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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秦枭揽着沈言穿过几条相对安静的走廊。拐角处有一段鲜少有人经过的过道,墙面刷着监狱特有的灰绿色涂料。

“就这儿。”秦枭停下脚步,将沈言推到过道尽头的墙面前。他单手撑在沈言耳侧的墙面上,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对方。

沈言后背贴着冰凉平整的墙面,余光扫过这段过道——没有监控探头,没有杂物堆积,这显然是被特意维护过的”安全区”。

秦枭一手从囚服内袋掏出银质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幽蓝的火苗在两人之间跳动。他叼着未点燃的雪茄凑近火源。

“等等。”沈言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第一,吸烟有害健康。第二,我现在是伤患,二手烟危害更大。枭哥如果只是想找个地方吞云吐雾,恕不奉陪。” 他说完转身离开。

“啧。”秦枭动作顿住,手腕一翻,“咔哒”一声合上了打火机盖放回裤兜。火星熄灭,雪茄依旧未燃。

他长腿一跨,两步就堵在了沈言面前。

“就你讲究。”秦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伸出手,却不是粗暴的抓握,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克制的力道,轻轻按住沈言的肩膀,将他推靠在冰凉的墙面上,形成了一个压迫感十足的壁咚姿态。

沈言被迫仰头看他,黑沉沉的眸子里映着秦枭轮廓分明的脸。距离太近,他能清晰地闻到秦枭身上残留的烟草味。

“不让抽烟?”秦枭低下头,灼热的气息拂过沈言的鼻尖,“那老子就抽点别的解解馋。”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从沈言被纱布覆盖的额角,滑过他挺直的鼻梁,最后定格在那张色泽偏淡微微抿紧的唇上。

话音未落,他空着的那只手已经探了过来。粗糙的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先是轻轻碾过沈言喉结下方那个属于他的牙印,满意地感受到指下皮肤的绷紧和细微的战栗。

接着,手指顺着脖颈滑下,带着狎昵的意味,划过囚服领口下精致的锁骨线条,目标明确地探向那片衣襟微敞下的胸膛——那里,还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秦枭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这小律师浑身是刺,嘴巴更是动不动就跟他呛声,甚至敢拿剪子抵他喉咙。换了别人,早就被他拆成零件丢去喂狗了。

他非但不觉得恼火,反而像被猫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心尖,痒痒的,还有点说不出的……舒坦?

沈言平时对别人,不管是强子还是监室里其他的人,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淡模样,仿佛没什么能真正牵动他的情绪。可偏偏在自己面前,那张冰封似的脸上会因为他而出现裂痕–愤怒的、屈辱的、嘲讽的生动模样。

每一种变化,都让秦枭觉得异常有趣,有种亲手剥开坚硬外壳、窥见内里不同色彩的隐秘快感。

他就是想招惹他,看他为自己破功,为自己流露出那些独一无二的表情。这感觉,比征服一块地盘、打赢一场架还要让他上瘾。

“利息还没收完呢,沈律师。”秦枭的声音低哑下去,手指已经勾住了沈言囚服的第二颗纽扣,“上次医务室,被打断了。今天正好连本带利……”

沈言猛地抬手,忍无可忍格开那只在自己身上游走点火的手:“秦枭!适可而……”

“止”字尚未出口,便被彻底堵了回去!

秦枭的动作快如闪电!他猛地扣住沈言格挡的手腕,反手按在墙上,同时俯身,滚烫的唇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狠狠地、精准地攫取了沈言微微张开的唇!

“唔——!”

这一次的吻,比医务室那次更甚。多了蓄谋已久的掠夺和征服欲。

秦枭的舌头带着惩罚和占有的力道,强硬地撬开沈言的齿关,蛮横贪婪地汲取着他清冷气息下隐藏的、因缺氧和愤怒而升腾的热度。

烟草的余味混合着秦枭本身的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旋涡,将沈言紧紧包裹。

沈言的身体绷紧着,被按在墙上的手腕用力挣扎,膝盖也试图顶撞。但秦枭早有防备,结实的大腿强硬地压制住他反抗的意图,另一只手更是牢牢禁锢着他的腰,将他死死钉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力量的悬殊让反抗显得徒劳,只剩下被动的承受和喉咙深处溢出的、被堵住的破碎呜咽。

秦枭吻得又深又狠,像是在品尝一道极致的美味,又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宣告所有权。

他感受着身下躯体的僵硬、颤抖,以及那逐渐因缺氧而升高的体温和加速的心跳,心底那股奇异的满足感和征服欲膨胀到了顶点。

沈言越是挣扎抗拒,他越是想要将他彻底揉碎、吞吃入腹,让他那双总是冷静平淡的眼睛里,只剩下因自己而起的迷乱水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言感觉肺部的空气即将耗尽,眼前阵阵发黑时,秦枭才意犹未尽地稍稍退开一丝缝隙。

两人唇舌分离,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沈言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牵动着腰腹的伤处带来阵阵闷痛。他的嘴唇被蹂躏得红肿水润,眼尾泛着生理性的红晕,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里面翻涌着屈辱、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行点燃的狼狈。

秦枭盯着他这副模样,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眼底的火焰燃烧得更旺。他抬手,用拇指的指腹,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温柔,擦过沈言湿润红肿的下唇,抹掉那点水光。

“真特么招人,要不是你身上有伤……”秦枭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情yu未退的砂砾感,“老子真想现在办了你。”

沈言猛地偏开头,避开他的手指,声音因喘息而破碎,却依旧带着冰冷的嘲讽:“枭哥的吻技,粗暴、毫无章法,全凭蛮力,活像条饿疯了的野狗在啃骨头——难怪需要威胁来获取伴侣。”

秦枭被他这直白的嘲讽噎了一下,随即非但不恼,反而咧开嘴。

沈言前面说了什么都被自动忽略掉,只听得到最后两个字“伴侣”。

秦枭笑得异常坦荡,甚至……有点得意。

“嫌老子技术糙?”他往前又压了半步,滚烫的胸膛几乎贴上沈言,手指恶劣地捏了捏沈言的下巴,“老子这条野狗就是喜欢啃你这个硬骨头。咱俩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探讨’、慢慢‘练’。”

他故意拖长了“练”字的尾音,眼神暧昧又危险,见沈言没说话只瞪着他又补充道:

“怎么,光练技术够不够?要不要让老子编点酸掉牙的情话哄你?沈律师,你吃这一套吗?”

他凑近沈言的耳廓,灼热的气息喷洒,“‘宝贝儿,你真香’?还是‘心肝儿,给老子亲一个’?嗯?”

沈言:“……”

沈言被他这恬不知耻的回复和那土味情话恶心得眉头紧蹙,一股强烈的无语感冲散了部分屈辱。

他闭了闭眼,压下翻腾的情绪。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清晰地感受到秦枭这段时间对自己态度的微妙转变。这头暴戾的雄狮依旧强势、充满侵略性,言语粗俗下流,动作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但比起最初纯粹将他视为可随意处置的“玩物”,如今似乎多了一丝……奇异的容忍?甚至是……欣赏?

沈言回想:黑子那次,秦枭在暗处观望,等他陷入绝境才出手,更像是在评估他的“价值”和“烈性”。

而疤哥这次,他来得更及时,处理得更彻底,甚至……守了他半夜?虽然嘴上说着“收利息”,但除了那个粗暴的吻和言语肢体上的调戏,秦枭确实没有真正伤害过他,反而兑现了“庇护”的承诺。

他需要这份庇护。在这座吃人的监狱里,秦枭是唯一也是最强力的保护伞。

他知道,秦枭与其他重刑犯截然不同。

狱警见了他近乎谄媚的态度,他能轻易获取外界昂贵的雪茄、打火机等物资,还能治理像张胖子那样的狱警……这绝非一个普通囚犯能做到的。

典狱长赵天雄对他的态度更是微妙,忌惮中带着讨好,这背后必然存在着某种深刻的利益交换甚至……是赵天雄有致命的把柄落在秦枭手中。

更关键的是——秦枭入狱的原因并非秘密。以他展现出的手腕、在外界掌控的庞大势力,以及他对东区监狱的渗透程度,沈言推断,只要秦枭想,他完全有能力免受牢狱之灾。何必亲身涉险,主动跳进这座炼狱?

除非……这监狱里有他必须亲自进来才能得到的东西!极其重要的东西!

沈言的心跳微微加速。他需要利用秦枭的庇护,更需要摸清秦枭的底牌和目的。或许……秦枭的目标,与自己翻案、扳倒林隼的终极目标,存在某种交叉点?要不要……

秦枭见沈言一直沉默,只拿那双蒙着水汽的眼睛看着自己,挑了挑眉,“怎么?被老子亲傻了?沈律师以前没跟小姑娘打过啵?还是说……”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戏谑,“……害羞了?”

沈言回神,压下纷乱的思绪和那一丝荒谬的心悸。他冷冷扯了下嘴角,声音还带着点亲吻后的微哑:

“枭哥想多了。我只是在思考,如何用精确的医学词汇描述刚才口腔黏膜被暴力摩擦的损伤程度,以及评估由此引发的潜在感染风险。毕竟……”

他抬眼,目光扫过秦枭的嘴唇,带着冰冷的审视,“某些犬科动物的口腔细菌种类繁多,致病性极强。”

秦枭:“……”

他盯着沈言那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嘴,半晌,才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的、像是被气笑了的声音:

“操!老子真想把你舌头拔出来,看看是不是铁做的!”

沈言不语,他绝不会怀疑眼前这个疯狗言行一致的能力。

“招蜂引蝶的玩意儿,这才进来半个月不到,黑子、疤子、阿文、张胖子……一个个前赴后继地往你身上扑。”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沈言下巴上细腻的皮肤,带着一种奇异的占有欲和……嫌弃?

“真特么是个蓝颜祸水!老子看以后得拿根链子把你别裤腰带上拴紧了!”

沈言被他这强盗逻辑气笑了,偏头甩开他的手:“祸水?枭哥的逻辑学看来是体育老师教的。受害者有罪论玩得挺溜。麻烦找上门,难道不是因为某些人像开了屏的孔雀一样到处宣示主权,才引来了秃鹫的觊觎?”

他冷冷瞥了秦枭一眼,“根源在谁,枭哥心里没数?”

秦枭被他呛得一愣,随即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行!到头来还成老子的不是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板寸的短发。不能抽烟,沈言身上有伤又不能真碰,再这么贴着闻他身上那股子药味,秦枭觉得自己迟早得引火烧身,在这过道里把他就地正法。

“操,真特么是祖宗!烟不能抽,人特么还不能碰!”

秦枭认命似的低吼一声,一把捞过沈言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带着他往外走,力道依旧大,但动作却避开了他腰腹的伤处,“走走走!吃饭!再跟你待下去,老子得憋炸了!”

强子果然是个机灵的。食堂闹哄哄一片,唯独角落一张桌子空着,上面摆着两份明显加了料的饭菜——沈言那份甚至多了个煎蛋。

“枭哥!沈哥!这边儿!”强子远远看见他们,立刻挥手,脸上堆着殷勤又小心翼翼的笑。

秦枭大马金刀地在沈言对面坐下,沈言则沉默板正地坐着。

强子麻利地给两人摆好筷子,又端上一小盆飘着油花的青菜汤,这才擦了擦手,对秦枭讨好地笑道:

“枭哥,沈哥,您二位慢用!我去那边儿盯着点。” 说完,赶紧带着其他几个手下和101监室的人,在隔了几张桌子远的地方坐下。

那边桌上的气氛就轻松多了。

“强子哥,你说沈哥到底什么来头啊?太猛了!”一个叫阿力的犯人扒拉着饭,压低声音,眼神瞟向角落,“张胖子那会儿脸都绿了!”

“就是!那话一套一套的,跟刀子似的!听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耗子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连藏du这种屎盆子都能硬生生扣回去,还反手把张胖子和阿文都埋了!这特么是律师?阎王殿的判官吧?”

“嘘!小声点!”强子瞪了他们一眼,自己也忍不住朝沈言那边瞄了一眼,正好看到秦枭把自己碗里一块最大的红烧肉夹到了沈言碗里。

他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赶紧收回视线,压低声音,带着点与有荣焉的得意:

“废话!也不看看是谁罩着的人!枭哥看上的人,能是软柿子?”

“那倒是……”众人纷纷点头,看向沈言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以前或许还带着点“靠脸”的轻视,经过疤哥事件和图书馆那一役,所有人都明白了,人不可貌相,这沈律师是位狠人。

“不过……”一个年纪稍大的犯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们发现没?枭哥对沈律师……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啧!这不明摆着吗!”旁边的二牛挤眉弄眼,“你看枭哥什么时候给人夹过菜?还他妈是最大的那块肉!你看他看沈律师那眼神……啧啧,跟看块稀世珍宝似的!恨不得揣兜里!”

“对对对!还有刚才在图书室门口,沈律师那么呛枭哥,枭哥居然笑了!还夸他嘴利!这要是换了别人,骨头渣子都该被扬了!”

“哎,你们说……枭哥不会是来真的吧?”

“嘘——!找死啊!枭哥的事也敢瞎议论!”强子赶紧制止,自己也忍不住又偷偷瞟了一眼。

只见秦枭正把沈言碗里他不爱吃的肥肉挑出来,沈言则面无表情地吃着那块“被迫”接受的红烧肉,细嚼慢咽。

秦枭看着沈言低头吃饭时露出的那截白皙的后颈,还有喉结旁那个显眼的牙印,心里那股莫名的满足感又涌了上来。

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压低声音,带着点痞气:

“沈律师,你说咱们这算不算……革命饭?老子给你挡灾,你给老子长脸。”

沈言夹菜的手顿都没顿,眼皮都没抬:“算枭哥单方面的强买强卖饭。挡灾是你承诺的庇护应尽的义务,至于长脸……”

他终于抬眼,清冷的眸子扫过秦枭,“那是我的生存技能,与枭哥无关。”

秦枭被他这撇清关系的话噎住,随即又觉得有趣,嘿嘿一笑,目光瞟向不远处正探头探脑的强子他们。

“看什么看,吃你们的!”

强子那边瞬间集体低头猛扒饭,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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