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轮休这天。
温然睡到快中午才醒。
她赖在被窝里刷手机，手指划着划着，就停在了和沈亦舟的对话框上。
最后一条消息是她问那个年轻警员的手怎么样，他回了句“没事，小伤”。
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温然对着屏幕叹了口气，心里有点痒。
按理说，嫌疑人的感染情况稳定了，她跟沈亦舟这层工作联系也就淡了。
再发消息好像有点刻意。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找点由头，哪怕只是看他回个“嗯”也行。
她翻出ICU的最新病程记录。
深吸一口气，敲了行字：【沈队，嫌疑人炎症控制住了，下周可以转普通病房。】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她紧张的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她爬起来洗漱，对着镜子刷牙时。
耳朵却支棱着听着客厅的动静，生怕错过手机提示音。
等她敷着面膜窝回沙发。
抱着抱枕看剧时，手机终于“叮咚”响了一声。
温然手忙脚乱扯掉面膜，抓起手机一看，沈亦舟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简短。
她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半天。
手指在屏幕上悬着，想再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天气？太俗了。问他忙不忙？显得像查岗。……
正纠结着，手机推送了条音乐推荐，是首钢琴曲，旋律轻快得像淌水。
温然前段时间值夜班时偶然听到的，顺手就收藏了。
她心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
手指比脑子快，已经点了分享键。
等她反应过来时，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之前听这首曲子觉得很舒缓，沈队平时工作压力大的话，或许可以听听。】
温然“啪”地把手机扣在沙发上。
心脏砰砰直跳。
“温然你疯了？”
她抓着抱枕往脸上捂。
“人家是刑警队队长，跟你非亲非故的，分享什么破音乐？人家说不定觉得你有病！”
电视剧里演到什么剧情她完全没看进去，眼睛老往手机那边瞟。
每过两分钟就忍不住拿起来看看，什么动静都没有。
“算了算了，就当没发过。”
她自我安慰，往嘴里塞了颗草莓糖，甜腻的味道稍微压下去点心慌。
说不定他在忙任务，根本没看手机呢？
说不定他觉得没必要回复这种无关紧要的消息呢？
四十分钟像过了四个小时那么长。
就在温然以为这消息石沉大海，准备起身去做饭时，手机突然亮了。
她几乎是扑过去的。
解锁屏幕一看，沈亦舟回了个孤零零的字：【嗯】
就一个“嗯”。
没有问号，没有质疑，甚至没有多余的标点。
没拉黑！没无视！甚至还回了！
这算不算……一点点进展？
她捧着手机傻乐了半天。
觉得那个“嗯”字里藏着好多潜台词。
是“我知道了”？还是“我会听听看”？或者只是礼貌性地应付一下？
温然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从那天起，她开始保持一种微妙的节奏。
每天找个工作相关的由头发条消息，然后顺带着分享点杂七杂八的东西。
“嫌疑人今天能吃流食了，护士说他居然要吃辣椒，被我们拦下了。”
后面跟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沈亦舟回：【知道了。】
“急诊室早上来了只被车撞的流浪猫，后腿有点骨折，我们给它做了固定，现在正趴在护士站打呼噜呢。”
配了张猫咪缩在纸盒里的照片。
沈亦舟回：【好。】
“今天顶楼的晚霞特别好看，粉粉的，像棉花糖。”
发了张随手拍的照片。
沈亦舟回：【还行。】
她甚至又分享了两首轻音乐，一首是钢琴版曲，一首是吉他独奏。
沈亦舟依旧是简短的回复，有时是“嗯”，有时是“收到”。
她发现他回复的时间越来越规律。
早上发的消息，他基本会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回复，大概是午休时间；晚上发的，大多在十一点以后，估计是忙完工作了。
有一次她故意在凌晨一点发了张夜班时拍的星空照，以为他肯定睡了。
没想到凌晨两点半手机震了。
他回了个“？”。
温然赶紧回：“刚忙完，看到星星挺亮的，就拍了张。沈队还没睡？”
他回：“在加班。”
他居然会在加班的间隙，特意回复她一条无关紧要的消息。
护士站的小姐妹看出了端倪。
午休时凑过来问她：“温姐，你最近老对着手机傻笑，是不是有情况啊？”
温然脸一红，赶紧否认：“哪有，就是跟朋友聊聊天。”
“不会是那个沈队吧？”
小护士挤眉弄眼。
“上次我去刑侦队送文件，听到他们队员说，沈队最近老对着手机发呆，还被副队打趣是不是处对象了呢。”
温然的心猛地一跳：“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
小护士拍着胸脯，“不过沈队否认了，说在看案子资料。但我瞅着不像，哪有人看资料嘴角偷偷往上翘的？”
温然被说得心里美滋滋的。
嘴上却还是逞强：“别瞎说，人家是工作认真。”
她低头看手机时。
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点开和沈亦舟的对话框，一条一条往上翻，看着那些简短到可怜的回复。
说不定藏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呢？
温然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
觉得自己像个刚谈恋爱的小姑娘，一点小事就能开心半天。
她甚至开始期待明天该分享点什么，是医院门口新开的花店，还是早上上班时看到的朝霞？
当然。
她也没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每次分享完杂七杂八的东西，总会补上一句嫌疑人的病情进展。
显得自己不是单纯闲聊。
比如：“嫌疑人今天能下地走两步了，就是还挺虚弱。对了，刚才看到一只特别胖的橘猫，跟个球似的，给你看看。”
沈亦舟的回复依旧简洁：“好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看着天花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