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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衡，我看你挺闲啊，去给我们买点喝的？”沉默由我打破。
赵衡立刻谄媚地看向我爸妈：“叔叔阿姨，你们想喝什么？”
我对着林薇道：“喂，想喝什么。”
林薇接过我的眼神，脸上是她一贯得体收敛的笑：“柠檬茶吧，谢谢阿衡。”
我沉默了一会儿，叫住已经走了半步的赵衡，“那就四杯蜜桃汁。”
林薇愣住了，我接过她怔愣的眼神：“我是问你想喝什么，你最喜欢的不就是蜜桃汁吗？”
爸爸欣慰地搂住我的肩，“不愧是当姐姐的人，懂得照顾妹妹！”
老爸此时的‘照顾’，一语双关。
他看出了我是想缓和现在的气氛。
我脸颊发烫，不看林薇，“我只是记性好而已。在医院都是林薇照顾我，你们怎么不夸她。”
老爸愣住，这才道：“我们薇薇向来懂事！我们都来不及夸了！哪像你！尽让我操心！”
我想起林薇刚回来的那年圣诞节，妈妈织了一条围巾。
围巾围在了我的脖子上，她歉意地对林薇说：“抱歉薇薇，你回来得突然，妈妈只来得及织一条。”
“没事的妈妈，薇薇知道的。”林薇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她从小就是个小绿茶，爸妈老夸她，却老揍我。
那时的我不明白，为什么爸妈天天夸她，她还要躲在被窝里哭个不停。
真是娇气。
我只好把妈妈给我的围巾，用刚从幼儿园老师那学会的手艺工整地叠好，塞到她的枕下。
第二天一早，她看到床头的围巾，果然开心极了。
但她知道围巾是我的那条之后，却生气地扔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要你的施舍！不要你的可怜！”
她又哭了。
这一次，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
就像现在这一刻，她喝着赵衡买回来的蜜桃汁，又在我耳边极尽冷漠地说：“自作多情。”
“我早就不喜欢喝蜜桃汁了。”
看吧，都说了她就是个绿茶。对别人是和颜悦色，对我是窝里横。
我故意落后半步，看着林薇被几个艺术评论家模样的人围着交谈。
“啧，这幅的色彩搭配也太俗气了，红配绿，赛狗屁没听过吗？”
“哎呦，这构图，歪歪扭扭的，重心不稳，看着头晕。这幅想表达什么？抽象不是乱画啊妹妹。”
周围几位评论家的脸色顿时有些微妙，看看我，又看看林薇，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林薇还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我那些离谱的评价点头附和。
“姐姐说得对，这里我确实处理得不够好。”
“谢谢姐姐指点，我下次注意。”
她这副样子，反而衬得我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我的“毒舌”和林薇的“顺从”几乎成了画展上一道诡异的风景线。
直到，我们来到一幅巨大的画作前。画的名字叫作‘全家福’，背景是熟悉的壁炉。
爸爸和妈妈并肩坐着，笑容慈爱满足。他们的身前，站着两个小孩，一个长发，一个短发。
赵衡兴奋道：“薇薇，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幅吧！要把我们的小时候画进去！”
林薇点了点头笑道：“阿衡小时候很可爱呢。”
我的脚步顿住了，难得既没有对画作做出评价，也没有骂他们两个秀恩爱死得快。
安静得连爸妈都忍不住看了我一眼。
“薇薇，全家福里怎么能没有你姐姐呢？”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嗤了一声，“谁稀罕。”继而领着所有人快步离开了这副‘全家福’。
我记得林薇刚回家的时候，我痴迷中性风，把长发剪得很短，就像画里的一样短。
画里的两个小孩，手牵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