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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连听到声音,转头望了一眼,就见一个人在水里扑腾。

“殿下,好像有人掉湖里了!”

湖水冰凉,花霓猛地呛了一口水,双手挣扎着,急切想让自己浮出水面。

她不会凫水,越慌张越胡乱挣扎,越挣扎越往水里陷,湖水涌入口鼻,眼前越来越模糊,令她几乎窒息。

花霓恍惚间,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要死了。

就在冰冷刺骨的湖水将她淹没时,扑通一声,有人跳下水。

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了男人漠然无情的脸。

下一刻,花霓被李隅捞上岸,狼狈地跪在地上咳水,咳得昏天黑地。

晚秋的冷风袭来,吹得花霓打了个寒颤,李隅沉着脸站起身,看向一旁的连青。

“衣服。”

连青顿了一下,立即把身上的外袍脱下递给他。

李隅将外袍把瑟瑟发抖的花霓裹上,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冷嗤道:“名声而已,没必要投湖自尽吧?”

花霓失踪回来之后,一定会遭受风言风语,就连卢娘今天找了女大夫去给她检查身体,他也是知道的。

名声毁了就要去死的话,他这个声名狼藉的南溪王,不知道得死多少次。

花霓耳边嗡嗡作响,听不清他的话,惊慌失措地抓住面前人。

呜咽一声,埋进男人潮湿的怀里,抱着他哭了出来。

她哭得极惨,脸上淌着湿漉漉的水珠,分不清是涕是泪,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着怀里的人,李隅狭长的眼睛乌沉沉的,身体僵了一下,脸色紧绷,最终阴着脸将她抱起来,往院子走去。

小姑娘很清瘦,抱起来没什么分量,但身躯无比柔软,该有的曲线一点不少,隔着湿透的衣裳贴在怀抱里,触感清晰。

李隅走得很快,像被火燎了屁股一样。

回到屋里,把人放在软榻上,见她还在哭,伸手捏起她的下颌。

“还哭?”

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泪水满溢,大颗大颗泪珠从苍白的小脸划过,又在尖下巴滴落。

李隅深深皱起眉头,心情不爽,沉声道:“闭嘴,再哭杀了你。”

花霓咬紧没有血色的下唇,缩了缩脖子,再不哭了。

李隅拂开她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既寻死觅活,怎么这会儿又怕死了?”

花霓吸了吸鼻子,抽噎道:“我没寻死,我是脚滑,不小心掉进水里的。”

“是吗?”李隅轻嗤一声,像是不相信,兀自起身进里间去换衣裳。

没一会儿,两个丫鬟进来,拿了一套干净的藕荷色的裙裳,给花霓换上。

花霓换下湿衣服的时候,李隅已经出来了,坐在软榻没湿的那一头,端着热茶低头浅呷。

听见她从屏风里走出来,眼皮没抬一下,“找我什么事情?”

花霓走上前,默默跪下。

“妾身叩谢殿下救命之恩。”

李隅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写满了“我有事相求”,略挑眉,不冷不热道:

“说。”

“妾身想求殿下,准许妾身每日出府看望婆婆。”花霓道,“婆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现下两个儿子都在牢里,对她的打击太大,我怕她承受不了……”

李隅觉得她愚不可及,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她承受不了,你是不是就要替她承受?”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少女,那张如清丽芙蓉的小脸还是白兮兮的,看不出一点血色。

“若你死在她两个儿子手里,她会替你承受吗?她会替你喊冤吗?”

花霓长睫低垂,似乎也知道他说得很有道理,没有辩驳,眼眶越来越湿润。

见她又要哭,李隅啧了一声。

“再掉一滴眼泪试试?”

“殿下,”花霓跪行上前,固执地磕头道,“求您准许妾身……”

李隅见她那凄凄惨惨的样子,忍不住吐了一口气,还未开口,连青敲门进来,禀报道:“殿下,花刺史求见。”

闻言,李隅起身拂袖而去。

花霓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连打了两个喷嚏。

连青余光瞥了花霓一眼,微皱起眉头,走出门的时候,脚步一顿,示意婢女去煮碗姜汤来给她。

李隅到了前厅时,花乾荣已经恭候多时,见他来,连忙起身相迎。

“下官参见殿下。”花乾荣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

他穿着一身渥丹色的官袍,身板笔挺,相貌周正优越,四十多的年纪,岁月在他脸上只浅浅雕琢,加重了沉稳的韵味,仍旧俊逸不俗。

难怪当初还是小小县令,就能惹得赵刺史的千金主动投怀送抱,另眼相看。

花霓的容貌像亲娘书轻儿,但细细一看,依稀能看出眉目是像他的。

李隅睨了他一眼,走到主位坐下,“花刺史,找本王何事?”

花乾荣被他下过牢狱,吃过不少苦头,还被他坑走了半数家产,但面上依旧是谦卑的神色,丝毫没有表露出一丝怨恨。

“听闻殿下昨日亲自去了一趟衙门,下官惶恐,竟让饶州出现这等恶劣的绑架案,今日特地来向殿下认罚。”

李隅笑:“罚你做什么,你是一州之长,手下掌管公事繁多,区区一个绑架案,又没死人,怎么算是你的错?”

花乾荣沉吟片刻,顺着他的话说:“下官谢殿下体恤。”

李隅摆摆手,平易近人地对他道:“花刺史请坐,别拘谨,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

他的话客套,花乾荣没有当真。

“下官斗胆请问……受害者可还安好?”花乾荣顿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解释,“逃掉的嫌犯还没抓到,下官可否再问问受害者几句?有些细节,还需要再确定。”

明明是亲女儿,他却一口一个受害者,像是生怕与花霓扯上关系一样。

怕扯上关系,还是要来看看她如何。

真是令人费解。

李隅轻笑一声,意味深长,“花刺史用心良苦,本王真是敬佩。”

花乾荣垂下头,文不对题地道: “下官愿为殿下牛马走。”

李隅收起了笑意,漫不经心道:“最近四哥风头最盛,不仅巩固了卞氏的关系,还拉拢了定西侯,这些年在朝中有不少老东西拥戴。人啊,狂极则妄,做事自然就没那么谨小慎微了。”

老四霄阳王的母亲慕容氏出身名门望族,当今天子虽至极未立皇后,但各位皇子们论身份的尊贵,以霄阳王为首。

萧阳王是热门的太子候选之一。

听他话里藏着别意,花乾荣了然:“下官明白。殿下愿意给下官效忠的机会,下官感激涕零,此后定然誓死效忠殿下。”

花乾荣和老丈人赵听鸿,都是南阳节度使李铭宇的亲信,而李铭宇又是萧阳王李勉手底下的一员得力干将。

花乾荣原本属于霄阳王派。

李隅与李勉本就敌对,又因卞大小姐的事情私怨未了,李隅到了平南后,马上就拿花乾荣开刀,先把他下狱,再设计抢夺他家产。

别人都以为他行事荒唐,为泄愤,为私欲。而他表面打压花乾荣,实为威逼利诱,把人招揽到自己麾下。

“本王从不亏待人才,若你做得好,将来本王必定保你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花乾荣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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