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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那日，我特意挑了一身低调又不至于失礼的装扮，免得过于惹眼。
昭阳和昭华依偎在我身边，不停地给我夹菜。
不知是否有心安排，我的座位竟正对着长公主一家。
虽未正式举行婚礼，两人已坐则同席。汪志邦眼神温柔，软言款款，看得我有些反胃。
我目光关切地看向良儿和柔儿，谁知他们俩竟像没看见我一样，叽叽喳喳地同公主说笑。
我心中半是落寞，半是焦急。两个孩子从未出席过此等场合，自然不懂规矩。只是汪志邦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道提前叮嘱一下他们。
果然，在场不少王公贵戚眼中闪过几丝讥讽。
我默默叹了口气。谄媚奉承，妄图依附旁人攫取利益，又怎能被人瞧得起。
“朕今日设宴，为的是感谢慈济夫人救我一双孙儿。”
皇帝已年过五旬，看起来精神矍铄，声音洪亮。只是，我心中犹疑，从他的气色上来看总觉得有些不妥。
我忙起身谢恩，口中祝祷万岁。
起身时，无意中瞥见良儿和柔儿神色复杂，不肯与我对视。
“皇兄，小妹也有一桩喜事要说，今日也算是双喜临门。哦不，说不定是三喜临门呢！”
“小妹不日就要与志邦成婚。瞧见志邦两个孩子皆是聪明伶俐，心里着实喜爱。现豫王府里的小郡主正择选夫婿，依小妹看，良儿正是佳配。豫王看着也十分满意，今天特特儿来求皇兄赐婚呢。”
豫王也连声附和，满是对良儿的夸赞。可我方才明明瞧见了他眼中的不屑。
我装作饮茶，以杯盖遮面，偷着瞧了一眼席间的青萝郡主，执茶杯的手险些拿不稳当。青萝郡主虽才年满十六。但看身形……已有些生养之状。
这一发现不禁使我遍体生凉，只盼着是自己看走了眼。
皇帝正在兴头上，又是自己最宠爱的妹妹亲口提亲，当场就下旨赐婚。
宫宴散后，汪志邦和长公主先行离开，两个孩子落在后面。我寻了个机会悄悄跟上。
“良儿，今日母亲瞧着豫王的神色，这桩婚事怕是不妥，还是要慎重啊。”
我抓着良儿和柔儿不住摩挲，生怕他们受了委屈，生怕他们瘦了。
良儿冷冷地躲开，“你当时走得干脆，原来是早就找好了退路。竟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瞒着，还有脸说是为了我们好。”
“跟着你，左不过今后娶个普通女子，怎及得上郡主天家富贵。”
“我们的母亲只有长公主一人，要是真为我们好，就不该再纠缠我们。”
柔儿也轻轻挣开我，“娘，您也看到了。长公主对我们很好，今后说不定我真能当王妃呢！哥哥说得也有道理，您不想看到我们飞黄腾达吗？”
“别跟她说了，妹妹，我们走。”良儿扯着柔儿，快步走开。只给我留下一句：
“就算被封了慈济夫人，到底也没什么见识，哪里比得上长公主……”
饶是如此，我心中始终放心不下。
当今皇上只有秦王和豫王两个儿子。秦王前些年遭遇刺杀，腿上有疾，豫王继位的可能性最大。
只是他前些年赈灾不力，皇上对他的能力仍然犹疑不定。如今看来，他怕是想借这门亲事把长公主作为助力，争夺皇位。
我心中所想，秦王自然早就猜到。只不过，他还给我带来了一些更加耸人听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