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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酒店门口人头攒动,镁光灯如暴雨般闪烁。

记者们热火朝天的推搡着,争先恐后地挤向红毯尽头,话筒和镜头几乎要戳破旋转门的玻璃。

碰巧路过的人摇了摇头:“一个生日宴搞得像是明星走红毯拿奖杯,许家真的是越发张扬了。”

A市里没有谁是不知道许家掌权人许威云的传奇经历的,据说他是白手起家在二十岁时,独自一人开始创业。

后来经历一系列跌宕起伏的失败与成功,他在四十岁前便成立了许氏集团一举跃上全国的财富榜前十。

在A市以顾、秦两家为首的商业界站稳了脚跟。

有不少人戏称他只是运气好的暴发户罢了,但这么多年成绩摆在这里,许家在他的带领下越发的蒸蒸日上。

当年嘲笑不服的人也服了。

许与秦家算是多年的竞争对手,许家的近几年来的风风火火分走了秦家很大的一杯羹。

虽说只是皮肉伤还未伤及根本,可许家的存在,对秦家而言仍然是一个十分碍眼的绊脚石。

现如今,许威云大寿。

秦家的人收到邀请函,心里面再怎么个膈应的不情愿,仍然不得不在媒体面前维持风平浪静的派人参加宴席。

宴会的正中央,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此起彼伏,笑声、寒暄、客套话交织成一片浮华的乐章,可在华丽的表象之下,暗流汹涌——

栽满红色蔷薇的后花园里探出个小小的脑袋,他瞥了一眼玻璃窗里大厅各家少爷小姐交谈的场面,不甚感兴趣的撇了撇嘴。

早知道生日宴和他参加过的其他宴会差不多,他就不来了。

亏他从阁楼溜了出来,这下好了回去也不是,留在这里被发现也不是。

身边刚好有棵树,秦长骄满脸烦躁的宣泄怒气,抬起脚猛地踹了一下。

砰!

歪脖子树上掉下个东西精准的砸到了他的脑袋。

秦长骄眼冒金星,手捂着脑袋胸膛燃烧的怒火更甚,对周围高喝道:“你大爷的,是谁敢暗算本少爷?!”

乌云遮月,大厅里为防记者拉上了窗帘,爬满蔷薇的围墙,遮住酒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四处黑漆漆一片。

别说人了,他环视周围那么久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于是乎,秦长骄只好咬着牙关气愤地低下头去查看狠狠砸了他脑袋落在脚边的东西。

是一个包,看起来不像是书包,更像是日常出门远游时会用来装东西的简易型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摸起来的材质还不错,想来不是小偷混进来用这包装钱的。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秦长骄身为一个豪门少爷,从小到大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心里面诧异又不解:正常人参加生日宴会专门带一个包的吗?

“喂!”

突然间,有人在高处喊他,声音异常的冰冷:“没有人教过你,不要乱捡乱翻别人的东西吗?”

在黑暗中,秦长骄摸索着找拉链试图打开查看这包里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动作停住了。

或许是这道声音太过于正气了,一种莫名的心虚和羞愧感油然而生地涌上了秦长骄心头。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很快松开手让手中的包重新掉回了地上。

“等等!你是谁啊!”

秦长骄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跟着人的话走了,气急败坏:“你凭什么命令我!”

他有理有据地指出:“而且,是你这包先砸到我的!”

明月乍现,一道清瘦的身影矫健的从歪脖子的树杈上跳下,踩在湿软的地面,无声无息的没有发出动静。

那人扫都没有扫他一眼,径直的走到旁边弯腰,一个伸手抓住了秦长骄脚边黑色简易背包的袋子,潇洒的扬起胳膊挂回了背上。

秦长骄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突然间出现的人,像是从天而降的圣洁天使,银白的月色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睫毛深长。

他的眼神灼热而赤裸,胸膛中的心跳莫名快了几秒,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冲散了秦长骄满腔的气愤。

直到发现人转身要走的背影,秦长骄怔怔中回过了神,有些结巴的喊。

“等…等等!”

那道身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秦长骄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一鼓作气的冲上前快走几步,动作堪称粗暴的抓住了这人的胳膊。

他本意去挽留的,可说话的习惯改不了,一张开口就变成了:“你是谁家的少爷?砸了人,居然还想跑!”

顾叙深吸了口气,胳膊生疼,一种想要揍人的冲动在脑海里徘徊不下。

他强硬的压住眉毛抽了抽,心中劝阻自己:我有的是要紧事要做,不能跟一个中途冒出来的傻逼计较。

挣开了抓住自己胳膊蛮横任性的手,他扯出一抹不太友善的笑:“你不踹树的话,包怎么会砸到你呢?”

顾叙横了他一眼,只想快点解决掉这位麻烦离开,语出讥讽:“这位少爷为了撒气而破坏公物可不是个美德,你从小到大的豪门教养呢?”

秦长骄自动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中的嘲讽,目光落在面前这个身穿不菲的制服看起来像是哪家小少爷的人身上徘徊。

他有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

秦长骄说着硬气了很多:“偷偷摸摸的,我总得确认了你的身份才能放你走!”

面前的少年乌黑的发丝自然垂落的贴瘦削的脸边,额头间,碎发下形状优美的眉毛心情不好地蹙在一起:“那你又是谁呢?”

顾叙深吸一口气,一针见血地反问道:“来参加宴会的亲属家眷在酒店大厅的一楼交谈,你鬼鬼祟祟的偷溜进来一直徘徊在外。”

“你自己都身份不明了,居然还来问我是谁。”

光听声音就能知道顾叙此时的心情非常的差了。

是个会察言观色,有半分情商的人也都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礼貌和距离,放轻语气或者和他好好说话是最优的选择。

可偏偏秦长骄从小保姆的簇拥中金贵任性惯了,上学后更是被各方阿谀奉承的小弟助长的脾气。

从来就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甩脸色得罪他,如此无条件溺爱忍让的生长环境下,秦长骄的字典里自然就没有礼貌和克制两个字。

听见顾叙的话,秦长骄不可思议地拔高音量:“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我姓秦!可是秦家的独生子!这家酒店可是我家的财产!”

他总算是知道自己的记忆里面为什么没有这一张惊艳的脸了,原来是根本就没有见过。

秦长骄心里面更好奇了面前人的来历了:“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你究竟是从哪混进来的?”

顾叙拼命的忍住了想要一拳打晕他的冲动,没有许让在旁边,他也不用再装了,语气更加直接:“我是谁从哪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见他一直死缠烂打,顾叙压低了声音冷冷威胁:“我劝你最好别再跟着我小心我把你带到酒店外分尸喂狗。”

秦长骄不带怕的,他可是秦家唯一的独生子,心里面笃定,怎么可能会有人嫌命长的慌敢对他动手。

一路死不要脸跟在顾叙的身后走到前不久自己破坏监控翻进来的地方。

秦长骄心里面吃惊,也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想要离开酒店。

“你不能走!”

他又伸手抓住了跟前人的背包,胡搅蛮缠打断了顾叙想要翻出去的行动。

秦长骄偏偏心高气傲的很,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惹人厌。

他眼珠子狡猾的咕噜转着,选了个最合适的理由,理直气壮的质问:“就算你不告诉我身份,你也得告诉我你包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吧。”

“今天参加宴会的客人那么多,要是你是个小偷,手脚不干净的拿了东西,我可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放你走!”

顾叙没有再搭理他,站在爬满粉色蔷薇的围墙前,一把抓住了蔷薇的枝干敏捷的攀爬翻了过去。

行云流水的动作间,竟然连个眼神的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秦长骄傻在了原地,心里面涌上一股奇怪浓稠的感觉,其中掺杂了被扫了脸色的愤怒和被无视的憋屈,剩下的全都是一种说不上来气急后的感觉。

这种愉悦兴奋的想要摧毁掉什么的感觉是什么呢?

眼前浮现出顾叙利落地离开他的背影,秦长骄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秦家无聊养过的一只金丝雀。

它眼睛漂亮的很,也是深黑色像上世纪冰冷而华丽、价格不菲的黑宝石。

只是它不乖的很,在野外被抓到带回家关在笼子里后每天叽叽喳喳地常常想偷溜出去,秦长骄最后忍无可忍干脆让人动手术摘除了它的翅膀。

印象最深刻的,是最后一眼。

那只金丝雀在被打入麻药前奋力的挣扎着,它身体抽搐着声嘶力竭的倒在了手术台上,因为应激过度也死在被割下翅膀的前一秒。

秦长骄当时就在旁边,心里面觉得有点可惜的同时,又觉得一种奇怪的欲望得到了满足。

他顿了顿,知道自己追不上了,嘴角勾起了一抹肆意的、兴奋的笑容。

被他盯上的猎物可从来就没有一个跑得掉的。

秦长骄想,他们还会遇见的。

下一次见面,他可就不会轻易的让那个少年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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