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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我面无表情地抹去糊了一脸的眼泪，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走到卧室里，打开锁着的抽屉。
里面有一叠孕检报告。
我将他们拿出来，一张张翻看。
三十七岁的、三十岁的、二十七岁的….最后一张是二十岁的。
与贺霆恋爱长跑十年，结婚七年，一共在一起十七年，算上肚子里现在这个，我为他怀过十次孕，可没一个孩子顺利出生。
每每兴致浓烈时，我推搡着贺霆做安全措施，他都邪笑着说要与我有最亲密无间的距离。
每次事后，也是他哄着我喝下避孕药，带着不舍的我去打胎。
二十岁时，我第一次怀孕，眼眶通红得哭着说要留下这个孩子。
贺霆只沉默片刻，温柔得吻去了我眼角的泪，“阿清乖，我舍不得你受累，我们丁克就好。”
漆黑的卧室里，我手慢慢按在隆起的肚子上，孩子好像感受到生身之人的情绪，正不安分得翻滚。
“咔哒。”客厅传开开锁的声音。
我手撑着床铺，慢慢起身。
“贺总，这夫人能同意吗？”林音有恃无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我一怔，说晚上陪我的贺霆确实在零点前回来了，不过带着林音。
贺霆看到我愣在原地，不耐皱眉，“愣着干什么，怀孕怀傻了不成。”
我抿着唇看了眼肚子，向他二人走了过去。
贺霆嫌我走得慢，一把将我拽过去，我趔趄了一下，没站稳摔倒他怀里。
他喝醉了，满身的酒气。
贺霆将我抱在怀里，大掌贴上我高高隆起的腹部，温柔得抚摸。
多么温情的画面，下一秒，他却道。
“这两天，你先收拾一下搬到客卧去，怀着孩子，我舍不得让你受累，乖。”
一瞬间，全身血液好像凝固住了，我费劲得理解他话中的每一个字。
多么匪夷所思，让我搬出主卧，为他和他的情人腾地方，还要名其名曰怕我受累吗？
还没等我抬头看贺霆，他已经将我推出怀中，搂过一旁春风得意的林音，两人腻歪着走向主卧。
林音回头，对着站在原地的我挑衅一笑。
“夫人，贺总今天晚上喝得有些多，麻烦你调一杯蜂蜜水送过来哈～”
“宝贝儿，还是你贴心。”贺霆一把抱起林音，两人跌倒在主卧的大床上。
我伸手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肚子，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走到厨房，借着月色拿出了一个黑盒子，取出其中的药丸，将它融化在蜂蜜水中。
看着汤匙一圈一圈地搅拌，我慢慢翘起了嘴角。
漆黑的厨房里，我苍白的面容被泼洒了一半的月光分割成一阴一阳两面。
我哼着的不知名小调，和着主卧里时不时传来的娇吟闷哼，形成一阵腐烂的靡靡之音。
“砰。”蜂蜜水被放在床头柜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搂着林音一脸餍足的贺霆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真听话，我待会喝，你去休息吧。太晚了，对孩子不好。”
我低着头顺从道，“阿霆，我还是看着你喝完吧，要不明天早上起来头疼。”
也许是我这卑躬屈膝的模样讨了男人的欢心，贺霆半坐起来，拿起杯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