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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柏丞瞬间冷了脸。
哪怕他根本不知道拉黑的事,却还是冷硬地开口:“是我让她拉黑你的,你别这么矫情。不过是挂个电话、拉个黑,值得你闹到这来?”
他不再看余婉君,转身就往楼梯走。
余婉君心死了。她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满是污渍的地板上。
这间屋子曾经也有过他们的回忆。
茶几上放着的马克杯,是当年他们一起在陶艺馆做的。
沙发上的抱枕,是她怀孕时绣的,后来孩子没保住,他却一直没扔。
可现在,抱枕被扔在垃圾桶里,马克杯里插着萧妤的牙刷。
余婉君蹲下身,一点一点捡着地上的狼藉,两人太过激烈,摔碎了花瓶。
她把玻璃碎片捡起来,手指却被划破,血珠滴在白色的地毯上。
“哟,富家小姐还会干这种活啊?”
萧妤穿着黎柏丞的白衬衫,她走到余婉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突然,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过的避孕套,“啪”地丢在余婉君的头上。
避孕套滚落在地,余婉君的身体僵住了。
“收拾干净啊。”萧妤嗤笑一声,用脚尖踢了踢那个避孕套,“你看你,都多久没跟阿丞亲密了?”
“我这可是在帮你,不然他迟早要跟你离婚。”
余婉君闭了闭眼,想装作没听见。
可萧妤蹲下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怎么?不谢谢我?叫你一声大小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你不是想要钱吗?信不信我和阿丞说一声,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谢谢。”余婉君不想起争执,她闭上眼,声音疲惫。
“什么?我没听见。”萧妤松开手,往她肩上啐了一口,“大点声,你在装模作样给谁看?”
“谢谢。”她又说了一遍,声音大了些,眼泪却情不自禁落下。
“还是不行。”萧妤站起来,踩着她的手,鞋底狠狠碾上去,“余婉君,你别忘了,阿丞心里根本没有你。”
“你现在只能讨好我,如果让我不满意……你猜,如果我说你欺负我,阿丞会帮谁?”
余婉君的手被踩得生疼,可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第三次开口,声音带着颤抖:“谢谢你,……太太。”
“这才对嘛。”对她的称呼表示满意,萧妤松开脚。可她才刚刚站好,就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
黎柏丞换好了衣服,冷着脸站在楼梯口。
萧妤立刻变了脸色,眼眶一红,扑进黎柏丞怀里:“阿丞,我刚才想帮婉君姐收拾,可她不愿意,还跟我阴阳怪气的,说我不该来这里……”
“你也和她一样看不起我发廊的工作吗,如果是这样也没关系,我会走得远远的,不打扰你们……”
黎柏丞的目光扫过余婉君,她正蹲在地上,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
他以为她又要像以前一样跳起来反驳,甚至跟他动手。
可余婉君只是慢慢站起来,转过身,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黎柏丞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
他皱了皱眉,没理余婉君,弯腰抱起萧妤,声音又软了下来:“别听她胡说八道,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不过就是个保洁罢了!”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见余婉君还站在原地,冷声道。
“保洁就要有保洁的样子,等你收拾好,再来找我要钱。”
话音落下,木门咔嗒一声落了锁。
余婉君看着紧闭的门,模糊地,她听见黎柏丞对她的评价。
“……物质的女人,真让我恶心。”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留着玻璃划开的伤口,血珠慢慢渗出来。
最终,她发出一声苦笑。
黎柏丞不知道,她只剩下三天的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