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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冷的触感,规律的哐当声,忽明忽暗的灯光……一切如同精确复刻的记忆。

陈默坐在列车座椅上,低垂着头,利用这短暂的“安全时间”快速平复着心境。濒死的剧痛和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但留下的湿冷痕迹依旧清晰。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感确认了这不是梦,他真的回来了,带着宝贵的(也是痛苦的)经验。

“宿主意识稳定。时空回溯无异常。”时之锚系统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像是个尽职的导航员在汇报路线。

“记录:第一次死亡原因,疏忽脚下环境,未能识别装死目标,被突袭控制,缺乏有效反击能力。”陈默在内心总结,将这次失败转化为数据刻入脑海。苟命的第一要义,就是从每一次失误中学习。

马修·艾迪森开始训话,张杰在一旁抱着膀子冷笑,郑吒等人脸上带着初来乍到的惶恐……一切都与“上一次”别无二致。

陈默不再像第一次那样仅仅是茫然跟随,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地面的轻微起伏、阴影角落的轮廓、每一个剧情人物和轮回者细微的动作和表情。

当队伍再次走上通往蜂巢的楼梯时,他的脚步变得更加轻盈,落地无声,身体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便于随时做出闪避动作。他的视线不时扫过地面,特别是那些可能隐藏着“尸体”的角落和堆积物。

他知道,最大的优势就在于“预知”。他知道哪里会突然出现丧尸,知道激光通道的精确节点,知道B餐厅里那些密封罐里装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再次经过那片即将发生遭遇战的区域时,陈默的心脏依旧不由自主地加速,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他刻意调整了自己的位置,让自己更靠近郑吒和张杰的方向——这两个目前队伍里明面上战斗力最强的人,是他们最可靠的(哪怕是不自觉的)屏障。

当第一个蹒跚的丧尸身影出现时,枪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陈默的表现“熟练”了许多。他依旧没有主动上前,依旧使用那把捡来的匕首,但他的闪避更加果断,对丧尸动作的预判也准确了不少。他甚至利用一个丧尸扑向郑吒的空档,从侧后方精准地将匕首刺入了一只落单丧尸的后脑——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亲手“杀死”一个怪物。手感很糟,冰冷、滞涩,带着一种破坏腐朽物体的怪异感。但他没时间恶心,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特别注意了之前导致他死亡的那个位置。果然,在那个熟悉的尸堆旁,一只“装死”的丧尸手臂微微动了一下。

这一次,陈默提前发现了它。

他没有声张,也没有冒险上前补刀。他只是默默地、不着痕迹地绕开了那个区域,选择了另一条更安全的路径跟随大部队前进。规避风险,远比解决风险更符合他的苟道。

战斗很快结束,队伍继续前进。没有人注意到陈默这个“普通青年”细微的位置变化和那一次精准的背刺,除了……或许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所有人的张杰,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陈默松了口气,第一步,活过第一次遭遇战,成功。

在前往B餐厅的途中,他的内心再次与系统交流:“系统,分析我刚才击杀丧尸的动作效率,以及规避风险的策略评分。”

【动作分析:发力技巧生疏,精准度73%,存在力量浪费。规避策略:优秀。成功识别并规避已知高风险单位,生存优先级判断正确。】

陈默微微点头。系统客观的评价让他对自己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他不需要成为战神,他只需要永远做出“生存优先级最高”的选择。

当队伍进入那个摆满了巨大培养罐,标注着“B餐厅”的广阔空间时,一股更深的寒意萦绕在陈默心头。他知道,这些罐子里沉睡着比丧尸恐怖无数倍的爬行者。而“火焰女皇”被关闭后,它们就会被释放。

他默默地、尽可能远离那些培养罐,找了个靠近出口、相对隐蔽的角落站定。他知道,很快,马修·艾迪森就会决定关闭主机,而真正的噩梦,也将随之开始。

他看了一眼正在与卡普兰讨论主机问题的马修,又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好奇与不安打量四周的郑吒等人。

这一次,他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利用对剧情的先知,在这片危机四伏的蜂巢里,找到更多能够增加自己生存几率的机会。

第二次机会,他必须把握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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