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城，守备府。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德发瘫坐在太师椅上，手指“笃、笃、笃”地敲着桌面。
那声音，像催命符。
“说！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黑衣人跪在地上，汗如雨下：“大人，那个陆玖……他买下了桃花巷的三进别院。”
“一万一千二百两，全款！”
“什么？！”
王德发猛地站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一万一千二百两？你没听错？”
“千真万确，大人！”
黑衣人的声音都在颤抖：“钱万三亲自办的手续，银票当场验过，童叟无欺！”
“还有，他雇了十二个下人，个个都是好手！”
啪！
茶杯被王德发一掌拍碎。
热茶溅了满桌，他浑然不觉。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随手就掏出一万一千二百两？”
“难道真是大宋的富商？”
要是陆玖听到他们的惊叹，一定会说，“我从不知道是这套别院值一万一千二百两，因为没有花一分钱。”
黑衣人咽了口唾沫：“大人，他那路引……”
“路引怎么了？说！”
“属下找了城里最好的师爷看过，官印、纸张、字迹，全都没问题。”
“就像……就像真的一样。”
王德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废物！一群废物！”
他一脚踢翻了脚边的茶几。
“被个来路不明的小子耍得团团转！”
“养你们有什么用？”
黑衣人吓得磕头如捣蒜：“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爹！爹！你在哪？”
王公子被人抬着担架冲了进来。
他双腿打着夹板，脸白得像纸。
但眼神里，全是疯狂的怨毒。
“爹！你一定要杀了那小子！”
“给我撕了他！”
“还有那两个贱人，我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你给我闭嘴！”
王德发看到儿子这副德行，气得七窍生烟。
“要不是你这个废物在外面惹祸，我会有今天？”
“我不管！我不管！”
王公子疯了一样嚎叫：“爹，你快想办法啊！”
“我不能白白被那小子废了！”
“那个小贱人苏卿卿，还有那个骚货柳如烟，我一定要得到她！”
“让她们跪在我面前求饶！”
王德发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忽然，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停下了脚步。
“去！”
他猛地转身，对黑衣人下令：“给我准备马车！”
“我要出城！”
黑衣人一愣：“大人，您这是要？”
王德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去请人。”
“请我的老兄弟。”
“沥血枪罗通！”
“什么？！”
黑衣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您说的是……当年军中的’枪神’罗通？”
“没错！就是他！”
王德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当年在军中，他的武功就比我强一筹！”
“记得西夏那一战，敌军来了三千骑兵。”
“罗通一人一枪，守住了北门！”
“那一夜，他杀了整整一百三十七个敌人！”
“枪尖上的血，从头流到尾，染红了半条护城河！”
“还有红门关一役，对方派了个江湖高手来偷袭。”
“那人号称’鬼手屠夫’，杀人如麻。”
“结果呢？被罗通一枪捅了个透心凉！”
“从那以后，江湖上再没人敢小瞧我们这些当兵的！”
黑衣人听得目瞪口呆。
王公子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爹，你说的是真的？”
“这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何止厉害！”
王德发越说越兴奋：“后来朝廷要打西夏，派了十万大军。”
“西夏那边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铁鹰军’个个都是好手。”
“双方在贺兰山下摆开阵势，一打就是三天三夜。”
“到了第四天，两军主将要单挑决胜负。”
“西夏派出的是他们的第一勇士，’草原狼王’巴特尔。”
“那人身高八尺，臂力过人，一把弯刀舞得密不透风。”
“我们这边自然是罗通出战。”
“你们猜怎么着？”
王德发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胃口。
“怎么样？快说啊！”王公子急得直跺脚，却忘了自己腿伤，疼得龇牙咧嘴。
“三招！仅仅三招！”
“罗通就把那个什么狼王给挑下马来！”
“第一招，虚晃一枪，逼得巴特尔后退三步。”
“第二招，枪走偏锋，削掉了他的半个耳朵。”
“第三招……”
王德发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直接捅穿了他的心脏！”
“当场毙命！”
“十万西夏军看傻了眼，二话不说就撤兵了。”
“从此以后，’沥血枪’罗通的名头，响彻大江南北！”
黑衣人听得浑身发抖：“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厉害？这还只是开始！”
王德发冷笑一声：“后来他退伍了，专心钻研武艺。”
“这些年来，挑战他的江湖高手不计其数。”
“什么’飞刀门’的门主，’铁掌帮’的帮主，’血衣教’的长老……”
“全都死在他枪下！”
“据说去年还有个自称’剑圣’的家伙去找他。”
“结果连他的枪影都没看清，就被捅成了马蜂窝！”
王公子听得眼睛发光：“爹，那个陆玖再厉害，也不可能是沥血枪的对手吧？”
“当然！”
王德发得意地笑了：“有罗通出手，那小子必死无疑！”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够保险。
“不过……”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光这样还不够。”
“去温家老字号，买一瓶’见血封喉’！”
“要最毒的那种！”
黑衣人愣了：“大人，您这是要……”
“双重保险！”
王德发阴笑着：“就算罗通压制不住那小子，毒药也能要他的命！”
“涂在枪尖上，见血封喉，神仙难救！”
“妙啊！实在是妙啊！”
王公子兴奋得直拍大腿，又疼得嗷嗷叫。
“这样一来，那小子死定了！”
王德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小子，跟我王德发斗？”
“你还嫩了点！”
他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对黑衣人说道：“对了，派人给我盯紧桃花巷。”
“那个小丫头……”
“苏卿卿是吧？”
“特别是那个骚妇……”
“柳如烟是吧？”
他的笑容变得淫邪而残忍。
“等那小子死了，把那丫头和骚妇给我……”
“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是！大人！”
黑衣人连忙应声，心中却暗自发寒。
这王德发为了报仇，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那个叫陆玖的小子……
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