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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约…翰…凯…恩…莉…亚…我…的…孩…子…”

艾米莉亚博士那穿越了冰冷程序壁垒、带着泣血般思念与痛苦的真实呼唤,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冰水,在这狂暴的能量风暴中心炸开!

轰——!!!

整个破碎玻璃罐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本就布满裂痕的强化玻璃表面瞬间爆开无数蛛网般的纹路!浑浊的暗绿色培养液如同决堤般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罐中悬浮的艾米莉亚博士(污染体)发出了更加尖锐、更加混乱的电子啸叫!那双蓝紫漩涡眼睛疯狂闪烁、扭曲,无数混乱的画面和尖锐的噪点如同喷发的火山灰,几乎要将那刚刚被暗金光束强行撑开的情感裂隙彻底淹没!

“主体…记忆…受到…高…强…度…情…感…冲…击…逻辑…核心…过载…稳…定…性…丧失…” 冰冷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系统崩溃前的杂音和警告!“执行…最终…防御…协议…隔离…污染…源…”

随着命令下达,整个空间如同被惊醒的巨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那些纵横交错、流淌着暗红物质的巨大“血管”管道疯狂地蠕动、膨胀!粘稠的暗红物质如同高压泵出的血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管道内奔涌、堆积!管道表面闪烁的病态红光亮度瞬间提升到刺眼的程度,如同烧红的烙铁!

空间内无处不在的暗红光芒如同沸腾的血海,汹涌澎湃!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强大、更加纯粹、充满了无尽贪婪和毁灭欲念的侵蚀力量,如同无形的海啸,狠狠压向风暴中心的凯恩、莉亚,以及那道连接着他们与碎片、与母亲情感裂隙的脆弱光路!

暗金碎片的光芒在骤然增强的侵蚀下剧烈闪烁、黯淡!如同风中残烛!连接凯恩机械接口的能量洪流瞬间变得狂暴、不稳定!凯恩的身体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金属,在混合能量的撕扯下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嚎!他(她)体表游走的电弧炸裂得更加强烈,皮肤撕裂处露出更多闪烁火花的金属结构,那只链接碎片的机械左臂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和能量过载的尖啸!他(她)左眼的猩红乱码疯狂滚动,右眼的蓝紫电芒如同失控的闪电风暴,几乎要吞噬他(她)残存的意识!

“呃啊——!” 凯恩的嘶吼已经带上了金属摩擦般的杂音,他(她)的身体剧烈抽搐,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这内外夹击的力量彻底撕碎!

“凯恩!坚持住!” 我挣扎着从远处爬起,嘶声力竭地呐喊,却无法靠近那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代表母亲真实呼唤的情感裂隙,在暗红怒潮的疯狂反扑下,如同被狂风撕扯的蛛丝,迅速变窄、黯淡!

莉亚胸前的暗金徽记漩涡光芒也急剧波动,笼罩她的暗金幽蓝光晕剧烈收缩、明灭不定!核心单元的嗡鸣声变得尖锐而急促!她刚刚平复的眉头再次紧蹙,悬浮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后背那被压制的暗红脉络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再次蠢蠢欲动!

约翰博士留下的密钥,艾米莉亚博士最后的情感呼唤,凯恩拼死的链接,莉亚核心单元的守护……这一切的努力,在这片被“锈蚀”彻底污染、掌控的迷宫核心面前,似乎依旧脆弱得不堪一击!绝望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

“不…能…失…败…” 凯恩破碎的电子音在风暴中艰难地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肉被撕裂的痛苦!他(她)那只属于人类的、紧握成拳的右手,猛地抬起,狠狠砸向了自己布满血痕和电火花的额头!

噗!

尖锐的合金爪刃(虽然爪刃已收缩,但腕部结构依旧锋利)瞬间刺破了他(她)自己的太阳穴附近的皮肤!暗红的鲜血混合着粘稠的、闪烁着细微蓝紫光芒的液体飙射而出!

这自残般的举动并非疯狂!随着他(她)的血液和那奇异的液体喷溅在狂暴的能量流中,一股更加原始、更加混乱、却又带着凯恩自身强烈意志的狂暴能量,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注入了他(她)与暗金碎片、与莉亚徽记的连接光路之中!

嗡——!!!

链接的光束瞬间变得更加粗壮、凝实!暗金碎片的光芒如同回光返照般骤然亮起!那射向艾米莉亚情感裂隙的暗金光束也猛地粗了一圈!

“母亲——!!!” 凯恩用尽最后的力量,发出了一声混合着人类哭嚎与电子尖啸的嘶吼!这嘶吼穿透了能量风暴,狠狠撞在破碎罐体那道即将闭合的情感裂隙上!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

那道被凯恩以自身血肉和精神为燃料强行撑住的暗金光束,终于如同烧红的利刃,狠狠刺穿了污染体艾米莉亚最后的程序壁垒,彻底贯通了那道情感裂隙!

艾米莉亚博士那双疯狂闪烁的蓝紫漩涡眼睛,瞬间停滞了!

所有混乱的画面和噪点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冰冷的电子音彻底消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紧接着,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纯粹由记忆和情感构成的洪流,如同被掘开了堤坝的怒江,顺着那道贯通的光束,从艾米莉亚博士的记忆核心,朝着凯恩链接的接口,疯狂地奔涌而来!

那不是有序的数据流!那是实验室爆炸瞬间的刺目白光!是扭曲金属撕裂肉体的剧痛!是约翰博士将她推开时染血却坚定的眼神!是寻找失散儿女的绝望呼唤!是被冰冷程序侵蚀、锁死的无尽黑暗!是对凯恩半人半机械的悲恸!是对莉亚体内“红痕”的恐惧与守护!是……对约翰最后留言的感知:“…守护…莉亚…核心…是钥匙…凯恩…接口…是路径…毁掉…源点…在…核心…记忆…之…下…”

庞大、混乱、痛苦、绝望、深沉到令人窒息的爱……所有属于艾米莉亚·艾尔哈特博士的记忆和情感,毫无保留地、如同海啸般冲入了凯恩的意识!

“呃啊啊啊啊——!!!!!!”

凯恩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凄厉、最痛苦的惨嚎!他(她)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持续贯穿,剧烈地弓起、痉挛!他(她)左眼的猩红乱码瞬间被庞大的记忆洪流冲垮、淹没!右眼的蓝紫电芒在极致的痛苦中爆发出刺目的强光,随即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彻底黯淡下去!他(她)那只链接碎片的机械左臂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接口处爆发出耀眼的电火花!暗金碎片的光芒也在洪流的冲击下疯狂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

承受母亲全部记忆的痛苦冲击,足以瞬间摧毁任何正常人的意识!即使是半机械改造的凯恩,也如同怒涛中的一叶扁舟!

“凯恩!” 我肝胆俱裂!这样下去,他(她)会先一步崩溃!

然而,就在凯恩的意识即将被这记忆海啸彻底撕碎的边缘!

莉亚胸前,那枚暗金徽记漩涡猛地旋转加速!核心单元的嗡鸣声陡然拔高到一个奇特的、充满解析韵律的频率!笼罩莉亚的暗金幽蓝光晕瞬间扩张,将痛苦挣扎的凯恩也笼罩了进去!

奇迹发生了!

那通过凯恩接口疯狂涌入的、属于母亲的庞大混乱记忆流,在接触到核心单元散发的光芒时,如同狂暴的江河被引入了预先设定好的河床!混乱无序的痛苦洪流,被核心单元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迅速梳理、解析、分流!

一部分纯粹的情感——那深沉如海的无尽母爱、对丈夫的刻骨思念、对儿女安危的极致担忧——被核心单元精准地引导、灌注进了莉亚的眉心!莉亚悬浮的身体猛地一震,紧闭的双眼中,滚落出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她苍白的小脸上,痛苦的神色被一种深切的悲伤和依恋取代,仿佛在梦中感受到了母亲的拥抱。

而另一部分,那些关于实验室灾难的真相、关于“锈蚀”的起源、关于“星火”项目的核心数据、关于“红痕”记忆迷宫的结构、以及……关于那个被约翰博士临终前标记为“源点”的、隐藏在迷宫核心最深处的坐标信息——这些冰冷、残酷、至关重要的核心记忆数据流,则被核心单元强行导向、注入了凯恩那只与碎片相连的机械左臂接口!

“呃…啊…” 凯恩痛苦的嘶吼瞬间变成了压抑的、如同被强行灌输的闷哼!他(她)那只机械左臂剧烈地颤抖着,表面的金属装甲板缝隙间,无数细小的幽蓝数据流如同获得了生命般疯狂闪烁、流动!他(她)那刚刚陷入一片黑暗的右眼深处,一点冰冷的、纯粹的、代表着数据接收与处理的幽蓝光芒,如同黑暗中点燃的指示灯,稳定地亮了起来!

核心单元在利用莉亚作为“信标”的稳定性和暗金徽记的权限,将母亲海啸般的记忆洪流进行筛选和分流!纯粹的情感由莉亚承载和共鸣,而冰冷的核心数据和“源点”坐标,则由凯恩的机械接口和半机械大脑强行接收和处理!

莉亚是情感的信标,凯恩是数据的路径!父亲留下的碎片和核心单元,则是控制这一切的枢纽!这是艾米莉亚和约翰博士在灾难降临前,为保护儿女和对抗“锈蚀”所埋下的、最后的伏笔!

“源点…坐标…锁定…” 凯恩沙哑的电子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没有了痛苦和混乱,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绝对的精准!他(她)那只闪烁着幽蓝数据流的右眼,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穿透了破碎的罐体,穿透了沸腾的暗红空间,死死锁定了一个方向——这片记忆迷宫最深处、最黑暗的核心!

“执行…最终…指令…摧毁…源点…” 凯恩的声音带着金属的裁决意味。

随着凯恩的宣告,污染体艾米莉亚那双停滞的蓝紫漩涡眼睛深处,最后一丝属于母亲的情感波动彻底熄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程序化死寂。那道被强行贯通的情感裂隙,如同燃尽的蜡烛,无声地闭合、消失。

“目标…锁定…源点…威胁…等级…终极…执行…清除…协…”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墓志铭,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迟滞的、被凯恩强行注入的坐标信息所干扰的杂音。

整个空间彻底狂暴了!被锁定了“源点”的“锈蚀”迷宫,如同被踩中了心脏的巨兽,发出了垂死的、充满无尽恶意的咆哮!

轰隆隆隆——!!!

脚下流动着暗红光泽的金属“地面”如同海啸般剧烈起伏、崩裂!无数巨大的裂缝如同深渊巨口般张开!粘稠的、散发着强烈腐蚀气息的暗红液体如同岩浆般从裂缝中喷涌而出!那些纵横交错的巨大“血管”管道一根根疯狂膨胀、扭曲,最终如同被吹爆的气球般炸裂!粘稠的暗红物质混合着破碎的金属和能量碎片,如同毁灭的风暴席卷一切!

空间的边界开始崩塌!深沉的暗红虚空如同破碎的镜子般片片剥落,露出后面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黑暗!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无形的巨手,撕扯着一切!

真正的末日降临!迷宫核心在启动自毁程序!

“走!!!” 凯恩冰冷的声音穿透了毁灭的轰鸣!他(她)那只与暗金碎片相连的机械左臂猛地一挥!一道凝练的、混合了暗金与幽蓝光芒的能量束瞬间射出,狠狠轰击在空间崩塌边缘一处剧烈扭曲的节点上!

嗤啦——!!!

一声刺耳的空间撕裂声!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闪烁着不稳定幽蓝光芒的空间裂隙,如同伤口般被强行撕开!裂隙之外,不再是流淌着暗红光泽的迷宫,而是……冰冷、黑暗、带着浓重水汽和铁锈味的现实气息!隐约能听到远处地下暗河奔腾的咆哮!

出口!凯恩强行撕开了通往现实的空间通道!

“带莉亚走!” 凯恩头也不回,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她)那只闪烁着幽蓝数据流的右眼,依旧死死锁定着迷宫深处那沸腾的黑暗核心——“源点”的方向!他(她)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挣脱了与暗金碎片和莉亚徽记的连接!暗金碎片失去了链接,光芒瞬间黯淡,如同普通的石头般坠落,被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入手一片冰凉。

失去核心单元光芒的笼罩,莉亚悬浮的身体瞬间向下坠落!

“莉亚!” 我嘶吼着,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在莉亚摔落在地的瞬间,用身体接住了她!她的身体冰冷而轻飘,如同没有生命的瓷娃娃,但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依旧存在。

“凯恩!一起走!” 我抱着莉亚,朝着风暴中心那如同礁石般矗立、准备冲向毁灭源点的红色身影嘶喊。

凯恩没有回头。他(她)的身影在沸腾的暗红毁灭风暴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决绝。他(她)那只冰冷的机械左臂高高举起,爪刃上再次跳跃起狂暴的蓝紫电弧,目标直指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核心。

“…清除…源点…保护…莉亚…” 沙哑的电子音淹没在空间的崩塌巨响中。

下一刻,他(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燃烧的红色流星,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片代表着“锈蚀”最终源头的、沸腾的黑暗之中!

“凯恩——!!!!”

我的嘶吼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和空间崩塌的巨响中!

轰——!!!!!!!

无法形容的、仿佛宇宙初开般的巨大爆炸光芒,瞬间吞噬了凯恩消失的方向!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灭世的海啸,朝着我们所在的出口方向狠狠拍来!

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悲伤!

我死死抱住怀中的莉亚,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朝着那道闪烁着幽蓝光芒、正在快速缩小的空间裂隙,亡命一跃!

冰冷、污浊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巨大的冲击力将我和莉亚狠狠抛飞,重重摔在冰冷、湿滑、布满碎石和锈蚀金属的河岸上!

噗通!噗通!

我们身后,那道强行撕裂的空间裂隙如同愈合的伤口,在一声刺耳的尖啸中,猛地闭合、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浓烈的臭氧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无数灵魂被撕裂的凄厉尖啸余音!

崩塌的巨响、毁灭的能量咆哮、空间的哀鸣……所有来自“红痕”迷宫的声音,彻底断绝。

死寂。

只有地下暗河在脚下不远处汹涌奔腾的哗哗水声,冰冷地回荡在巨大的地下空洞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水汽和硝烟的气息。我趴在冰冷的碎石地上,剧烈地喘息、咳嗽,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后背和右臂的伤口在剧痛中麻木,怀中莉亚的身体冰冷而安静。

我挣扎着抬起头。

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地下世界。巨大的穹顶隐没在黑暗中,远处崩塌的“熔炉”区域方向,隐约还有火光和浓烟升腾。我们似乎被空间乱流抛到了暗河下游的某处岸边。

结束了?

凯恩…他(她)引爆了源点?和那片被“锈蚀”彻底污染的记忆迷宫同归于尽?

心脏如同被掏空,只剩下冰冷的空洞和剧痛。我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莉亚,她苍白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眉头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经历着无尽的悲伤。我又看向自己紧握的右手——那块约翰博士留下的暗金碎片,此刻黯淡无光,冰冷沉寂,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量。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嗡鸣,如同沉睡后的第一声心跳,突然从我怀中的莉亚身上传来!

我猛地低头!

莉亚胸前,那枚扭曲双蛇的金属徽记,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幽蓝光芒!光芒如同呼吸般轻轻脉动着。而她心口的位置,那个“星火”核心单元的金属球体,正安静地悬浮在那里,紧贴着她的皮肤,散发着同样稳定的、与徽记光芒共鸣的幽蓝光晕。

嗡鸣声,正是从核心单元中发出的。

这光芒…这嗡鸣…不再有之前狂暴的能量波动,不再有混乱的脉冲,只剩下一种纯净的、带着淡淡暖意的守护力量,温柔地笼罩着莉亚的身体。她后背那狰狞的焦黑伤口边缘,暗红色的脉络已经完全消失,伤口虽然依旧存在,却呈现出一种正在缓慢愈合的、健康的粉红色泽。她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

核心单元…稳定下来了?它正在…治愈莉亚?

是因为源点被摧毁?“锈蚀”对它的侵蚀被切断了?还是因为…凯恩最后的牺牲,或者母亲记忆洪流的洗礼,解开了它最后的枷锁?

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散发着温暖光芒的核心单元。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它的瞬间!

莉亚紧闭的眼皮,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那长长的、沾着水汽的睫毛,如同破茧的蝶翼,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瞳孔不再是涣散和空洞。倒映着核心单元幽蓝光芒的眼底深处,一片澄澈的、如同雨后晴空般的湛蓝,如同拨开了沉积千年的迷雾,缓缓流淌出来。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似乎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和混乱的记忆余波中。她微微转动眼眸,视线有些失焦地扫过周围冰冷的黑暗、奔腾的暗河,最后…落在了我布满血污和担忧的脸上。

她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带着无尽疲惫和悲伤的气音:

“…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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