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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苏青那一小块野鸡肉,是夏轩儿亲手给他炖的汤。当他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回家时,整个忘二村都看到了。村民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苏北立下的规矩不是空话,是真的论功行赏,也论过罚赏。这一下,大伙儿心里那点不平衡和侥幸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这支狩猎小队油然而生的敬畏和羡慕。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队伍的士气明显高涨。接下来的几天,在苏北的带领下,他们又利用陷阱捕获了几只野兔和山鸡。虽然收获不大,但贵在稳定,让队伍里每个人的家里都见了荤腥,不再为下一顿发愁。

然而,苏北的目标远不止于此。几只野兔,只能让几户人家勉强糊口。要想让整个村子,尤其是他和轩儿,彻底摆脱饥饿的威胁,实现“粮食自由”,他们需要更大、更稳定的肉食来源。

这天,在又一次巡山时,苏北在一处泥泞的洼地旁发现了一片凌乱的蹄印和被拱得翻起的泥土。

“是野猪。”苏北叔凑上前,用烟杆扒拉了一下泥土,脸色凝重起来,“看这蹄印,还不止一头,应该是一家子。小的还好说,要是碰上那头老的,怕是有两三百斤,咱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够它拱一下的。”

一听是野猪,白虾和苏青的脸都白了。在村民的认知里,野猪就是山里的催命符,皮糙肉厚,性情暴躁,撞起人来跟疯牛似的。

苏北却蹲下身,仔细研究着蹄印。他发现其中有一串脚印明显比其他的要小一圈,而且深浅不一,看起来是个半大的“愣头青”。他的脑中迅速构建出一个计划。

“我们不碰老的,就抓这只小的。”苏北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硬拼肯定不行,但我们可以升级陷阱。”

回到村里,苏北立刻开始着手准备。他画的图纸比上次复杂得多,那是一个带有触发机关的加深版陷阱。坑要挖得更深更宽,至少两米深,足以让一头半大的野猪掉进去后爬不出来。最关键的是,他让苏青去村里各家换了些秋收后剩下的玉米芯。

“哥,这玩意儿硬邦邦的,猪也不吃啊?”苏青不解地问。

“就这么放着它当然不吃。”苏北神秘一笑,他让轩儿找来一个陶罐,将玉米芯掰碎了放进去,又加了些水和嚼碎的野菜根,然后用泥巴将罐口封死,埋在了火塘边的温土里。“放上几天,让它发酵。野猪的嗅觉灵敏,最喜欢这种酸甜发酵的味道,这比什么诱饵都管用。”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小队都投入到挖坑的工作中。白虾的力气大,主攻挖土;苏北叔则负责指导坑壁的角度,防止塌方;苏青也憋着一股劲,搬运挖出的土石,干得满头大汗。

陷阱挖好后,苏北又指导他们用一根粗壮的圆木做成联动装置,一头用藤蔓系住,悬在坑口上方。只要野猪踩中断裂的伪装层,掉入坑中,这根圆木就会因为重力砸下来,进一步困住猎物。

一切准备就绪,苏北将那罐已经散发出浓郁酸甜味的玉米芯诱饵撒在了陷阱周围。

等待是漫长的。这一次,他们足足等了两天。就在白虾都快失去耐心,觉得野猪不会来时,第三天上午,巡查陷阱的苏青带回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抓……抓住了!哥,真的抓住了!”苏青跑得气喘吁吁,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四人火速赶到现场。只见陷阱里,一头约莫六七十斤重的半大野猪正在疯狂地冲撞着坑壁,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吼。那根作为保险的圆木被它撞得“咚咚”作响,但坑壁光滑,它根本无处借力。

“别靠近!”苏北立刻喝止了想要上前的白虾。他指挥苏青和苏北叔从两侧用削尖的长矛,对准野猪的脖颈和肋下等要害部位,而他自己则瞅准一个机会,将手中的木矛如标枪般奋力掷出,精准地扎进了野猪的眼窝!

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挣扎的力度瞬间小了大半。几人趁机一拥而上,几番捅刺之下,这头横冲直撞的“山大王”终于没了声息。

当四人轮流扛着这头沉甸甸的野猪回到忘二村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村民们从各自的茅屋里涌出来,围着那头死透了的野猪,眼睛里放着光,那是一种对食物最原始的渴望和震惊。

白虾挺着胸膛,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自豪,他笑着对围观的村民说:“这下,咱们能吃好几顿肉了!”

苏青也跟着笑,看着苏北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这位堂哥带来的。

这次的分配,苏北依旧严格按照规矩。除了四个核心成员分得一份外,他还特意分出一大块肉,让苏青送去给帮忙换玉米芯的几户人家。剩下的猪肉,还有近四十斤。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苏北叔的赞同。对这些农户来说,金灿灿的粟米,远比随时可能吃完的肉更能带来安全感。

第二天,苏北便和白虾一起,用一个破旧的背篓装着十斤还带着热乎气的野猪肉,赶往了十里外的小瓶县城。

县城比村里繁华得多,也萧条得多。街上有穿着绸缎的富户,但更多的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苏北没有去人多的集市,而是直接走到了城东一处高门大院前。

白虾有些紧张地拉了拉苏北的衣角:“哥,这是王员外家,他家可不好打交道。”

苏北却不以为意,让白虾在门口吆喝起来。

“新鲜野猪肉!刚从山上打下来的野猪肉!换粟米,十斤肉换二十斤粟米!”

起初没人理会,但“野猪肉”三个字还是吸引了几个路人。很快,王员外家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仆人走了出来,斜着眼打量着他们背篓里的肉,一脸不屑:“哪来的乡下人,也敢在这吆喝?二十斤粟米?你怎么不去抢!”

苏北不卑不亢地掀开盖在肉上的麻布,一股新鲜的肉腥气立刻散开。那块肉肥瘦相间,皮上还带着刚燎过的焦痕,一看就是上等的好货。

那仆人眼神一亮,但还是撇撇嘴:“看着还行,谁知道是不是病死的。”

“是不是病死的,你找个懂行的看看便知。”苏北淡淡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粮食金贵,但一口新鲜的野味更难得。你家员外要是吃腻了家里的肥鸡,想换换口味,就这个价。不然,我们就去别家问问。”

说完,他作势就要盖上麻布走人。

“等等!”那仆人果然急了。他眼珠一转,跑回府里通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锦袍的胖子跟着他走了出来,正是王员外。他亲自查看了猪肉,又让人拿来二十斤粟米,最终还是同意了交换。

当两个沉甸甸的布袋子交到苏北手上时,白虾激动得手都在抖。他掂了掂袋子,咧着嘴对苏北说:“哥,够了!这下够咱们吃上二十天了!”

满载而归的消息,再次震动了忘二村。当村民们看到苏北的队伍不仅能打到野猪,还能换回实打实的粮食时,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当晚,又有两个人找上了苏北家的门。

一个是村里力气最大的壮汉崔碗,他手里攥着一把磨得锃亮的镰刀,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苏北哥,我看你们天天有肉吃,还能换粮食……我……我也想跟着你们学打猎,我有的是力气,能扛猎物!”

看着眼前这两个神情恳切的汉子,一个有力,一个有技术,苏北知道,自己的队伍,是时候变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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