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年羹尧在外征战,为了彰显天恩,
此次皇上几乎时隔一月后再入后宫,便是一连三日留宿翊坤宫,
后宫众妃嫔无人得见天颜,就连景仁宫也不过只派了苏培盛前去探望。
而最近养心殿也许久未曾召见安陵容,于是内务府奴才也开始见风使舵,对延禧宫一应用具慢慢敷衍了起来,
宝鹊也抱怨前日去内务府拿东西还是使了银子才取回来,安陵容闻言并不发怒,只暗自忍耐着等个合适的时机……
终于,在第四日时,皇上独宿在养心殿,
安陵容安下心来,在次日下午,便带人到了倚梅园中,又特意等了些时候,才挑了几支红梅,叫宝鹊送去了养心殿。
然后自己则在园子里的赏景阁楼中,伴着漫天飞雪,随意拿着杯盏时不时饮些梅花酒,
脑海中也时刻关注着系统上的小黄点,只等那人靠近,便借着醉意,在月下起舞。
……
养心殿前,
宝鹊正捧着一束盛放的红梅在门外等苏培盛出来,
片刻后,苏培盛便快步走了出来,
宝鹊见状连忙主动上前问好:“见过苏公公,我家小主今日一时兴起去了倚梅园中观花赏雪,见宫人修剪了些梅花下来,便特意精心挑了这些,让奴婢送到养心殿给皇上赏玩。”,
苏培盛闻言道:“哟,安贵人真是有心,难怪这花看着这么漂亮。”
宝鹊笑道:“苏公公过誉了。皇上事忙,小主特意嘱咐不得打扰,奴婢就先回去了。麻烦苏公公帮忙转交给皇上”,
苏培盛有些惊讶,却只道:“安贵人一番心意,奴才定会带到。对了,你这是直接回延禧宫?”
宝鹊闻言心下一松,开口时语气装作随意道:“这倒不是,小主说今日要在倚梅园中饮酒赏月,那边东西简陋,奴婢要紧赶着去伺候”,
苏培盛闻言只笑着道:“既如此,那你便快去吧。等皇上空了,我就将这梅花带进去”,
随即示意身边的小夏子上前将梅花接过来。等宝鹊离开,苏培盛不禁深深看了那束梅花一眼,才转身进了养心殿里。
雍正勤政,尽管今日临近除夕也依旧再查看朝中折子,然接近年关,除了之前青海叛乱之外,确实也无甚大事,
于是,在看到一连数封折子皆是寻常请安时,雍正终于失了耐心,将折子往桌上一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伺候在一旁的苏培盛见状,连忙眼神示意小夏子将梅花瓶拿进来,
于是片刻后,等雍正缓过劲来睁眼时,便瞧见小夏子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梅进来,他看着那花,一时竟有些恍惚,
苏培盛立刻面上堆笑,高兴解释道:“禀皇上,这梅花是今儿下午,安贵人派宝鹊送来给皇上赏玩的,安贵人嘱咐她不要打扰皇上,所以这花一给奴才,宝鹊就直接回了倚梅园”,
雍正闻言眼中一瞬温和了许多,对着小夏子道:“放朕前面来”,
随即有些出神的定定看了那梅花一会儿,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问苏培盛:“回倚梅园?不是回延禧宫吗?”
苏培盛:“回皇上,奴才当时也觉得奇怪,就多问了一嘴。原是安贵人今日要在倚梅园中饮酒赏月,这红梅也是安贵人亲自选出来的,所以宝鹊送完了花,便回倚梅园那儿的赏景楼阁里伺候安贵人了”。
雍正闻言眉头微拧:“那楼阁里许久无人用过,延禧宫伺候的人又少,天寒地冻的,怎能将人伺候周全!她如今可还在那边?”
不等苏培盛回答,雍正又摆了摆手道:“罢了,着人多带些炭火和烛火,再拿上那件厚实的银狐皮裘披风,跟朕去倚梅园。要低调着些去,莫要招摇”,
苏培盛闻言立即领命去办,不过片刻,便将出行一应事宜安排妥帖,
随后雍正便带着人低调往倚梅园中去了。
…………
倚梅园中,
安陵容此时已经喝下了许多梅花酒,但梅花酒清冽甘甜,其实她并不怎么醉,只是面上有些过分绯红,只瞧面上只怕都觉她已醉了,而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雍正冷情自傲又刻薄多疑,若自己明面上刻意献媚,他心底深处只怕始终会有几分看低自己。
因此,她便需要这样迂回些,借着酒意起舞,表现她十分情谊与爱意,唯有这般才有可能在皇帝心中更进一步。
……
今夜月色极美,明月高悬,银辉满园,红梅纷纷,飞雪飘飘,
安陵容望着窗外美景,心中也觉开怀,待看到皇上即将到时,更是将手中酒液一饮而尽,
于是等雍正踏入楼阁时,便瞧见安陵容绯红着一张小脸,却仍在饮酒,
一时有些气恼她这般不爱惜自己身子,于是快步上前想要将她手中酒杯夺走,
不想走近了才看到她竟眸中含泪,眼眶泛红,一副可怜可爱的模样,不禁软下几分心肠,动作温柔的握着安陵容的手腕,将她手中酒液一饮而尽,
见安陵容神情怔愣地望着自己时,才将人抱在怀里,笑道:“这地方倒是雅致,这样一规整,呆在里面倒也不算太冷。容儿既派人送了梅花来,怎的不邀朕一同饮酒赏月?”
安陵容闻言,眼中泪珠瞬间滚落,哽咽道:“容儿还以为皇上今晚不会来了……”
雍正闻言倒是一怔,似乎没想到安陵容竟这般坦诚,但回忆之前相处,又觉得她似乎一向在某些方面单纯地有些可爱,
便轻笑了两声,带了几分宠溺道:“明明是容儿未曾邀约朕,怎的瞧这意思若是朕今夜没来,容儿可要怨朕了。不过,朕既来了,容儿可有何表示?”
安陵容有些晕乎又坚定道:“皇上是这世上待容儿最好的人,无论如何容儿都不会怨皇上的!”
想了想又道:“只是容儿已经好久没见到皇上了。容儿为皇上备了一份除夕礼物,只想着若是皇上今夜前来便献上,若是不曾便也罢了……”
语毕,便柔若无骨的凑到雍正耳边轻语了几句,随即唤来宝鹊搀扶自己到了隔间更衣梳妆。
而赏景楼阁外间院落更是灯火通明起来,雍正想着安陵容临走时抬眸一笑的风情,更是握紧手中珠串快速拨动起来,以压抑自己心中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