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堂”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一座独栋小楼里,外面看起来低调内敛,门口连个招牌都小得可怜,只有两个烫金的篆字——“妙手”。
没有预约,连门都进不去。
林风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自己拄着盲杖,凭着“透视之眼”对建筑结构的扫描,一步步走到门口。
门口的迎宾小姐姐穿着裁剪得体的旗袍,身段婀娜,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甜美微笑。
可当她看到林风的盲杖和墨镜时,笑容里不自觉地掺入了一丝戒备和疏离。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不是来消费的,我是来应聘的。”林风声音平和,看着眼前的白骨精。
迎宾小姐愣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一个瞎子,来“妙手堂”应聘?应聘保洁吗?
可看他一身穿着虽然普通,但干净整洁,气质也不像。
她职业素养很好,没有直接嘲笑,只是用对讲机低声通报:“刘经理,门口有位……嗯,有位先生来应聘技师。”她特地在“先生”和“技师”两个词上顿了顿,相信经理能听出其中的怪异。
很快,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就是“妙手堂”的人事经理,刘哥。
刘哥上下打量了林风一番,目光最后落在他的盲杖和墨镜上。
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应聘技师?小兄弟,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是‘妙手堂’,不是残疾人福利院。”
这话说的尖酸刻薄,旁边的迎宾小姐都有些不忍。
林风却像是没听出话里的刺,依旧平静:“我没走错。你们这里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她们要的是最好的服务,是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不是技师的视力是否健全。我能做到你们这里所有金牌技师都做不到的事。”
“哦?”刘哥被气笑了,他抱起双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口气倒不小。我们这儿的技师,哪个不是有十年以上经验的老师傅?你一个毛头小子,还眼盲,凭什么说这种大话?”
林风没有直接回答,他侧耳倾听着大厅里的动静,他的“透视之眼”早已将整个一楼的结构和人员扫描完毕。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微胖,穿着技师服的老师傅,正被两个人搀扶着从员工通道里走出来。
他面色痛苦,额头冒汗,一边走一边哎哟哎哟地呻吟着。
“老王,你这腰又犯了?今天约了三个客人呢,这可怎么办?”旁边的人焦急地说。
“不行了,不行了,疼死我了……像是针扎一样,左腿都麻了……快,扶我过去歇会儿。”那被称为“老王”的技师,正是“妙手堂”的金牌技师之一,一手推拿绝活,点钟率常年第一。
机会来了。
林风嘴角微微上扬,他转头“看”向老王的方向,朗声道:“这位师傅,你这不是老毛病复发,是旧伤引发了新问题。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第三腰椎棘突本来就偏左,今天怕是用力过猛,导致椎体轻微滑脱,压迫到了左侧的神经根。所以你才会感觉左腿针刺般麻木。吃止痛药没用的,得先复位。”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雅致的大厅里,却如同一声惊雷。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被搀扶着的老王猛地停住脚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风。就像见鬼了一样!
他的腰伤是多年前留下的,第三腰椎棘突偏左,这是他去医院拍了核磁共振才查出来的结果,除了他和老伴,谁都不知道!
他平时都靠着独门手法和经验避开雷区,今天确实是接了个身强力壮的客人,一时逞强才失了手。
可……可这个瞎子,他是怎么知道的?连症状都说得一字不差!
人事经理刘哥也傻眼了,他那副精明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当然知道老王的底细,林风说的,和医院的诊断报告分毫不差!
这他妈是蒙的?全世界的彩票都让他一个人中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老王捂着腰,声音都在发颤。
林风淡淡一笑:“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好使。听你的脚步声,左脚拖沓无力,右脚吃力更重;听你的呼吸声,急促短浅,明显是锐痛而非钝痛。再结合你呻吟时中气下陷的位置,判断出病灶所在,不难。”
这一番话说得玄而又玄,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专业感。
实际上,这都是他用“神级医术”的知识结合“透视之眼”的观察,包装出来的说辞。
他能清晰地“看”到老王那节错位的腰椎,以及被挤压得微微发红的神经。
刘哥的脸色变了又变,金丝眼镜下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他是个商人,他不管林风是人是鬼,只要有真本事,能为“妙手堂”创造价值,那就是人才!
他压下心中的震撼,向前一步,盯着林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光说不练假把式!”刘哥指着疼得龇牙咧嘴的老王,“你,现在,就在这里,给他治!别说治好,只要你能让他现在的疼痛缓解,让他能站直了走路,这个工作,我给你了!”
他这是在出难题,也是在给机会。
当众治疗金牌技师,这要是治坏了,林风别想走出这个门。
可要是治好了……那他今天就捡到宝了!
“刘经理!这可不行!我这腰……不能乱动啊!”老王吓了一跳,让一个来路不明的瞎子给自己治腰,这跟赌命有什么区别?
“怕什么!”刘哥一挥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魄力,“出了事我担着!我就想看看,这位小兄弟,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在装神弄鬼!”
大厅里所有员工和少数几个等待的客人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好戏。
林风迎着所有质疑的目光,从容不迫地走到老王面前。
“师傅,信我一次。一分钟,只需要一分钟。”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奇特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老王看着这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犹豫了。
剧烈的疼痛和他话语里的自信,在他脑中天人交战。
最终,疼痛战胜了理智。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
“好!你要是能让我不这么疼,我老王……我他妈认你当师父都行!”
林风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