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沈母都听在耳里,见阮栀一直不肯坐,当下便亲自拉着阮栀坐下来,然后小声道谢:
“阮丫头,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家清涵怕是……”
说着沈母的声音就开始哽咽起来。
阮栀见状连忙安慰道:
“伯母你言重了,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刚好手里有药。
清涵现在怎么样了?”
生怕沈母还要一个劲道谢,她赶紧转移话题。
果然沈母的哭声立马止住了,转而担忧道:
“昨晚吃了消炎药后,清涵伤口的血倒是止住了,就是一直有些发热,导致清涵到现在都没清醒过来。”
阮栀一听就知道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热反应,再不及时退热怕是情况不妙。
但眼下在火车上,也没其他办法。
她心里挣扎了一秒,最后还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当下便道:
“伯母,不介意我看看清涵的伤口吧?”
沈母闻言面上一喜,“阮丫头,难道你还懂医?”
“伯母说笑了,我只是久病成医罢了。
加上外公家以前是弄药材的,所以从小也跟着耳濡目染了一些医药知识。”
阮栀上辈子读了五年医科,这辈子也并不准备放弃从医的目标。
而唐家世代经营药材生意,更是收集了不少医书,从前原主无聊时也曾打发时间看过一些,正好给了她现成的借口。
以后她可以借此慢慢展露自己会医术的事。
沈母不傻,虽然阮栀说得谦虚,但她还是能从对方的态度中看出阮栀不只是略懂皮毛这么简单,当即便放开沈清涵朝阮栀笑着道:
“那就麻烦阮丫头帮忙看看了。”
阮栀没再耽搁,立马掀开沈清涵额头上的纱布检查伤势。
只见伤口颇深,还泛着血渍,周围也是红肿一片。
这种情况最好打根破伤风最为保险。
而且伤口也需要缝合。
这么重的伤,难怪书里沈清涵下放后没活几天。
她忍不住说了句。
“你们应该送她去医院的。”
沈母闻言声音又哽咽了。
“我们知道清涵的伤需要打破伤风,所以今天一大早宴景就背着清涵去医院了。
可是因为我们的成分,医院没接收。”
阮栀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一般医院应该不可能这么做。
怕是这中间有小人作祟。
毕竟沈家一朝从云端跌落,想落井下石的人实在太多了。
不过眼下说这些也没用。
想必沈家人自己也清楚,只是不好跟自己这个外人说。
她便没再说什么,转而问道:
“昨天的消炎药给我一颗。”
“现在要吃吗?
清涵早上已经吃了一颗。”
沈母虽然不懂,但还是立刻看向沈宴景。
因为药在沈宴景那。
而沈宴景自从听到阮栀要给沈清涵看伤就一直关注着。
此时听到阮栀的话,二话不说就从包里拿了颗消炎药递过来。
阮栀接过药,打开胶囊,将里面的药粉均匀撒在沈清涵的伤口处,然后又重新将纱布贴好,这才回答沈母的问题。
“不用,晚上再吃一颗就行,一天两颗。
再配上药粉外敷消炎,伤口可以愈合得快点。
等过两天就别用纱布一直捂着伤口了,这样不利于伤口修复。
至于发热的话……”
说着阮栀便从挎包里实则是空间里掏了块生姜出来。
“眼下这里没有退烧药,就只能用土方法了。
生姜皮泡水喝可以退热,就是效果可能慢点。
你们可以用生姜肉不停给她擦拭身体辅助散热。”
沈母闻言连忙接过生姜递给沈宴景,然后一脸感激地握住阮栀的手。
“阮丫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太谢谢了!
要不是你……”
说着沈母又要哽咽了。
阮栀实在不习惯应付这种场面,只能求救似的看向沈宴景,希望他能将自己母亲劝住。
哪还有之前侃侃而谈的自信模样。
看得沈宴景一贯冷淡的黑眸里难得闪过一丝笑意。
不过他还是立马开口帮忙解围:
“妈,我去倒点热水回来,你先用生姜肉给清涵擦拭身体。
感谢的话等后面再说。”
原来就刚刚讲话的功夫,沈宴景已经将生姜皮剥了下来。
看着沈宴景递过来的生姜肉,沈母这才放开阮栀的手,转而仔细给沈清涵擦拭起来。
阮栀见状轻轻松了口气。
不过心里却特有成就感。
这算不算她第一次给人看病?
虽然她上辈子实习的时候坐过诊,但也只是跟在主治医生后面,眼巴巴看人家诊治。
也见过各种各样的病患和病患家属。
要是所有病人家属都如沈家母子这样就好了。
不仅没有怀疑自己的医术,还相当遵守医嘱。
算是十分配合的病患家属了。
她看沈母擦得认真,便不时指导一二。
让她将沈清涵裸露出来的肌肤多擦几遍,这样散热效果更好。
也是这时,阮家人终于发现阮栀没跟他们一起站着,反而找到个位置坐下了。
但阮栀一向身体不好,他们也不好开口跟人抢位置。
主要是拉不下那个脸。
可有个人不会。
那就是阮娇娇!
她本来就因为一再受挫而心情暴躁,眼下又看到自己只能苦逼站着,而阮栀却好运地找到座位,心里的怨气都快要冲破头顶了。
究竟凭什么啊!
难道就凭阮栀是女主!
当下她便故意问道:
“栀栀妹妹,你啥时找到座位的?
居然一声都不吭。
这是生怕爷爷奶奶他们跟你抢?”
这话一出,原本就对阮栀举动有意见的阮家老两口当即冲阮栀冷哼一声。
但他们仗着辈分不好开口。
还是阮耀宗端着架子开口道:
“栀栀,这事你做的确实不像话。
你一个小辈,找到座位,难道不应该先问问长辈要不要坐吗?
就算长辈不要,但你的心意也要到。
行了,你赶紧站起来,将位置让给你爷爷奶奶,再跟他们认个错,这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