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场面僵持,坐在餐桌前的人都各怀心思。
饭后,乔佳瑶主动提出要送许默衍回去,乔大海当然没什么意见,他还着急去找周梅呢。
乔佳望嚷嚷着要和乔佳瑶一起过去,被乔大海一把抱起,带他去了卧室。
客厅只剩下乔佳瑶和许默衍面面相觑。
“走吧,我送你回去。”
其实许默衍就住在隔壁,根本就没有送的必要,两人心里都清楚。只是误会太多,总得有个说法。
正午的太阳十分灼热,小路上的石板被晒的发烫。
乔佳瑶沿着屋檐下的阴影走着。
“对不起啊!”
许默衍一直走在她后面,不解的问:“什么?”
乔佳瑶停下,坐在两家连接的石凳上,说:“刚才的事,我妈的行为有些过激了。她就是关心则乱,本来你在他们心里会是一个好邻居的……,却因为我……”
许默衍没有说话,乔佳瑶看着他这样子,以为是不高兴了。想了想,她一拍大腿:“唉!我就说我今天早上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你看你非要说你的名字,我想打岔来着,你们都不给我机会。这下好了,咱们连邻居都做不成了。”
说完,乔佳瑶站起来整理整理衣服,又说:“行了,我就给你送到这,你快回去吧,我也回去了,那一桌的碗筷还没人收拾呢!”
乔佳瑶看许默衍依旧没什么反应,只当他是心情不好,摇了摇头,与他擦肩而过。
“瑶瑶!”
“嗯?”乔佳瑶下意识回答:“怎么了?”
“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真的连邻居都做不成了?”
乔佳瑶眨眨眼,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我们连邻居都做不成了” 。
我们从熟悉到陌生,到我心觉爱你……
那从现在到未来我们还能是什么关系?
“你恨我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
许默衍听懂了她的意思,没有要恨的理由,就不恨。
没有爱,没有恨。
那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呢?
许默衍坐在秋千上,望着对面的那棵梨树。
…………
乔佳瑶回来以后,收拾好桌上的狼藉,又哄着乔佳望睡了午觉,最后才敲响父母的房门。
“妈。”
“你以前都是喊妈妈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都只喊一个字了。”周梅靠在床边,望着乔佳瑶,眼里满是疼惜。
乔佳瑶拖了个板凳,坐下说:“喊妈妈和妈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你以前都会边喊着妈妈,边躺在妈妈怀里撒娇的。自从来了b市,你就忽然间长大了,再也不会对我说心事,也不会和我撒娇了。瑶瑶,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怨我和你爸。你弟弟他……”周梅指着房门口,那个方向是乔佳望的房间。
乔佳瑶慌忙拦下周梅的手:“妈,你干什么?”
乔佳瑶从小到大都是个好脾气的孩子,学习好,又乖,一直都是外人嘴里别人家里的孩子,可是今天她第一次说话这么冲。
周梅抱住乔佳瑶,略带哭腔:“瑶瑶,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觉得爸爸妈妈做错了。你是不是过得不开心啊?你告诉妈妈,妈妈改好不好,你不要再和他来往了行吗?他什么都不能给你的,妈妈这儿才是温暖的。啊?你告诉妈妈,为什么?”
乔佳瑶难过的低下头,原来妈妈什么都知道啊?
她知道我主动找他,知道我为他伤心,知道我原谅他之后,他又一声不响的走开。那年陈俊转学她没哭,被吴婷婷推倒她也没哭,后来的一个人在安市她还是没哭,却因为他哭了两次。
人生没有很长,她也不是为他而来。
“妈!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很喜欢树树。”
周梅愣住。
乔佳瑶抽出纸巾递给周梅,她说:“我们准备来b市定居的时候 ,我确实生气过,你坚持要生下小树时,我甚至埋怨过你们。我就在想,为什么你不能在安市陪我呢,哪怕我支持过你生下这个孩子。”
调皮的乌云正在和太阳斗智斗勇,一会儿乌云占上风,一会儿太阳占上风,最后的最后,是太阳胜利了,窗前一片光明。
“妈,我有没有和您说过,小树这个名字的含义。”
“树,是孤独,也是希望。我希望他可以忍受孤独,又能对生活充满希望。”
是我对他的祝福,亦是我对自己的警戒。
“你们不会一直陪着我,我也不能一直陪着小树。我们总要学会长大,只是我长大的契机是他,也是你们。”
这些话,乔佳瑶从来没有对周梅说过。在没有乔佳望之前,乔佳瑶一直都是家里备受宠爱的孩子,可有了乔佳望,一切都变了。原来不是孩子不对父母说,而是做父母的不愿意多关心孩子了。
直到今天周梅才明白,自己的女儿到底有多优秀。
天色渐晚的时候,乔大海和周梅收拾好了东西,工厂里来了人接。
“在家里要听姐姐的话啊!”乔大海叮嘱着乔佳望。
乔佳望点头,嘴上还答应着好。
周梅拉着乔佳瑶又说了好多,还不忘说,要是不行,一定要去外婆家。
乔佳瑶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但是不耐烦的答应他们。
时间到了,父母两人不得不走。
“好了好了,快走吧,搞得跟不回来了一样,不就去一周吗。”
“路上注意安全!”乔佳瑶目送两人上车,和乔佳望一起说。
司机转动方向盘。周梅心情不好,靠在乔大海的肩膀上。
乔大海抚摸着周梅的肩膀安慰着:“没事没事。”
周梅叹了口气,没说话。
“好了,我们该回去做晚饭了!”乔佳瑶捏了捏乔佳望的小脸蛋。
“那我给阿姐帮忙!”乔佳望举着握成拳头的双手。
“好的,回家吃饭喽!”乔佳瑶抱着乔佳望往家里跑。
院子里充满欢声笑语,衬托着隔壁格外的冷清……
许默衍此刻正在处理京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