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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许真的话语如同惊雷,在王德发和所有幸存士兵心中轰然炸响!

“烬灭之墟找到了!”王德发猛地挺直腰背,脸上所有的疲惫和伤痛瞬间被一种极致的、近乎神圣的狂喜所取代,他几乎是嘶吼着向身后所有还能站立的士兵宣告,“兄弟们!你们听到了吗?!找到了!我们找到了!这里!就是烬灭之墟!这四位!就是先知预言中的超凡之卫!我们……找到了!!!”

“找到了!!!”

“真有超凡之卫!!”

“找到了!!!”

士兵们的反应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短暂的死寂后,是震耳欲聋的、夹杂着哭腔的狂吼!有人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有人仰天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有人跪倒在地,亲吻着染血的泥土,更多的人则是泪流满面,相互拥抱!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太久,在无边绝望中终于抓住救命稻草的、混杂着狂喜、激动、解脱和巨大悲怆的复杂情绪!他们看向许真四人的目光,不再是看军医或陌生人,而是如同仰望黑暗中指引方向的灯塔!

然而,这狂喜只持续了短短数息。王德发脸上的激动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重的平静。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找到希望的喜悦连同肺里的血腥气一同压进心底最深处。他转向许真四人,抱拳,深深一躬,动作庄重得如同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仙师!诸位超凡之卫!我们的活儿……干完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接下来,该我们去死,完成那‘血火开道’了!”

“血火开道?!”云瑶刚刚从士兵们的狂喜中回过神,听到这个词,再联想到刚刚经历的血战,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以为“献祭”指的是要去猎杀更多强大的狼妖作为祭品!虽然刚才的战斗让她心有余悸,恐惧尚未完全消散,但看到这些士兵们为了希望如此激动,想到许真哥那神奇的治疗术,一股莫名的勇气和责任感涌了上来。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王队长!我…我虽然怕…但我的火苗能烧那些畜生!我…我跟你们一起去!算我一个!”她以为是要去狼山继续战斗、牺牲。

许真心中猛地一沉!在团队频道里解释道:“云瑶!他们说的献祭…恐怕不是去杀妖,而是去被妖杀!”

“什么?!”铁越在频道里震惊地问,“主动去送人头?”

江心悦的声音带着惊恐的哭腔:“哪有这样的?!”

许真看着王德发脸上那平静到近乎肃穆的神情,看着周围士兵们眼中那狂喜褪去后,重新燃起的、更加纯粹的、如同殉道者般的坦然光芒,答案呼之欲出!他强压下心头的震撼,在频道里快速说道:“恐怕就是他们自己!先知预言里说,要找那什么‘希望之子’,得用人命去填!他们…他们是要用自己的命去献祭,去找到那个人!”

“这怎么行!”铁越在频道里怒吼,“这他娘的什么鬼地方!自己送死?”

“必须阻止他们!”江心悦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坚决。

“对!阻止他们!”云瑶也明白了,小脸瞬间煞白,刚才的“勇气”被巨大的荒谬和悲怆取代。

许真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劝阻。

王德发却仿佛没听见云瑶之前的话,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许真四人,那眼神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托付。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许真四人的心上:

“仙师,诸位超凡之卫,不用管我们,也别再出手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释然,“先知说的‘血火开道’,烧的不是妖怪……烧的是我们自己!这‘祭品’……就是我们这些当兵的!”

轰!

王德发的话如同无形的惊雷,在许真、云瑶、铁越、江心悦的脑海中炸开!虽然他们在频道里已有猜测,但当这残酷的真相被王德发如此平静、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来时,那种冲击力依旧让他们瞬间窒息!

“烧……烧你们自己?!”云瑶失声惊呼,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脸色惨白如纸。她刚才还说要一起去,原来是要把自己当柴火?!

王德发点了点头,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微笑,那笑容里包含着悲壮、决绝、还有一丝……终于可以卸下重担的轻松?他看向远处狼山的方向,眼神悠远:

“我们人……活在这世上,就是这么个命!”

他猛地转身,面向所有士兵,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燃烧生命般的激昂:

“兄弟们!一起上路,怕不怕?!”

“不怕!不怕!”士兵们的回应如同山呼海啸,整齐划一!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他们的眼神明亮得吓人,仿佛不是去赴死,而是去参加一场盛典。

“等等!王队长!等等!”许真再也忍不住,猛地冲出几步,拦在王德发面前,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颤,“你们别急着去死!你们要找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根本不用你们去献祭!他就在这里!”

“什么?!”王德发和他身后的士兵们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那决然赴死的狂热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就在…这里?”王德发的声音干涩,目光下意识地再次扫过那些惊恐的村民,“仙师,先知预言,希望之子蒙尘未显,非血火不能……”

“就是他!”许真斩钉截铁,抬手猛地指向墙角那个断腿昏迷、被村民护着的少年,“他叫张清远!刚才那会儿,他一个人就敢跟狼妖拼命!腿都断了还往上冲!这份狠劲儿,这份胆气,是普通村民能有的吗?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蒙尘的希望之子!我们四个来这鬼地方,就是为了找他、护住他!”

话音未落,许真手指连点!

嗡!嗡!嗡!

几道翠绿光柱,精准地笼罩在张清远以及之前被战斗波及、受伤哀嚎的几个村民身上!

张清远那血肉模糊的膝盖断口处,肉像活过来似的疯狂蠕动、交织!骨头茬子自己就长好了,皮肉血管一层层飞快地裹上去!眨眼功夫,一条完整、健康、连个疤都没有的小腿,就长出来了!张清远在昏迷中哼了一声,眉头松开,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其他村民被开膛的肚子瞬间合拢,肠子自己缩回去了;断掉的手臂像变魔术一样重新长出来;被踩塌的胸口也鼓起来了,人也不吐血了。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晕!刚才还一片哀嚎的打谷场,瞬间安静了,只剩下村民和士兵们倒吸冷气的声音和眼珠子快瞪出来的表情。

许真这手“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迹,比任何话语都有力!王德发和士兵们的目光死死钉在张清远那完好无损的腿上,又看看那几个前一秒还半死不活、现在正茫然摸着自己完好身体的村民,最后落回许真身上。巨大的震撼和那渺茫却无比真实的希望,冲击着他们的认知。

王德发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神迹带来的冲击和希望狠狠吸进肺里。他看向许真,眼神里的狂热沉淀下去,变成一种极其郑重的信任:“仙师!诸位超凡之卫!我王德发,信你们!”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我信你们的眼光!这小子……张清远,八成就是先知说的那个希望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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