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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文台的星尘余响

北冕天文台的穹顶玻璃上还留着星尘风暴的痕迹,像被泼了杯没搅匀的抹茶拿铁,绿色的纹路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陆沉踩着梯子擦镜片,麂皮布在望远镜镜头上蹭出圈圈白痕,镜片里的猎户座参宿四比三个月前亮了三成,像个刚换过电池的灯泡。

“陆哥,你这擦镜片的手法跟我妈擦油烟机似的,” 阿璃抱着个快递箱闯进来,箱子上印着 “星尘文创” 的 logo,边角被快递员摔得瘪了块,“粉丝寄的周边到了,有人把你抡工兵铲的样子做成手办了,还给配了句台词‘让星尘飞’,笑不活了。”

陆沉从梯子上下来,后腰的旧伤被扯得生疼 —— 上次在核心室被齿轮刮的,阴雨天总隐隐作痛。他拿起手办,塑料小人的姿势确实跟自己砸接口时一模一样,连脸上的黄油渍都还原了:“这粉丝是带显微镜看直播的吧?细节比监控还清楚。对了,你那科普账号涨粉到多少了?”

“破五百万了,” 阿璃拆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套星轨主题的键盘,按键上的符号跟泥板上的一模一样,“昨天发了个‘星尘能量原理’的视频,播放量破千万,评论区一半在刷‘原来我家 Wi-Fi 信号弱是因为缺星尘’,还有人问‘能不能用星尘给手机充电’,跟问‘能不能用微波炉烤榴莲’似的离谱。”

穹顶突然自动打开,齿轮转动的声音比以前涩了不少,估计是星尘粉末卡进轴承了。苏晚抱着本厚厚的笔记走进来,帆布包上绣着个小小的星轨图案 —— 阿璃给她设计的,说是 “考古系学霸专属皮肤”。她把笔记往观测台上一放,纸页哗啦啦散开,全是手绘的星图,边缘贴着泛黄的便利贴。

“你看这个,” 苏晚指着参宿四的轨迹,铅笔标注的线条歪歪扭扭,像条没睡醒的蛇,“雾都大学的射电望远镜拍到的,这颗恒星的耀斑周期跟泥板上的符号周期完全重合,误差不超过 0.01 秒,比瑞士手表还准。”

陆沉凑过去看,便利贴上用红笔写着 “星尘余响”,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问号:“你的意思是,星尘风暴没彻底消失?”

“更像是…… 留下了个信号源,” 苏晚翻到最后一页,贴着张星尘结晶的照片,是从北极星基地带回来的碎片,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似的光泽,“实验室检测到它在发微弱的脉冲,频率跟史前基地的齿轮声一致。老 K 修船时说,他那破冰船的发动机总自己启动,跟闹鬼似的。”

阿璃突然 “啊” 了一声,手指在平板上划得飞快:“小徒弟说归星教的残余势力在搞事!他们建了个地下论坛,说‘星尘只是暂时休眠’,还发了段视频,拍的是红沙区的陨石坑,里面冒绿光,跟温泉似的 —— 网友都在骂‘能不能换个剧本’,说这剧情比狗血剧还拖沓。”

陆沉点开视频,画面抖得跟帕金森似的,绿光在陨石坑底翻滚,边缘站着几个穿白袍的人影,看不清脸。他突然注意到坑边的岩石,裂缝里嵌着的星尘结晶跟苏晚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这不是自然现象,是人为激活的 —— 他们肯定找到了没被销毁的星尘储备,想重新启动能量塔。”

苏晚的手指在笔记上敲出轻响,指甲盖在纸页上留下淡淡的白痕:“泥板虽然捐给博物馆了,但我拓了份完整的副本,最后那行模糊的符号我终于破译了,写着‘七海之下,尚有星核’。七海指的应该是全球七个最深的海沟,说不定还有未被发现的史前装置。”

天文台的警报突然响了,不是刺耳的蜂鸣,而是段柔和的旋律 —— 阿璃把警报声换成了那首海盗电台的老歌,说是 “增加点末日氛围”。屏幕上跳出个红色的警告框:【检测到高强度星尘信号,来源:马里亚纳海沟方向】

“来得真快,” 陆沉抓起外套往楼下跑,军靴在楼梯上踩出咚咚的响,“老 K 的破冰船还在船坞保养,守林人说能借咱们艘快艇,速度比归星教的巡逻艇快三成,跟开了外挂似的。”

苏晚把笔记塞进帆布包,拉链卡了好几次才拉上:“我让博物馆把泥板副本扫描发过来,阿璃你准备好解密程序 —— 这次的星核说不定比北极星基地的还大,得提前算好反制参数,别跟上次似的手忙脚乱。”

阿璃已经把电脑背在身上,数据线缠成个乱糟糟的球挂在脖子上:“放心,我编了个自动解密的小程序,跟自动炒菜机似的,扔进去符号就能出结果。就是不知道归星教的新头目是谁,别又是个跟刀疤脸似的憨憨,打起来没意思。”

三人冲到停车场,陆沉的越野车还停在老地方,车身上的红沙痕迹没彻底洗掉,跟件没熨平的衬衫似的。苏晚刚拉开车门,就发现副驾上放着个保温桶,里面是温热的红豆粥,贴了张便签:“老 K 说你胃不好,让我顺路给你带的 —— 苏晚留”。

“你啥时候跟老 K 成饭搭子了?” 阿璃扒着车窗看热闹,双马尾差点扫进排气筒,“他上次还说‘搞学术的都喝露水’,这脸打得比我直播翻车还响。”

苏晚的耳朵有点红,把保温桶往包里塞:“他修船时总胃疼,我给了他几盒胃药,就当还人情。快开车吧,再磨蹭星尘信号该消失了。”

车刚驶出天文台,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边 —— 赵雅背着个巨大的登山包,手里拎着个金属箱,箱子上的星尘科技 logo 被划得乱七八糟。她看到陆沉的车,挥了挥手,军靴底在柏油路上蹭出点灰痕。

“搭个车?” 赵雅拉开后门坐进来,金属箱在座位上磕出闷响,“我爸的实验室找到了份加密文件,说‘星核在海沟最深处,看守者是深海居民’,听着像神话,但加密方式跟北极星基地的一样,肯定是真的。”

阿璃突然指着导航:“前面在查酒驾!交警叔叔的酒精检测仪跟星尘探测器长得好像,不会把咱们当成‘星尘酒驾’吧?”

陆沉放慢车速,看到交警正在拦车,手里的仪器闪着红光。一个穿西装的大叔吹完气,仪器发出 “滴滴” 声,交警笑着说:“超标了啊,回去叫代驾 —— 最近总有人喝了假酒,仪器都认错,跟把可乐当成啤酒似的。”

车开过检查站时,陆沉故意降下窗户,星尘结晶的碎片在阳光下闪了下,交警的仪器突然 “滴滴” 响了两声。交警探头看了看:“你们这车上啥东西啊?比我家猫蹭过的路由器还灵。”

“科研样本,” 苏晚举了举帆布包,“研究星星的,没危险。”

交警摆摆手放行:“慢点开,最近国道在修,坑洼多,别把你们的‘星星样本’颠碎了 —— 上次有个拉瓷器的,颠得跟马赛克似的。”

车继续往前开,路边的稻田里站着几个稻草人,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给它们套上了归星教的白袍,风一吹摇摇晃晃的,像在跳广场舞。阿璃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发个朋友圈,配文‘归星教新据点’,肯定能上热搜。”

苏晚突然指着远处的风力发电机,叶片上沾着层淡绿色的粉末:“那是星尘!浓度不高,但肯定是从马里亚纳海沟飘过来的。你看叶片转动的速度,比旁边的快一倍,跟被星尘加了速似的。”

陆沉踩下油门,车窗外的景物开始模糊。他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天文台,突然觉得这场追逐就像个没结尾的连续剧 —— 解决了北极星基地,又冒出海沟星核,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月球背面的秘密基地,火星上的史前遗迹。

“你说咱们是不是太闲了?” 陆沉突然问,方向盘在手里转得飞快,“别人都在忙着抢打折商品,咱们却总在追着星尘跑,跟追着公交车跑的打工人似的。”

苏晚从包里掏出块巧克力,掰了半块递给他,包装纸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老 K 说‘总有人得扛事’,就像有人喜欢躺平,有人喜欢内卷 —— 咱们大概就是天生的内卷命,闲下来反而不舒服。”

赵雅突然笑了,指着手机上的新闻:“归星教的新论坛被黑客攻了,首页换成了‘星尘科普小课堂’,阿璃你干的吧?”

阿璃吹了声口哨:“不是我,但手法跟我教小徒弟的一样,估计是他干的。这小子比我还损,把论坛里的‘末日预言’全改成了‘今日菜谱’,什么‘星尘炒鸡蛋’‘能量塔炖排骨’,评论区都在问‘能外卖吗’,笑不活了。”

车驶离国道,拐进条通往港口的小路,路边的指示牌歪歪扭扭的,写着 “老刀修船铺”,箭头画得跟蚊香似的。老 K 的破冰船果然停在船坞里,几个工人正在给船底刷漆,红色的漆料顺着船身往下流,像道凝固的血痕。

“你们可算来了,” 老 K 蹲在船舷上拧螺丝,扳手扔得叮当响,“守林人刚从海沟捞上来个奇怪的东西,跟个巨大的螺壳似的,里面全是星尘结晶,敲一下能发出跟泥板一样的声音。我让他们先放冰窖了,跟存海鲜似的。”

陆沉跳上船,甲板上的星尘粉末被风吹得打旋,在阳光下像群飞舞的萤火虫。他突然注意到船舵上刻着个新符号,是苏晚笔记里画的 “星核钥匙”,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油漆:“这是你刻的?”

“昨晚梦见的,” 老 K 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笑了,“梦里有个声音说‘钥匙在船舵上’,醒来就顺手刻了,跟中了邪似的。没想到还真对上了 —— 你们说,这算不算史前文明托梦?”

苏晚掏出笔记比对,符号完全吻合,连最细微的划痕都一样:“不是托梦,是星尘的记忆!它把信息存在接触过的物体里,就像 U 盘存数据似的。老 K 天天跟船打交道,船舵早就成了个‘信息中转站’。”

阿璃突然尖叫:“星尘信号强度翻倍了!海沟里的星核开始觉醒了,跟睡醒的老虎似的!你们看监测仪,能量级正在突破临界值,再等十分钟,周围的海水就得沸腾,跟烧开水似的!”

陆沉拽起苏晚往驾驶舱跑,老 K 已经启动了发动机,船身震动得跟按摩椅似的。阿璃抱着电脑蹲在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跳得跟弹钢琴似的:“反制程序加载好了!就等星核彻底露面 —— 苏晚,泥板副本的符号输进去了吗?得让它认主!”

苏晚把平板贴在船舵上,星尘粉末突然聚集过来,在符号周围形成个发光的圈。船舵开始自己转动,船头自动对准马里亚纳海沟的方向,像被看不见的线牵引着:“它认主了!泥板的能量还在!”

船冲出港口时,夕阳正把海面染成金红色,星尘粉末在浪尖上跳着舞,像撒了把会发光的金粉。陆沉靠在栏杆上,看着苏晚和阿璃凑在起研究星图,赵雅在调试探测器,老 K 哼着跑调的歌掌舵,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就像那首海盗电台的老歌里唱的:“路还长,灯还亮,我们在路上。”

至于终点在哪,谁在乎呢?毕竟,星星还在天上亮着,伙伴还在身边笑着,星尘的余响还在耳边唱着 —— 这就够了。

陆沉掏出手机,给天文台的保安大爷发了条消息:“记得帮我喂喂观测台的猫,它总爱趴在望远镜上睡觉,别让它把镜片抓花了。”

大爷很快回了条语音,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迷糊:“知道了,你这猫比你还难伺候,上次给它喂了条鱼,它居然嫌刺多 —— 对了,你们啥时候回来?穹顶的玻璃我可擦不动,等着你们回来当苦力呢。”

陆沉笑着把手机揣回兜里,海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股咸湿的气息。远处的海面上,星尘的绿光越来越亮,像在为他们指引方向。他知道,新的冒险开始了,但这次,他一点都不慌。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船身切开金色的海面,朝着星尘最亮的地方驶去,身后的港口渐渐变成个模糊的小点,只有那首老歌还在风里飘着,跟他们的笑声混在一起,在海面上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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