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
距离上次在梦境中见到自己的代理神明，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
在梦境中相见，宋清梧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接受，毕竟有林七夜那个奇怪的先例在。
东皇太一不再端坐于高台王座，宋清梧看他一步一步走至身前。
此刻的他，褪去了初见时的威严。
宋清梧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只见过数次的神与神明代理人，反倒更像相识已久的故人。
“许久不见，可还好？”深沉的声音好似跨过无数岁月抵达心间，震的她隐隐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很好，东皇大人。”
宋清梧斟酌片刻，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忍不住问道：
“这个世界有三清，有玉帝，有西王母，却为何没有女娲娘娘，包括您和一众上古神明？”
东皇太一的双眸朝她看了一眼，霎时间无数大大小小的维度空间涌入宋清梧的脑中。
如果说斩神的世界是第一维度，那么克苏鲁便存在于第二维度，而她的世界便是第三维度。
而女娲娘娘等众神，早已晋升到第四维度。
如她先前所想一样。
斩神所属世界的维度，关于上古大神的神话体系是缺失的，那有没有可能补全这些缺失的部分……
东皇太一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淡淡道：“因果已成，此间万事，我等已经知晓。你若想做，去做便可。”
宋清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什么叫做因果已成？算了，听懂后半句话就够了。
东皇太一威严而亘古的脸上伴着温和的笑容，蕴含天地阴阳混沌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怀念。
宋清梧垂眸，她指着心脏处，发散着金色光芒的光球，是上次进入她身体的那个。
“它是什么？”
“封印，在你真正苏醒之前，你的灵魂暂时无法完全承载我的神墟。
我将神墟大部分力量封印于此，若遇危难之时，可暂借封印于其内的力量。”
“所以这也是我目前无法完全掌控混沌神墟的原因？真正苏醒又是什么意思？”
东皇太一微微点头，袖袍一挥，宋清梧的身影化作万千繁星消散于宫殿。
“世间万般因果，已然生变。”
东皇太一定定的凝视着远方，长叹一声。
……
宋清梧睫毛颤动，昏黄的灯光打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醒了？感觉怎么样？”清冽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安卿鱼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底闪着不明的光芒，令她后背发凉。
“还记得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吗？”陈牧野皱着眉头，指尖敲打着桌面。
“我想是由于能力失控。
东皇太一说我的灵魂暂时无法完全承受他的神墟，所以将其中一部分力量封印了。
刚刚那种情况，应该是力量泄露？”
安卿鱼平静的眸子下闪过一丝光芒，冷静分析道：
“通常情况下，一个禁墟只会对应一种能力，更何况你目前所表现出的两种能力似乎完全没有关联。”
宋清梧不动声色的抱起了身旁的草莓抱枕，企图避开安卿鱼那可怕的目光，获得一丝安全感。
“或许是因为神明比较偏爱我，所以给了我好几种能力？”
想起自己在梦中见到的东皇太一，她这么说好像也可以。
说起这个，宋清梧将目光投向一眼对面沙发上不发的林七夜。
他似乎比她更有发言权，黑夜女神倪克斯可是在离开精神病院前送了他一丝黑暗本源。
不过他现在的状况，怎么看起来呆呆的，不会是沉浸在精神病院里了吧。
安卿鱼挑挑眉，这个理由他无法反驳。毕竟到目前为止，在已知的案例中，确实还未出现过先例。
“还有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宋清梧疑惑的看着安卿鱼，她没发现什么不对啊？
安卿鱼站在宋清梧身后，细长的手指衔起一缕银白色的头发，将它送至宋清梧眼前。
宋清梧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我的头发？”
她颤抖的抓住安卿鱼的手腕，“卿鱼，你能看出来是什么原因吗？我的脸上有皱纹吗？”
她不会是减寿了吧？就像王面那样。
安卿鱼轻轻拍了她的手，眼角微微扬起，“放心，暂时没有，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或许可以让我研究一下。”
宋清梧突然僵住，尴尬的收回手，心虚道：“要不你看看七夜怎么样？”
刚把意识退出精神病院的林七夜听到有人在谈自己的名字，疑惑的开口道：“看我做什么？”
“因为你好看啊！”
林七夜眯着眼睛，看向笑眯眯的安卿鱼和四处张望显得自己很忙的宋清梧，怎么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两天后一大早。
“咚咚咚——”
宋清梧费力的爬下床，头顶的两根呆毛伴随着主人的拖沓一晃一晃。
打开房门，安卿鱼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礼貌的打招呼：“早——”
宋清梧揉着惺忪的睡眼，呆呆地问道：“卿鱼，你怎么过来了？”
“某人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做什么？”
林七夜靠在门框上，嘴角弯起。还真被安卿鱼说对了，今天不用训练，她果然是睡过头了。
宋清梧懊恼的拍了下脑袋，“抱歉抱歉，我睡过头了！”
“砰——”卧室的房门被猛地关上，随即传出闷闷地声音：“等我一下，我很快！”
不到十分钟，宋清梧便下楼了。红缨、司小南、林七夜和安卿鱼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红缨惊喜地揽过身旁的女孩：“清梧！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裙子。”
“难得不训练嘛”
五人去到了沧南最大的商业区，商场内，红缨和司小南为几人挑选着日常用品。
宋清梧眼睁睁看着林七夜和安卿鱼的推车内的东西越来越多，犹豫着说道：
“红缨姐，其实不用买这么多东西，说不定今年的集训地点会有所改变呢？”
红缨转过身，阴恻恻的盯着她：“小清梧，你是不是又预言到什么了？”
“直觉，红缨姐，你知道我根本没有预言能力的。”宋清梧抿了抿唇，继续道：
“况且买这么多东西，我们带着也不方便。买上必需用品就好啦~”
宋清梧当然不会告诉红缨这次的集训地点在沧南，上次东皇留下的那句话，或许是给她的一个提醒。
因果因果，从她进入这个世界开始，蝴蝶效应就产生了。
上次在二中遇见的那只变异的难陀蛇妖，就是最好的例子。
沧南离不开林七夜，这是既定的事实，无法被更改的因果。
一个人身上所沾染的因果越大，他所带来的蝴蝶效应越强。
宋清梧失神的盯着正拿着一罐糖果研究配料表的安卿鱼。
促成安卿鱼加入守夜人，这是她出于私心。
她记得在夜幕小队作为特殊教官训练新兵的时候，安卿鱼对曾经没有参加过守夜人新兵集训而感到遗憾。
安卿鱼悠然回头，晃了晃手中的糖罐，眼底笑意分明：“这个款式的糖果成分不错，要几罐？”
宋清梧嘴角情不自禁的弯起，“三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