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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渗进来时，沈念念才从混沌中醒转。
身旁的位置冰凉，似乎一晚上陆景深都没有回来。
但是床头柜上那只空牛奶杯，还留着昨晚的谎言痕迹。
她指尖碰了碰杯壁，残留的凉意像针，轻轻扎了下心口。
曾几何时，他也会这样端着温牛奶等她醒来，可现在，连这点温度都成了伪装。
她撑着身子坐起，刚要下床，卧室门就被猛地推开。
谢兮瑶穿着陆景深的白色衬衫，领口敞得极低，锁骨到胸口的红痕密密麻麻，像丑陋的蛛网，晃得沈念念眼睛生疼。
谢兮瑶走到床边，故意转了个圈，让身上的痕迹无所遁形，语气里满是挑衅。
“哟，醒了？”
“昨晚睡得香吗？陆景深说你喝了安眠药，打雷都醒不了呢。”
沈念念攥紧床单，指尖泛白，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
她不想理，可心脏却在不受控地抽痛。
那些关于“只爱你”的承诺，还在耳边没散，就被眼前的画面撕得粉碎。
谢兮瑶却不打算放过她，伸手拿起床头柜上剩下的半杯冷牛奶，猛地泼在沈念念头上。
冰凉的液体顺着头发往下流，浸透了睡衣，寒意瞬间裹住全身，连牙齿都开始轻轻打颤。
谢兮瑶嗤笑。
“怎么不说话？”
“昨天的安眠药好吃吗？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却还抱着幻想，觉得陆景深对你有感情？”
“你闭嘴！”
沈念念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可底气却越来越弱。
她何尝没察觉过不对劲？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谢兮瑶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声音又轻又毒，像毒蛇的信子。
“我偏不闭。”
“景深早就厌倦你了，觉得你木讷又无趣，带我回家，就是想找刺激！而且我自带“旺夫”命格，你根本就争不过我，我劝你早点放手吧！“
她伸手扯住沈念念的头发，强迫她抬头，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而且我跟景深第一次见面，他就惦记上了我了，哄着你，不过是怕你闹脾气断了他的路。你以为他说心里只有你？昨晚他抱着我的时候，说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不听！我不听！”
沈念念用力甩开她的手，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指甲几乎嵌进头皮，可那些恶毒的话还是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钻进心脏里。
明明自己早就知道了。
可是再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脏还是忍不住的抽痛。
谢兮瑶拽着她的手腕，把她往门外拖，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不听也得听！”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带你去看看，他昨晚是怎么跟我缠绵的！”
两人拉扯着走到楼梯口，谢兮瑶突然用力一推。
沈念念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倒去，后背撞在冰冷的台阶上，一下又一下，剧烈的疼痛从脊椎蔓延到全身。
她蜷缩在地上，眼前发黑，连呼吸都带着疼，可心口的疼却比身上的疼更甚。
可谢兮瑶还没完，她看了眼楼下门口的方向，故意尖叫一声，也顺着楼梯滚了下去，落在沈念念不远处，捂着肚子哼唧起来，声音柔弱得像朵被风吹坏的花。
“念念！兮瑶！”
陆景深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焦急。
他刚推开家门，就看见满地狼藉，目光扫过沈念念，目光一下就定格在身后的谢兮瑶身上。。
沈念念忍着疼，撑着手臂抬头，嘴唇颤抖着，想解释。
“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
陆景深根本不听，快步冲到谢兮瑶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转头看向沈念念时，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要将她冻住。
“够了！”
“沈念念，你怎么变得这么善妒？不过是让兮瑶暂住几天，你至于对她下这么狠的手吗？”
沈念念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混合着脸上的牛奶，又冷又涩。
“我没有……”
“是她泼我牛奶，是她推我，她是装的……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这是她最后一点期待，一点卑微的请求。
陆景深冷笑，看着谢兮瑶身上的擦伤，语气更凶。
“装的？”
“兮瑶那么柔弱，怎么会推你？分明是你容不下她，故意栽赃！我真是看错你了，以前觉得你温柔懂事，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恶毒”两个字，像一把钝刀，彻底割碎了沈念念最后一点心劲。
她看着陆景深小心翼翼抱着谢兮瑶的样子，看着谢兮瑶偷偷投来的得意眼神，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陆景深抱着谢兮瑶就准备去医院。
丝毫没有管在地上的沈念念。
他面无表情，声音凉薄。
“念念，这一次，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不会信她。
原来她所有的真心，所有的付出，都只是一场笑话。
原来她心心念念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游戏。
而现在这个游戏终于要结束了。
沈念念慢慢放下撑着地面的手，任由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背的疼还在，可心口却突然不疼了。
因为那颗爱着陆景深的心，已经在这一刻，彻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