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你亲自交给她。”
他转身离去。
我捂着心口，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血迹。
就当是还你前世为我挡箭之恩。
说好的，这辈子不再纠缠，我会成全你。
……
次日我去了布庄，恰好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顾凛在陪苏青儿挑选嫁衣的料子。
“什么风把姐姐也吹来了？”
苏青儿甜腻的嗓音里藏着针。
“姐姐觉得我穿这匹云锦好不好看？”
在上京活了十六年，我从未踏足过这些地方。
顾凛也有些意外。
尤其在看到我胸前衣襟上那点暗红的血渍时。
昨夜天色太暗，他根本没发现自己刺伤了我。
“我来取样东西。”
锦绣阁的掌柜指着苏青儿手里的那匹布，为难道：
“大小姐，这正是夫人当年为您备下的嫁妆，不知怎的被二小姐拿了去……”
“现在立刻，放下，苏青儿。”
我冷声命令。
苏青儿眼眶一红，委屈地躲到顾凛身后。
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护得密不透风，拧眉看我。
“不过一匹布料，苏谣，你——”
我懒得与他纠缠，箭步上前抓住苏青儿的手腕。
“听不懂人话？我让你放下！”
拉扯中，苏青儿手里的云锦掉在地上，她泫然欲泣地向我道歉。
而我，活脱脱一个骄横跋扈，只会欺压庶妹的毒妇。
“够了！”
顾凛忍无可忍，一把攥住我的手。
“别欺人太甚了苏谣，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
我冷冷喝令他松手。
顾凛纹丝不动。
“你今日来此，就是专程来找你妹妹麻烦的？”
手腕骨头剧痛。
布庄的银针不知何时扎进了我的掌心，整根没入。
顾凛一无所知，仍在不断收紧力道。
“为何你什么都要跟她抢？”
“青儿喜欢，你就不能让给她吗？她马上就要进宫了，以后也不会再碍你的眼。”
我抬起头，眼眶泛红，眉心也因剧痛拧成一团：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
凭什么要我让？
夫君要让。
嫁妆也要让。
顾凛看着我，语气稍微软了些：
“可你这些东西也用不上。何况，你要嫁的人是我。”
“算我欠你个人情，先把这匹布让给青儿，日后我再赔你一匹更好的，阿谣，信我。”
“呵。”
我笑了，猛地甩开顾凛的钳制。
顾不上掌心被银针贯穿，鲜血淋漓。
抽出墙上挂着的裁衣剪，锋利的尖端在他喉结前一寸停住。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直到这时。
顾凛才惊觉，我的手一直在流血。
这一幕与前世惊人地重合。
我们无数次为了苏青儿争吵，见血方休。
却从不会真的伤及对方性命。
“顾哥哥，我……”
顾凛却没再看苏青儿，拉着我快步离开。
他寻来最好的伤药，动作娴熟地为我处理伤口。
看着掌心那个血窟窿，他嗓音嘶哑：
“对不起。”
我一言不发。
每次都是这样，若我在习武或争斗中受了伤，从来都是顾凛亲手为我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