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云臻那双清澈好看的眸子，段书礼瞬间失神。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折射进来，轻柔地洒在少年苍白的脸上。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出声回应：“嗯。”
“那我这把老骨头，今日算是有耳福咯。”奶奶坐在椅子上，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
“你先来？”云臻站在一旁，优雅地伸手示意段书礼先展示。段书礼并未推辞，指尖轻触琴键，一首《晴天》的旋律便缓缓流淌而出。
“真好听啊！”云臻和奶奶在一旁热情捧场，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在这一连串的夸奖下，段书礼的脸渐渐泛起红晕，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云臻居然夸自己弹得好，天呐！人家可是拿过市一等奖的高手，自己这不是班门弄斧嘛。
段书礼轻轻拍了拍云臻的肩膀，带着一丝狡黠说道：“轮到你啦，奶奶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拿过市一等奖呢。”
“哇，那今天可真是赚大了，大师亲临，就等着享受一场顶级演唱会咯。”奶奶笑着打趣，这话让云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我就献丑了。”云臻谦逊地说道。
悠扬的琴声从琴弦间袅袅传来，不愧是拿过市一等奖的水平，那曲子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心瞬间平静下来。
段书礼闭上眼睛，沉浸在云臻弹奏的乐曲中。琴音婉转，宛如仙乐，令人陶醉。可明明是一曲欢快明媚的曲子，他却从中品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通常来说，弹奏者的心境很大程度上会赋予曲子独特的“情绪”。
“他是在难过吗？”段书礼心中想着。此时，黄昏的阳光洒在云臻身上，本应闪耀夺目，但不知为何，段书礼却觉得他周身散发的悲伤气息愈发浓烈。
一首歌的时长不算长，但曲终之时，段书礼仍沉浸在那股悲伤的氛围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好听啊，小臻。”奶奶依旧毫不吝啬她的夸赞，又是一番溢美之词。云臻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微笑着，礼貌地客套几句。
“诶，我弹得好听吗？”见段书礼一直沉默不语，云臻关切地看向他，眼神中满是担忧。
“嗯……？”段书礼如梦初醒般抬起眼眸，“嗯嗯，好听。”他轻声回应着，抬起头，似乎不敢直视云臻的眼睛，转而望向窗外的黄昏。
这一望，让他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哎，今天不晚了，我得回去了。”说罢，他起身向奶奶告辞。
刚走几步，便听到云臻在身后喊道：“等等我啊，我也走。”段书礼停下了脚步。
“走吧”云臻向前走着，他也跟在后面慢慢的走着。“你还是很不舒服吗？”，看着落在后面的段书礼，云臻不由的关心着。
“没事，没有不舒服了。”想搪塞过去， 但发白的脸色，却没有什么说服力。看着段书礼失神的样子，云臻担忧的用手去测量，他额头的温度，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禁回神过来。
“嘶，你手好凉”
“抱歉啊”云臻略带歉意地说
“没事，正好醒醒头脑”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靠在路边的石栏上。听着水扑通扑通的声音，转身一看，湖里大大小小的好几条鱼。
“云臻”
“怎么了”云臻回应到
“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他没由头的来了一句
“嗯？”云臻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有不开心吗？有表现出来了？
“没什么，你当我胡言乱语吧”段书礼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冒犯了，明明也没多熟，这样子去问别人。
“你喂过鱼吗？”他转移着话题，试图缓解自己刚才的冒犯的尴尬。“当然”，云臻也没纠结刚才的那句话。
“小时候，我家的后院也养了好几条这种鱼，每次一放学，我总是会去后院喂鱼，每次都喂多了，后面那些鱼养的又大又肥，全被家里阿姨给做菜吃了”
云臻听后说到，“是不是爸爸妈妈端上桌不告诉你，是你养的鱼之后骗你，等你吃完之后才告诉你，之后知道真相的你，眼泪掉下来”
“没我没吃”，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养的鱼。
“嗯？”
“因为我不爱吃鱼了”他笑了笑，从那之后就再也不想吃鱼了 。
“那挺巧的，我也不喜欢吃鱼。但是我外婆很喜欢吃鱼，总说吃鱼聪明，总是逼着我吃。”云臻说到
“哇，所以你的成绩这么好是吃鱼吃出来的”段书礼一如既往精辟的总结，云臻不可置信地反驳道，“什么啊，这明明是我自己努力的学习得来的”。
“好好好，对对对，我开玩笑的”段书礼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诶，我跟你说我小时候也养过鱼，不过我养的是金鱼，每次我也跟你一样，喜欢喂很多。”
“那你这不是都撑死了”段书礼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嘶，金鱼可是不知道吃得饱不饱的。
“对啊，三条鱼都被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回到家中，段书礼全然没了吃饭的胃口。可想到还要吃药，得吃点东西，便煮了一小碗面条。然而，仅仅吃了两口，他就难以下咽了。
为避免吃吐，他放下了碗筷。收拾好后，烧了一壶热水准备吃药。好不容易坐下休息一会，胃部却一阵阵地抽痛，让他片刻不得安宁。
他坐在书桌前，一只手紧紧抵着胃，冷汗直冒，眼神也渐渐失焦，望着练习册上模糊不清的字迹。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洇湿了纸面，字迹都弄花了。段书礼合上练习册放在一旁，趴在桌上，想着缓一缓或许就能好。
但疼痛并未减轻，反而愈发剧烈，胃部如翻江倒海般难受。无奈之下，段书礼只能强忍着疼痛，起身去床头柜找止疼片。刚站起来，双腿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好在他及时扶住了桌子。
他脚步踉跄地走到床头柜前，却发现止痛药前天就已吃完，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想着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下楼买药会不会晕倒在路上。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在手机外卖上下单一份止痛药好了。毕竟晕在大街上，可没有人会来找他啊。