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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行人一前一后走进大殿,香烛气息扑面而来,小沙弥早已准备好一切,引他们到一旁的静室稍坐。

那位方丈离开不多时又捧着历书进来,向他们行礼后坐下。

应春生和林尽染相视一眼,默不作声地齐齐站在楚佩兰身后,让这位长辈主持大局。

楚佩兰做足准备前来,拿出二人的生辰八字:“只要六合之日,良辰也请方丈帮忙算好,适宜红绿婚服还是大喜色……”

方丈翻开历书,仔细推算起二人的生辰八字。

过程略显漫长,等得林尽染以为二人是八字不合,看了应春生好几下:“要是八字不合怎么办?”

“怎的,八字不合就要悔婚?林大小姐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应春生声音很轻,却带着他特意的阴阳怪调,“趁着还未定下来,你要去找个八字合的,咱家无有不依。”

“什么呀。”林尽染被这一连串给说懵了,极其小小声地问,“你这样认真,是不是很信这些?”

应春生又瞥她一眼:“你不信,跑来算什么。”

“没说不信嘛,要是算出来不合我也不管,就算互相磋磨,你也得同我成这个亲,断不能反悔了,听到没?”

应春生没想到她是这个意思,唇角微动,继续盯着方丈的的动作,不再说话。

论说信不信,早些年他就不信命,坚定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可一朝家破人亡,被命运折磨得半死不活,与所愿背道而驰,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可不就是被“命”之一字捉弄?

至今,他应春生是信命的。

方丈推算半晌总算开口:“二位的八字组合,是天作良缘,下月初八、腊月初二、年后三月十八、二十八都是黄道吉日……”

楚佩兰回头看着二人。

林尽染悄悄瞄了应春生一眼,见他神色淡然,没个动静,只能主动开口:“那就定在下月初八吧,早些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哪儿来的梦多。”应春生不咸不淡地开腔,“定年后三月吧。”

林尽染一听,呵笑:“大师,还有更晚的时日吗?比如一年后,两年后,数年后的三月二十八行不行?我看我这个预备夫君还未做好准备,需要多给他些时日才好。”

方丈:“……”

楚佩兰:“…….”

应春生:“…….”

听出她有些不高兴,应春生眉心微拢,不赞同地盯着她:“闹什么?你就这么急?”

“一共就说这么几个日子,你想也不想就挑了最远的,应春生,我给你时日考虑还不行?”

林尽染倒不是真的急,她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怎会等不了这几个月?只是应春生这个态度让她觉得自己上赶着还不被珍惜。

他每句话都好像在说:“我并不期待这场婚事,甚至想拖延。”

是是是,就她一个人急不可耐、花枝乱颤。

“就依掌印的,定在年后三月二十八,娘,我们走。”

应春生一时间被她弄得很烦躁,一脸他是负心汉的神情是干什么?他是想拖延,却并非要负心。

今日就不该来,尽给他找不痛快。

“站住。”手却比脑子快地抓住了林尽染的手腕,脸很臭:“下月初八就下月初八,如此仓促,日后莫要抱怨礼数不周。”

这是个用冠冕堂皇借口来掩盖的妥协。

楚佩兰很想抢过方丈手里的东西看一看,这样不对付,是哪门子的天作良缘?

虽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但二人莫名其妙闹起来,作为长辈,还是得站出来圆场。

笑着拍了拍林尽染的手,对应春生说:“春生考虑得是,礼数确实该妥当,但既然八字相合,便是天定的缘分,早一些晚一些都是佳期,我看……不如折中一下,就定在腊月初二?既有时日准备,也全了心意。”

应春生松开手,不冷不热地应了声,漆黑的眸盯着林尽染。

她也不想不依不饶,只说了句都好,就先走了出去。

楚佩兰叹气:“春生,阿染有时就是太较劲,不过这也是她在意的表现,还请你多加担待……”

应春生见楚佩兰的这两次都在听她说担待。

怎的都是他担待?

林大小姐脾气大得很!他才不想伺候。

恼火得不行,也不想管什么礼数了,冷着脸走出去,却一眼就看见女人纤瘦的背影。

她正望着寺庙里一棵长势很好的大榕树,上面被人系满祈愿木竹,红色丝带随风摇曳,成了庙里最醒目的祈愿树。

应春生提步就要走,风带来林尽染的声音:“应春生,我们许个愿吧?”

他冷嗤:“无聊。”

隔得有些远,林尽染没听清,眼睛亮亮地望过来:“什么?”

虽没在笑,但看上去像是不在意方才的不愉快了,要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应春生发誓,他不是自愿要下这个台阶的。

他只是想走过去刺她两句:“某些人嘴上抹蜜,说得好听,其实压根没过心,一时兴起,转头连自己都作不得数。”

她大为不解:“应春生你是不是要吵架?我又如何一时兴起,说话不作数了?”

应春生冷笑,走到离她不远的两步距离,背手抬头看着那些摇曳的祈愿牌。

压着火气怪声怪气道:“昨儿个巴巴跑来同我说什么不会再误解我,转头连成婚的黄道吉日都容不得商量一句,怎么,我不过挑了个远些的日子好做准备,就成不珍惜、不成全您林大小姐一片痴心的恶人了?”

“还是说你这不管不顾的劲头,只管逼别人守信,自己倒是随时能抽身,再做打算的?”

林尽染半晌没反应。

她没听明白。

应春生这话拐了好多个弯,到底何意她实在听不明白,叫她气都不知要气哪句。

最后干巴巴地问:“我再做什么打算?”

“方才不就是想甩手走人不要这个黄道吉日了么。”应春生凉飕飕的语气听着实在尖锐极了,“也是,若现在悔婚,林家面子虽不好看,但总也好过将来落个‘磋磨至死’的下场,你说……”

林尽染懒得再听,跑过去圈住他脖颈就对着他的嘴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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