身孕，以后这些虚礼就免了，回头要是磕着碰着，陛下该心疼了。”
“谢娘娘体恤。”
她站起身，目光在我空荡荡的腹部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得意。
随即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暖玉，上面雕着鸳鸯。
“这是陛下昨夜赏的，说是西域进贡的极品，能安神养胎。陛下说，姐姐您身子不好，怕是难有子嗣，让妹妹一定要保重身体，为皇家开枝散叶，也算了了姐姐一桩心事。”
她把“难有子嗣”四个字咬得极重，像四根淬了毒的针，扎在我心上。
当年，我为了救谢景行，背着他在雪地里走了三天三夜，因此身子才落下了病根。
谢景行醒来后心疼得眼眶都红了，还说一辈子都不要孩子。
可如今，却成为了嘲讽我的武器。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那妹妹可千万要保护好孩子，毕竟这是你唯一能依靠的东西了。”
楚楚的脸色白了白，忽而又笑了起来。
“娘娘自己的依靠都要保不住了，如今还有心思提醒我。”
我抬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陛下早就看你背后的沈家军不爽了，如今只缺一个由头。”
我还没来得及领悟她话里的意思，就听见她‘哎哟’叫了起来。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