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恋爱关系的第二天早晨来学校，李芸在校门口徘徊了足足十分钟才鼓起勇气走进教室。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掌心微微出汗。昨晚睡前刘泽雨发来的”明天见”三个字，她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最后把手机贴在胸口睡着了。
“芸芸！这边！”刘思雅的声音从教室后排传来，她正夸张地挥舞着手臂，旁边的林嘉业一脸坏笑。
李芸低着头快步走过去，感觉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她小声抱怨着，把书包塞进桌洞。
“怎么，害羞啦？”刘思雅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全校最帅的学霸现在是你男朋友了，还不许我们替你高兴高兴？”
“他…他来了吗？”李芸忍不住往教室门口张望。
“还没呢，”林嘉业转着笔，”我刚才在学校门口碰到他，那家伙居然在照镜子整理头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这样，笑死我了。”
李芸感觉脸颊发烫，连忙翻开课本假装预习。就在这时，教室前门传来一阵骚动。刘泽雨虽然穿着校服，但依旧挡不住他的帅气，头发确实比平时更整齐，甚至能看到梳子留下的痕迹。
“哇哦～”刘思雅故意拉长声调，”今天某人很帅嘛！”
刘泽雨的耳尖瞬间红了，他低着头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坐到李芸身边时，从背后递给她一个纸袋。
李芸接过纸袋，里面是一个精心制作的三明治和一瓶温热的牛奶。三明治被切成心形，边缘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过。她抬头看向刘泽雨，正好对上他偷偷看过来的目光，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移开视线。
“天啊，你们俩也太纯情了吧！”刘思雅夸张地捂住胸口，”递个早餐都能脸红成这样，以后接吻怎么办？”
“刘思雅！”李芸差点把牛奶打翻，手忙脚乱地接住。
林嘉业在一旁笑得直拍桌子：”我觉得我们需要给他们上上课，这恋爱水平太初级了。”
“同意！”刘思雅打了个响指，”中午下课后食堂集合，恋爱速成班开课！”
整个上午的课程李芸都没听进去多少，她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旁边刘泽雨的身影。他记笔记时微微低头的弧度，思考问题时轻咬下唇的小动作，还有课间休息时偷偷从课桌下递来的小纸条，字迹工整得像是从字帖上拓下来的。
下课以后，刘思雅把李芸拦在教室，让刘泽雨和林嘉业先去食堂等着，他们两个人离开以后，“来，芸芸，我给你整理了下。”
“整理什么…”没等李芸说完，刘思雅已经开始动手。
“行了，到时候我和林嘉业就先去食堂了，你们两个，你懂的。”刘思雅给她一个眼神暗示。
收拾完，李芸站在食堂门口，感觉自己的校服领子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刘思雅硬是给她重新梳了头发，还偷偷涂了一点唇膏，说是”自然到看不出来但气色会好很多”。
“李芸。”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芸转身时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刘泽雨站在阳光下，校服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看起来也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饭卡的边缘。
“嗨。”李芸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两人沉默地走进食堂，排队打饭时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既不像以前当同学时那么自然，也不像情侣那样亲密。李芸能感觉到周围同学投来的好奇目光，耳朵尖烫得厉害。
“你要…吃哪个？”刘泽雨盯着菜单板问道。
“啊？哦，随便…”李芸盯着自己的鞋尖。
“红烧肉还是糖醋排骨？”
“都行…”
刘泽雨叹了口气，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李芸，看着我。”
李芸抬起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刘泽雨微微笑了：”我们不用这样的。就当和以前一样，好吗？”
李芸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那…我要糖醋排骨。”
“好。”刘泽雨的笑容扩大了一些，”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这个小小的互动让气氛缓和了不少。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正当李芸渐渐放松下来时，刘泽雨伸手想拿纸巾，却不小心碰倒了李芸的饮料。
“对不起！”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橙汁已经流到了李芸的校服上。
“没关系！”李芸也赶紧站起来，两人同时去拿纸巾，头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噗——”不远处传来憋笑声。李芸转头看去，刘思雅和林嘉业刚刚打完饭走过来，两个人笑的已经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刘泽雨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我去给你买瓶水…”
“不用了！”李芸拉住他的衣角，又迅速松开，”我…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就好。”
等李芸从洗手间回来，发现刘思雅和林嘉业已经坐在了刘泽雨旁边，三人似乎在讨论什么。看到她走近，刘泽雨立刻站起来，像迎接什么重要人物似的。
“他们和你说什么了？”李芸小声问刘泽雨。
刘泽雨无奈地耸肩：”说是来’指导’我们谈恋爱…”
“指导什么啊！虽然你们有经验吧，但是，我们现在很好。”李芸不好意思地瞪着刘思雅。
刘思雅毫不在意地咬了一口林嘉业的鸡腿：”好什么，就刚才那场面，简直尴尬得我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林嘉业点头附和：”就是，你们俩以前不是挺能聊的吗？怎么确定关系后反而不会说话了？”
李芸和刘泽雨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我们也不知道…”李芸小声承认，”就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刘思雅拍拍桌子：”简单！就从最基本的开始——称呼。你们现在还连名带姓地叫，太生分了！”
“那叫什么？”刘泽雨困惑地问。
“昵称啊！”刘思雅翻了个白眼，”比如…小雨？芸芸？宝贝？亲爱的？”
李芸和刘泽雨同时露出惊恐的表情。
“太肉麻了！”李芸抗议道。
林嘉业插嘴：”那就从简单的开始。泽雨，你以后叫她阿芸，去掉姓。李芸，你叫他’泽雨’。试试看？”
刘泽雨清了清嗓子，有些生硬地说：”阿芸…你的衣服没事了吧？”
李芸感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没…没事了，泽雨。”
刘思雅满意地点头：”看，这不就好多了！下一个课题——肢体接触。”
“什么肢体接触？”李芸警惕地问。
“就是牵手啊，搂肩啊这种。”刘思雅掰着手指数，”你们俩现在走路都保持半米距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搞什么社交距离实验呢。”
林嘉业突然站起来：”来，我示范一下。”他一把拉起刘思雅，”看，正常情侣走路是这样的。”他自然地搂住刘思雅的肩膀，刘思雅也习以为常地靠着他。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我们才刚刚在一起，不可能这么自然。”李芸指出。
刘思雅耸耸肩：”重点是，你们得找到让自己舒服的接触方式。”
刘泽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试探性地向李芸伸出手：”要…试试吗？”
李芸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刘泽雨的手掌温暖干燥，轻轻包裹住她的手指。一种奇妙的安心感突然涌上心头，李芸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这才对嘛！”刘思雅欢呼，”好了，我们不当电灯泡了。下午见！”她拽着林嘉业迅速离开，留下满脸通红的李芸和刘泽雨。
“其实…”刘泽雨轻声说，”他们说得有道理。我们不用那么紧张的。”
李芸点点头，手指悄悄收紧了一些：”嗯…只是需要适应一下。”
下午的体育课上，全班进行篮球比赛。刘泽雨经常打球，球技自然不差。李芸坐在场边观战，每当刘泽雨进球，她就会不自觉地鼓掌欢呼，完全忘记了害羞。
比赛结束后，刘泽雨满头大汗地走过来，李芸自然而然地递上水和毛巾。
“谢谢。”刘泽雨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李芸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盯着看，赶紧移开视线。
“那个…三分球很帅。”她小声说。
刘泽雨眼睛一亮：”你看到了？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呢。”
“我当然注意了…”李芸嘟囔着，”我一直都在看你。”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这种直白的表达在以前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刘泽雨突然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李芸的脸颊：”我很高兴。”
这个简单的小动作让李芸心跳加速，但奇妙的是，不再是因为紧张，而是一种甜蜜的悸动。
晚自习结束后，刘泽雨坚持送李芸回女生宿舍。夜晚的校园安静下来，只有路灯投下温暖的光晕。两人并肩走着，手偶尔碰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这个星期回家了…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刘泽雨突然问，”不是说好要教你数学的最后一章吗？”他又小声补充一句，”也可以是约会。”
李芸点点头：”好啊。”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你刚刚还说什么？不过我喜欢和你一起学习。”
“没什么。”刘泽雨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芸，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李芸紧张地看着他：”什么？”
“我很高兴我们在一起了。”刘泽雨认真地说，”虽然一开始有点不习惯，但…我喜欢这种感觉。”
路灯下，刘泽雨的眼睛格外明亮。李芸突然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抱住了他。这个拥抱很短暂，但足够让两人心跳加速。
“我也是。”她迅速松开，后退一步，”晚安，泽雨。”
“晚安，芸。”刘泽雨微笑着看她跑进宿舍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宿舍里，刘思雅正躺在床上看小说，看到李芸进来，立刻坐直了身体：”怎么样？有进展吗？”
李芸把书包放下，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我们…适应得还不错。”
刘思雅挑眉：”哦？看来我的教学很有效嘛！”
李芸笑着扔过去一个抱枕：”少得意了！”她顿了顿，又轻声说，”不过…谢谢你。”
刘思雅眨眨眼：”不客气～明天继续课程！下一课是——如何在校园里约会！”
李芸哀嚎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但心里却已经开始期待图书馆之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